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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传说7/8杀人事件

作者:[日]岛田庄司 时间:2022-12-31 09:06:05 标签:[日]岛田庄司 岛田庄司

  “嗯。”

  “然而,在这一次的学术争论中,野村小姐的假设论述实在太大胆了,这固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可是,连外行人的我都觉得青木小姐的说法比较有道理。”

  “哦?真的吗?”

  “是的。我虽然是门外汉,但也觉得野村小姐的说法尽管很有意思,却也有很多值得再检讨的地方。”波地说。

  这么说来,野村操不仅在副教授职位争夺战里处于劣势,在争取中菌支持上也居于下风。

  “野村小姐好像认为这一切都是中菌老师的缘故。”波地语气平淡地说着,“她认为因为中菌老师站在青木小姐那一边,所以自己才落败了。这是她对周围的人透露的想法。”

  这应该是某种程度的事实吧?不管是从学生的立场还是从女性的立场,野村操一定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而这一切很可能都在青木的计划之中。

  “如此一来,野村小姐成为副教授的路就断送了吗?”吉敷问。

  “不,并不会因此就断送。只是,因为那个事件,野村小姐不可能比青木小姐早一日成为副教授而已。”

  “明白了。”吉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想着。这么说来,野村操是落入连败两场的局面了。就算“五谷的起源”之说无法分出胜负,但在日本何时成为统一国家的论点上,由于冈田山一号墓的大刀铭文,野村操第一次落败了。接着又在“八歧大蛇传说”的论战中居于弱势,这就是第二次了。关于大蛇的论战这一次,如果中菌教授没有站在青木那边,或许野村不会落败。

  “野村小姐因这一次的落败而心里非常不舒服。因为他们父女两代研究八歧大蛇传说所经历的时间与付出的努力绝非平常的研究者所能比,至少青木小姐在这个题目上的研究绝对没有她多。我一直很关心青木小姐所做的研究,我认为她是最近才开始研究出云神话的。因为她以前的研究大多与横穴墓有关,她所写的熊本县山鹿市横穴墓群的浮雕论文有很好的评价。”

  “你的意思是,青木最近才开始研究出云神话?”

  “是的。恐怕是两三年前才开始的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原来如此。历经两代的研究成果却被才开始研究两三年的人轻易地否定了,野村操的心情可想而知。难怪她会认为若非中菌的协助,青木绝无可能提出那样的反驳。不用想也知道,野村操一定会对青木恭子产生怨恨的心理。

  “波地先生。”吉敷说,“野村小姐的八歧大蛇传说研究会从此就被学界抛弃吗?”

  “简单的说就是这样。我认为野村小姐对八歧大蛇传说的解释很难再登上学界的舞台了。”

  历经父女两代的研究才完成的“八歧大蛇传说”新论从此就被学界的舞台遗弃了。

  “那么中菌先生和野村小姐两个人的关系有什么变化吗?”

  “当然有。野村小姐形同被赶走了,而青木小姐和中菌老师更在上一个月底宣布订婚了……”

  “果然是这样。”吉敷感叹似的说。

  “根据野村小姐的朋友说,野村小姐因此陷入几迈疯狂的状态。这也难怪,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任谁都会很痛苦吧。”

  吉敷双手抱胸,听着波地的说明。他很清楚地看到了杀人的动机。

  5

  波地还特地为吉敷带来刊载着野村操和青木恭子所写的和八歧大蛇传说有关文章的史学院学报。

  那是没有任何装饰,只用一张薄薄的灰色纸当封面的刊物。目录就印在封面上,除了目录,封面上还有印得很大的史学院学报等几个大字,封面的最下面一行则印着K学院大学和出刊的年份。一本是一九八四年的,三本是一九八三年的。波地表示这几册学报都可以借给吉敷,直到他用完为止。

  和波地说再见后,吉敷因为不知道应该先看论文的内容还是先去见野村而犹豫了一会儿。结果他还是先打开学报来看,但太过专业的内容让他阅读起来感觉很辛苦,再加上咬文嚼字的文句,他就更难理解文章的内容了。他觉得这样的文章绝对不是在咖啡厅里坐半个小时就可以理解的东西,而是必须正襟危坐,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才能看懂的东西。

  于是吉敷决定先打电话到K学院大学再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做。如果打电话之后仍然找不到人那今天就乖乖地读学报吧!

  吉敷打电话到K学院大学询问了历史民族学研究室的电话号码后,又重打了一次。来接电话的好像是一个男学生,他说野村操已经回去了。不得已,吉敷只好吐露自己警察的身份,要求那位男学生说出野村操的住处。于是男学生说井之线的东松原站,完整的地址是世田谷区羽根木二丁目,野村操独自住在那边的出租公寓里。吉敷也问出了野村住处的电话号码。

  吉敷在东松原站下车,穿过夕阳下的住宅街道,很快就找到了野村操住的公寓。自从当了刑警以后,吉敷从来没有迷过路。要按住址在东京找房子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吧,当时吉敷要在大阪找一间公寓,问了好多人后仍然找不到,那是一种痛苦的经验。

  野村操住的公寓是最近常见的活动式两层建筑。这栋象牙色的四方形建筑物看起来很像是钢筋水泥造的,其实不然。

  野村的房间在一楼。吉敷从门旁的小窗户感觉到房间里有人。他听到了轻微的水流声,大概是野村独自在家准备晚餐吧。

  吉敷按了门铃,但没有人来应门。他又按了一次,流水的声音停止了。

  “哪一位?”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我是今天早上在学校和你见过面的刑警,我姓吉敷。”吉敷掏出警察证,从门上的窥视窗给对方看。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很职业性,完全是公式化的口气。

  门开了,出现在吉敷眼前的是早上才见过的野村操的白皙脸庞。她的一头直发垂挂在脸的左右。

  野村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如她自己在文章上形容的,她单眼皮,有着出云地方女性特有的细长眼睛。此时她正以那样的眼睛,带着警戒的眼神注视着吉敷。她慌慌张张地擦拭着手,左手的手腕上还有闪烁着光芒的水珠。

  “我想请教你一些事情,所以登门来拜访。”吉敷一边说,一边巡视着房间内的情形。里面有一张吃饭用的小桌子和两张折叠椅。

  小桌子后面是嵌着毛玻璃的窗户。这是一间大约六张榻榻米大的起居间。玻璃窗开着一个小缝,可以看到里面房间的墙壁。卧室里有组合的书架,上面并排摆着淡褐色封面的专业书。

  “非现在不可吗?”野村操冷漠地说。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生来就冷漠而小。

  “可以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谈。”

  “我正在忙。”她说。

  “很快就可以说完,不会太花时间。”吉敷仍然希望今天就可以和野村谈话。

  野村低着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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