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株式会社
“你能猜出有什么人会给你姐姐介绍女招待呢?”吉原向妹妹提出了问题。
“这不好猜,不过姐姐说过希望来店的客人帮她介绍。”
“是店里的来客吗?假如是客人介绍那么身份也就明确了。”吉原点头道。
借口给介绍女招待,然后名正言顺地来到受害者的家里。其目的何在?从开始就是杀死被害吗?或者是盯上被害者拥有的钱财呢?
通过鉴定,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晚上10点到零点之间。解剖被害者的尸体已运走。同日下午认定为杀人案件,在麻布警署成立了搜査本部。
次日午后,出了尸体解剖报告:死因是勒颈至死,即用绳索,绕脖子一周勒紧,以至窒息。
死亡时间同前判断。生前、死后均无被强女干和凌辱的痕迹。无服用毒药的迹象。
2
以初期搜査和解剖结果为依据,麻布警察署召开了第一次搜査会议。
会议上议论中心为杀人动机。意见分两派,一派认为是情刹,另一派认为是盗物。前者认为盗物只是为了遮人耳目,隐瞒真实动机。假设罪犯是熟人,他理应清楚被害者在银座经营这家酒吧开销大,不会有太多的闲钱,这就不能认为罪犯为抢钱而作案。假设以盗物为目的,也不会看中这个忙于筹措开店资金的被害人。后者主张:“即便是熟人也不能认为他很了解被害人的财政状况。只会推测被害者在银座开店最多有点小钱而已,但是出乎意料现金少得可怜,于是抢了贵重金银手饰以此补充。”
“抢了贵重金银也补充不了现金的不足,如果把这些东西卖出去,马上要自我暴露的,只能留在自己手头上。”
“假设伪装偷盗财物,动机是男女恩怨情刹,可是带着女人去作案这让人费解了。”
“并没有肯定带着女人去。多少有点脂粉香味。”
根据初期搜查以及调査了案件发生后,现场周围的反映:被害者似乎没有特别亲近的男人,被害者成熟的魅力,吸引了不少顾客,但由于洁身自爱,倒没听说有特定相好的顾客。曾有一位顾客讽刺她,称呼她是飞机汇票,看起来像要堕落但又不甘堕落。不过也可这么认为正因有特定的男人,所以她的品行无可挑剔。
当天会议决定了以下目前的搜查方针:
①调査受害者工作单位的关系;
②调查受害者经营的酒吧“矢代”的顾客;
③调查受害者的邻里关系;
④调查受害者同行人员的关系;
⑤调查案发前后现场附近的过路人及目击者;
⑥调查现场附近的有关暴力团、可疑的出入者;
⑦发现被害品。
搜査本部将杀人动机放在情刹和盗物两个侧面开始进行调查,但是并没发现被害人有特定的男性关系。
作为老板娘一旦拥有特定的男人,客人就会远离“矢代”的。“矢代”是富有老板娘魅力的酒吧,不少来客怀着鬼胎纷纷光顾。使来客抱有幻想,这可说是老板娘手腕之高明。在背地里被人咒骂是“飞机汇票”,但她具有善长宠络众人的交际本领,却煽起了那些男人们的幻觉,于是他们雀跃地光顾着“矢代”酒吧。
即使对老板娘不怀野心的客人,一旦她有自己特定的顾客,他们也会敬而远之的。不管是否有野心,老板娘是个自由独身者,顾客们也就存在幻想了。
这如同买彩票,买者认为可能会中彩所以才购买,从最初就知道尽是空头彩票,当然无人问津了。
老板娘和购彩票有雷同之处,所以老板娘即使有男人,也尽量想隐瞒。搜査本部怀疑被害者私下有男人,于是对她生前的人际关系作了反复的调查,结论是并无特定相好的男人。无论怎么隐藏,店里的职员总会知道的。曾向“矢代”的女招待及其他工作人员探听过,并无获取有价值的信息。顾客和那些工作人员对屋代时枝作出了相当高度的评价。说她很照顾店里的工作人员,对刚进店,居住无着落的年轻女侍者都给安顿住处,据说辞职后还关心她们的前途。还有,在“矢代”工作的女招待,被其他店挖走了,以后又回到老店工作的,时枝同样照顾。从“矢代”出道的女招待,有几个独立自营酒吧的,时枝还派了自己店里的女招待过去帮忙。
随着调査越来越深入,男女间痴情怨恨情刹的线索越来越微弱,因怨恨而被害的根据是不存在的。而抢劫财物的线索越来越明显了。警察署总结了受害者妹妹和工作人员的回忆,并列出被害家当的清单,其中涉及到特别贵重物品。
搜査第一阶段(案发后三周)工作成果不太显著,破案时间大概将会拖延下去。
然而,光从女老板的表面或许不能单纯判断她有钱,估计凶手是隐藏在被害人生前人际关系中的一员。
“矢代”酒吧,三个月前迎来了开店十周年纪念日。在银座开店十年是一个里程碑,要追溯“矢代”十年来的顾客和工作人员的名单,工程太浩大了。但是搜査本部尽可能地要把这些人名一一登记在册,然后一一列出本案的嫌疑人员。
3
屋代由美子由于姐姐被害变得茫然失色,全身虚脱,无心干任何事。失去姐姐以后,她才领悟到姐姐的存在对自己是何等地重要。姐姐胜于父母,由美子认为她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像阳光和水那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姐姐对她极大方,在姐姐无微不至的关怀下,由美子自由自在地生活着。这样的姐姐突然走了,这对由美子来说,等于失去了一切。她感到不仅丧失了经济基础、精神支柱,甚至还丧失了自己的存在。
姐姐生前毫无保留给予自己的爱,现在已荡漾无存。
爱是热能的转换,得到爱就给自己补充了许多热能。由美子失去姐姐,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地热爱姐姐。姐姐走了,自己的热能将会越来越流失,而从此再也不可能从姐姐那儿补充热能,由美子感到全身的血液将流尽似地在一片渺茫的空虚中苦苦挣扎着。
“姐姐呀,你为什么要死去?是谁下的毒手啊?”由美子绝望地呼唤着。
倘若按原先约好的星期六去姐姐家,姐姐就不会被害了,为此由美子遗憾万分。
取消了姐妹俩的约会,冒出了不速之客,不仅夺走了姐姐的性命,而且还盗走了所有的财物。如果凶手开始时仅仅只为了抢劫,那为什么还要夺走姐姐的生命呢?由美子无限悲痛,沉浸在追忆之中。
由美子从懂事起,姐姐就一直伴随在自己身边,处处疼爱,时时关心。从幼年时代起,相继失去了父母,姐姐隐藏起悲痛,呵护着妹妹,不使她受到伤害。姐姐替代父母尽了义务和责任,使妹妹免受了孤独之苦。
现在失去了这样的姐姐如同夺走了自己的生命。
姐姐被害后,由美子才发现她并不了解姐姐生前的生活。有关姐姐的人际关系、生活圏、财政情况乃至生活方式,尽管是手足之情,但几乎不清楚。姐姐是由美子的生活来源、精神支柱,可是对她的私生活却很陌生。这是因为姐姐主张由美子和自己分开,理由是出卖姿色有传染性,她不愿自己的妹妹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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