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
“嗯……这也有可能,因为他是在下雪时进入画室的。”
“不过,再仔细想想的话,又会觉得制造脚印这种事,根本是多此一举的做法。因为如果凶手是女人,想到利用男人脚印的脱罪法,何不干脆穿男人的鞋,只留下男鞋的脚印,让人认为凶手是男人就好了?反之,若凶手是男人,也是同样的情形,只要制造女人的脚印就好了,不是吗?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让凶手非那么做不可……啊!”
“你怎么啦?”
“头好痛哦!总之,我本来只要你说明命案的经过情况,你却自己加了一大堆别人的无聊的意见,害得我头痛不已。”
“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关系,你只要说明当时的状况就好了!”
“我懂了。现场完全没有类似遗物的东西,烟灰缸里也只有平吉的香烟和烟灰,平吉是个老烟枪。指纹都是旧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奇特的指纹。平吉曾用过好几位模特儿,所以那里当然会有一些可能是模特儿们留下的指纹。现场里找不到被视为可疑人物的男鞋印主任所留下的指纹。不过倒是有吉男的指纹;当然啦,吉男也有可能是男鞋印的主人。另外,现场也看不出用手帕擦拭指纹的痕迹。如果单就指纹这一点来说,凶手可能是家族中的成员,也有可能是外人,甚至是任何心思细密,绝对不会留下指纹的人。总之,想从指纹上得到破案线索,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哦……”
“此外,画室里也找不出利用奇妙机关杀人的痕迹;例如冰块溶化后,推动石头砸在头的痕迹,或是把滑车挂在墙壁,而留下来的螺丝痕迹。总之,画室里没有任何疑似凶器的东西;里面的东西一如往常,既没多,也没少。”
“房里有十二星座画,有点美国神秘电影的气氛。如果凶手是人的话,必定属于十二星座的某一星座,平吉可以故意破坏某一幅画,来暗示凶手的星座,可是这种情形也……”
“很遗憾地,他当场死亡。”
“也没有暗示胡子被剪掉的事?”
“他是当场死亡的。”
“当场死亡呀!”
“有关被称为目黑二、二六事件梅泽平吉命案的状况,到此全部说完了。如果你是办案的人员的话,你会怎么推理?”
“你说后来那七位少女全部被杀了?那么,那些少女就没有涉嫌了吧?。”
“嗯,话是不错,可是,也许平吉命案与阿索德命案的凶手并不相同。”
“的确。不过,不管怎么说,若从动机上来想:为了让老宅改建成公寓、或者偷看了平吉的手记,而意识到本身危险、或者为了让平吉的画价暴涨,那么少女们就有杀害平吉的动机……无论如何,在手记小说的出场人物里面找凶手,是很自然的事吧!其它人应该没有犯案的冬季吧!”
“我也是这么想。”
“可是,他的画真的涨了很多吗?”
“不错。只卖一幅画,就能盖一栋房子了。”
“那么,他们不是盖了十一栋房子了吗?”
“嗯,画是自战后才开始涨价的。这本《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也曾跃登畅销书排行榜,多惠也拜遗书之赐而得到好处,就连吉男也分到一笔钱。可是,这件命案发生后,中日战争随即爆发,四年后又发生珍珠港事件,警方无法全力进行侦查工作,以致这件不可思议的案件,错失办案的先机,就此走入迷宫。”
“可是,这件事在当时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吧!”
“没错!光是那街头巷议,就够写成一本厚厚的书了。还有一位老炼金术研究家说,平吉的手记就是他恶劣品性的象征,他卑劣的妄想触怒了神灵,所以才会在密室中,被非人力所能做的手法杀害。类似这样的意见也不少,这可以说是一种道德论。
“关于这件命案,还有个值得一提的小插曲,那就是梅泽家的大门成了宗教家品头论足的热门地点。来自日本各地的宗教人物,相继出现在梅泽家大门口,比如说,有个高贵的中年妇人出现在大门口,一转眼进了接待室,便开始就自己的教义,议论发生在梅泽家的事件。怪异的宗教团体、祈祷师、牧师、招灵的老婆婆,这类人物为了自我宣传,从全国各地风尘仆仆地跑到梅泽家来。”
“那可真热闹!”御手洗脸上突然现出兴味盎然的表情。
“那些宗教人物的议论确实有趣。不过,你呢?对于这个命案,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凶手是神,那就没有我们出场的余地了。”
“凶手当然不会是神。基本上我觉得这是一种智慧型的犯罪,如果能从理论上推断出答案,那就太有意思了!你觉得怎样,举手投降了吗?且不说阿索德事件,平吉的命案就是个大难题了!”
御手洗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只凭你说的这些,确实很难推断凶手是谁……”
“我觉得重点不在凶手是谁的问题上,而是凶手如何行凶的手法上。受害者死在从里面上锁的空间里,这是密室杀人案。” “啊!这个很简单嘛!只要把床吊起来,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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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凶器似乎是面积不小的板状物,那么地板也有可能就是凶器。至于皮包锁的问题,根本不必去伤脑筋,因为那是平吉自己锁上去的。这样想的话,就可以把每个部份连贯起来了。平吉在他那本做为遗书的小说式手记里,曾经暗示过将要自杀,因此凶手大可故意在密室里,把平吉弄成自杀的样子。然而致命伤在后脑勺这件事,又让人判断平吉应该是他杀。既然式他杀,就会有追查凶手的行动。不过,凶手或许不知道遗书的事。然而,凶手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只能认为是凶手的行动失败了。明明称得上是异想天开的伟大杀人计划,却……”
“哎呀!你实在太厉害了!当时的警察就不像你这样马上想到这一点呢!可是凶手到底是怎么做的?”
御手洗沉默了半晌,似乎不太想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很荒谬,说起来也很麻烦!”
“那么我来帮你说下去吧。那张床的床脚不是附有滑轮吗?凶手的计划是:先把离床最近的天窗玻璃卸下来,再垂下一条附有挂勾的绳子,钩住床的一角。因为平吉睡觉时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而且药量一再增加,只要行动小心的话,应该不至于吵醒他。接着再抛下另三条同样附有挂勾的绳子,然后缓缓地将整张床拉到天窗附近,再用割腕或服毒的方法,制造平吉自杀的假象。
“不过,事实却与计划大有出入,因为无法事先练习,四个人各据一方拉动那张床,本来就很吃力,也不容易平衡,结果靠近天窗时,床却倾斜了,于是平吉的头朝下摔倒地面。这个仓库改造的画室,当初是把二楼打掉再改建的,所以天花板与地板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十五公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