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
由于我被迫成为凶手的共犯,并担任弃尸工作,所以知道犯人根本不需要驾照。于是便大胆地假设对方是女人。当我以为自己受命于秘密机关,为了弃尸而疲于奔命,但就算我遭到挫折,瞒着他把应该丢在秋田的尸体随便扔在福岛,犯人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因为万一我被警方逮捕,唯一的证据也只有那封信罢了。一想到弃尸时的辛苦,我就决定与凶手誓不两立。
总之,我知道的事实比别人多,因而也比一般人了解事实的真相,所以才能得到前述的推论。
不过,这个推论也碰到一堵高墙。那就是一枝。一枝可能也参与杀害平吉的行动,根据前面的想法,阿桑德及一枝的命案,都是凶手的复仇行动。那么,一枝为何要勾引我,使我卷入其中呢?我只能认为那是故意设计陷害我。
至于陷害我的理由,就是要我帮助凶手弃尸。那么,一枝岂不是也加入复仇的行动了吗?
这是个极大的矛盾。不过,这个矛盾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矛盾。要是一枝没死,对我就不构成威胁。那么,一枝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她究竟为了谁,而做如此大的牺牲呢?
至于凶手究竟是谁?这当然是个大问题。照某些人的判断,杀害平吉的凶手是昌子和六名少女。不过,是谁为了平吉,而如此大费周章地进行复仇计画,再驱使我将尸体运到全国各地呢?若只是基于同情的心理,可能费那么大的劲吗?是多惠?吉男?还是文子?如果是他们,怎会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抑或是安江?还是平太郎?
直接关系人只有这几个,而决定他们是否有嫌疑的,就是三月三十一日那天夜里。由于不知道详细的时间,所以把时间延长为下午三点到半夜十二点,但是,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
这五个人可以分为两组男女和一个女人。由于画廊十点多才打烊,安江与平太郎母子打烊之前都在画廊里,当然会有很多证人。而打烊后也还有熟客逗留到近十二点,他们都证实安江母子从未离开过半小时以上。
其次是吉男夫妇。那天正好有个户田编辑来梅泽家和吉男洽谈公事。由于三十一日是星期二,并没打算留宿,所以户田六点多到吉男家,直到十一点多才离去。而吉男自中午起,就一直和户由共同行动。所以。吉男夫妇也没有嫌疑。
至于多惠嘛,她一直在香烟店头坐,到晚上七点半左右,她才把店门半掩,窗户也半开,仍然继续做生意。十点前,还有两、三个客人上门买烟,邻居都可以为她作证。多惠完全关上窗就寝是十点过后。虽然六名少女遇害的地点尚未确定,但是,一个四十八岁的中年妇人,要走到保谷车站,再搭电车到上野毛,至少要花两小时以上的时间。所以可以判断地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属实。
另外要加以补充的,是昌子的不在场证明。她于四月一日上午八点四十七分,坐上由会津若松开出的火车。她的家人都里异口同声说她前一天整天都待在娘家。
关于那七个间接关系者,若只以阿索德命案而言,则柿木的里子、绪方、石桥都有不在场证明。安川没有不在场证明。梅迪西的德田、安部各由妻子证实其不在场。山田夭妇则和另外四、五位艺术家在梅迪西逗留到十一点左右。从银座到上野毛要花一个小时。七人之中最可疑的就属安川了,他和平吉在柿木见过两次面,在工厂见过一次。
绪方和平吉大约交往了一年,相当清楚安川与平吉见面的时间。第一次在工厂见面时是昭和十年九月,其后的两次则都在十二月。其间他们并未碰面,关于这点,里子和绪方都加以证实。此外,自昭和十一年正月起,平吉就再也没去过柿木了。
如果说凶手是安川,那么包括十二月在内,他们两人共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秘密地进行计画。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因为安川住在离工厂约十分钟路程的员工宿舍,据管理员及同事说,安川平日除了工厂与宿舍之外,最多只是到外面喝两杯,而且大都和同事一起。包括星期日在内,从十二月到三月底为止,总共只有四次外出时不曾向同事透露行踪。其中一次是三月三士日,但当晚十一点前就回来了。据他说是去看电影。换句话说,剩下的三次是有可能和平吉在一起,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交情究竟有多深。
由于安川从事的是制造人偶模特儿的工作,或许会对创造阿索德之事感到兴趣;因此,就算是他杀了那六名少女,为了避人耳目,也有必要另觅制作阿索德的场地。然而,安川在事件发生后一直待在宿舍,就算他有时间制作阿索德,也找不到制作阿索德的场地吧。
再者,还有另一个否定的元素。安川并不认识那些少女。因为一般咸信六位少女是齐聚一堂时,共同喝了掺有毒药的果汁。而和他们初见面的安江怎么可能让她们聚在一起喝下毒药,或是在她们齐聚一堂时,突然露面呢?若是这样的话,凶手当时一定还有同伴。不过,安川生性孤僻,朋友很少,他所交往的都是工厂的同事。
关于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我不得不和别人一样宣布投降。凶手显然并不存在。此外,虽然也有些和昌子或六名少女有来往的小人物,不过,据判断,他们都是清白的,我也有同感。
退休以后的十几年里,我始终在思索这个问题。虽然我的体力已逐渐衰退,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思考力并未随年龄而退化。然而在这个命案上,我的思虑却总在相同的地方来回打转,找不到合理的出口。
长期痛苦的警察生涯,使我的胃完全受损。我自知来日无多,只怕在我咽气之时,这个案子还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回想起来,我的一生只是随波逐流,并没有逆流而上而有所成就。既是凡夫俗子,原只希望能平静的过一生,没想到却因一时的疏忽,而种下祸根。我的内心极不安宁,真是悔之莫及!
真希望有人能为我解开这个谜题,不,应该说,这案子一定要解决。不过,我却没有勇气告诉儿子。
这本手稿应该烧掉?或最保存下来?也许是我人生最后阶段的抉择。要是我死后,这本手稿并没有被我销毁,有机会看到本文的人,也许会笑我优柔寡断吧!※ 因为文中有很多旧式的日语假名使用法,所以我(石冈)将它们一一改为现在的习惯用法,以方便阅读。
8
“结果竹越文次郎去京都见安川民雄了吗?”御手洗压低嗓门问。
“看样子好像没有去!”
“嗯,看了竹越先生的手稿之后,我又解开了更多真相。现在终于知道是谁用什么方法,把尸体弃置全国各地了,同时以知道凶手不一定有驾照。全日本大概只有我们和饭田美沙子知道这个秘密了!”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原来认识你还有这个好处!”
“嗯,梵谷有朋友,虽然不懂他的价值,但总还能说说话呀。对了,你的那本书上,可曾提到安川民维?”
“有。只是竹越先生的手稿里写得更详细。”
“这份手稿似乎是希望让别人看到而写的。我看到平吉的手记时,也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