杀人的祭坛
“他想找新屋的什么遗物呢?”刑警们开始讨论窃贼作案的目的。这肯定是对谋杀新屋的罪犯极为不利的东西。这是能联系到罪犯的线索,或是能明确指出罪犯是谁。但是,要是有这种东西,刑警们应该马上就能注意到。
“新屋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呢?”
“这个证据是以什么形式保存在什么地方呢?”
“新屋肯定把对罪犯来说致命的证据藏在哪里了。罪犯正是为了取走证据,才溜进新屋房间的。”
“是否是新屋事先想到他会跑到家里来找而保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了?”有人提出了这种可能性。
“如果保存在银行保险箱里,那他的遗物中应该有相应的钥匙呀。但我们只找到房间和汽车的钥匙。”
“那可能他托付给别人保管了。”
“这种东西会托付给谁呢?”
“会不会是他自己给弄丢了呢?虽然弄丢了,却仍然对罪犯说自己掌握着证据。”石井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意见。
“罪犯应该并不知道证据已经丢失了。”福山觉得眼前一亮。
“但是新屋怎么会把发财的武器弄丢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新屋当时拿到这件东西时并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或者虽然意识到了,但并没想到要以此来恐吓对方。后来新屋的想法发生了变化,开始恐吓罪犯。”
“也就是说在证物丢失后,新屋才意识到它的重要性,并且开始恐吓,是吗?”
“这么说的话,在新屋的房间里当然找不到证物。”
“用已经丢失的证物恐吓罪犯,这可能吗?”
“我认为有这个可能。”
“不管是弄丢了,还是保存在什么地方,如果有这个东西,它到底在哪儿呢?”
有多种推测,但并没有任何证据。甚至也想到可能是流窜的小偷溜进来,结果在第一家就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觉得很扫兴,于是就走了。
“田卷敬造的金表和秋本道夫的打火机仍然留在新屋的房间里。”石井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怎么回事?”以有马警部为首的所有人员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石井身上。
“如果新屋掌握了田卷光子和岸本的弱点,那应该是在他偷金表的时候。在他从田卷家逃出来的路上,和秋本开的车撞在了一起,然后捡到了秋本的打火机,这样想对不对?”石井好像话里有话。
“捡到秋本的打火机这件事与光子和岸本的弱点之间有什么关系?”有马代表大家问道。
“我想是不是在那时打火机与证物做了交换呢?”
“打火机与证物交换?”大家还是没弄明白石井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新屋所骑的自行车与秋本所开的汽车相撞的那一刹那,秋本丢掉了他的打火机。那么,新屋丢掉证物的概率与此相同。”这句话在大家当中引起了一片争论。
“请等一等,在秋本的遗物中并没有发现这种东西。”福山插话道。
“新屋捡了秋本的打火机,但秋本未必会捡新屋丢掉的东西。”
“也就是说东西还在原地?”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是让别人给捡走了。”
“让别人捡走了?”
“新屋与秋本相撞起码有一年多的时间了。那个东西还放在原处的可能性非常小。”
“要是让别人捡走了,不是又没有希望了吗?”
“未必没有希望。”
“你想到什么了?”福山观察石井。
“在新屋家的附近,有一个艺术家捡到了新屋的自行车并用来制造艺术品。”
“是的,那个艺术家怎么了?”福山脸色一变,大家都明白石井的意思了。艺术家在他们撞车地附近捡到了新屋的自行车,他也很有可能在现场找到了新屋丢失的证物。本来艺术家寻找艺术品的素材时就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很可能并没有其他人,而正是艺术家在捡到自行车的同时捡到了证物。
“我们应该尽快去找艺术家。”刑警们根本不能肯定艺术家到底有没有拿到证物。但是石井认为他很可能在捡到新屋的自行车的同时,也捡到了他遗留下来的东西,这一估计并不是没有道理。在秋本与新屋的接触点中出现了一个艺术家。也就是说有三个人在现场逗留过。
福山和石井迅速赶往位于喜多见的艺术家家里。艺术家用新屋的自行车做艺术品的素材这个情况是从厚木警署那里得知的。他们这是第一次拜访艺术家。
在面积很大但乱七八糟的院子里,展示着那件作品,就像堆着一大堆大件垃圾一样。虽说是艺术作品,但在刑警们看来只是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虽然看不出作品的好坏,但是艺术家利用已经失去使用价值的大件垃圾作为艺术品的素材,这种才能和创作欲望,倒是给了刑警们某种精神上的激励。
艺术家高兴地把刑警们迎进了院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对自己的作品感兴趣,艺术家都感到高兴。艺术家把刑警们让进了客厅,并递上了咖啡。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作品,刑警们迅速切入了正题。
院子里的作品时常映入眼帘。看来,艺术家是从客厅经常看到的角度去展示作品的。路人从路边漫不经心地走过,只会认为这是一堆大件垃圾。但从作者的家中望去,竟是一个新颖而且美丽的造型,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突然造访,真是不好意思。”刑警客气地说道。
“没什么,请慢慢看。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会有不同的魅力。”艺术家以为刑警们是特地来观赏他的作品的。
“在您百忙之中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福山用对方的话为自己做铺垫,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
“您作品的素材之一是一辆自行车。”
“您的眼力可真不错。自行车是这件作品的核心。”看来艺术家以为他是在夸奖自己的作品。
“听说这辆自行车是别人当做废物扔掉的?”
“作为物品,它已经没办法继续使用了,但它勾起了我的创作欲望。”
“您在发现自行车时还找到什么别的东西了吗?”
“和自行车一起?”艺术家觉得有点儿奇怪。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也可能不是和自行车在一起。我们在找那个东西。”
“和自行车在一起……我捡来了很多作品的素材。院子里那件作品的素材几乎都是从大街上捡来的。”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想仔细看看您的作品。”
“请随便看。从远处看和从近处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艺术家总是以他的作品为中心考虑问题。刑警们来到院子里,从近处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这个造型非常新颖。撞坏的自行车、纸箱子、旧轮胎、树根、手脚错位的偶人、断了腿的椅子、洗衣机、电视机、摔坏的餐具等等,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地堆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