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概率2/2
这个结果叫吉敷垂头丧气,这距他的推测相差也太远了。
“上场的投手是早就决定了的吗?”吉敷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决定问下去。
“是的。投手的轮换顺序有明确的规定,投手知道自己哪场比赛出场,可以提前做好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准备。”
“知道这个轮换顺序的只有球队内部的人吗?”
“不只球队内部,几乎谁都知道,报纸上也刊登关于投手的轮换顺序的预测。但是临时改变出场投手的时候,只有教练和少数几个人知道。”
“十号那天晚上,没有临时改变投手的计划吗?”
“没有。”
“那天晚上你不是在球场上吗?也就是说,教练也准备让你出场的?”
“是。那天晚上的比赛很重要,我们是背水一战,绝对不能输,所以教练对我说,根据比赛进展情况,安排我出场。”
“结果呢,没有出场,是吗?”
“没有。如果出了,就是所谓的临时改变。按照轮换顺序,我应该是昨天晚上出场。”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十号晚上的安排属于特殊情况?”
“对。准备出场的都要坐在替补席上,所以那天晚上我按照教练的安排坐在了替补席上。”
“结果你并没有出场,那巨人队那天赢了吗?”
“托您的福,赢了。”
吉敷的脑子乱了。如果说这个绑架事件是一个狂热的阪神球迷干的,这里边矛盾就太大了。
就算是一个狂热的阪神球迷绑架了巨人队主力投手川口的孩子,为了扰乱川口,让阪神队战胜巨人队——到此为止,在逻辑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绑匪的绑架行动并没有效果,阪神队还是输了。在这种情况下,绑匪为什么不但不要赎金,还把孩子放回来了呢?按道理他应该是恼羞成怒,夺取赎金嘛。
“警察先生,您问这些干什么呀?”川口见吉敷沉默不语,便开口问道。
于是吉敷就把今天来的目的告诉了川口,问川口,绑匪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打乱巨人队的部署,以便让阪神队战胜巨人队。
“不可能。”川口马上作出了否定的回答,苦笑着说:“时代不同了。”
“怎么讲?”吉敷问。
“过去,如果一个职业棒球队里有一个特别优秀的投手,他出场那天,球队的胜败就全交到他手上了。在那个时代,您说的这些还有可能,现在不可能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优秀得不得了的投手,而且现在也有了投手分工制度。”
“投手分工制度?”
“就是先出场投手、中转投手、抑制投手。不管是多么有名的主力投手先出场,只要表现失常,马上就会被换下来,毫不留情!”川口笑了,“当然,先出场投手早早退场,对比赛的进行是不利的,但是,只要中转投手或抑制投手发挥得好,比赛就输不了。总之,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主力投手用到底的时代了。”
原来如此。吉敷明白了。看来自己的那个推测是不成立的。
“但是,那天晚上你还是有出场的可能性吧?”吉敷不肯就此罢休。
“啊,那天有可能作为抑制投手出场。”
“也就是说,如果你精神上受到干扰,还是有可能造成球队失败?”
“可以这么说。不过那得是在我队在第八局前半局领先一分的情况下,或者是在第九局前半局平局的情况下。如果我们领先很多,或者落后很多,我出场的概率就很低了。如果打破出场顺序让我出场,就会在媒体和球迷中产生很大的骚动。要是打输了,就更不值得了,说严重点儿是输一场等于输两场,教练是不会冒这个险的。输掉比赛以后,媒体还会大肆炒作,把教练批得抬不起头来。所以,我以背水一战的姿态出场,除非是发生了某种重大变故。总之,那天晚上教练让我出场的可能性极小。如果绑匪是个球迷,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既然懂得这个道理,就不会绑架我的孩子。另外,如果绑匪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阪神队战胜巨人队,绑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除了赎金,还会给我一些其他的指令,比如,比赛的时候只许投低球,只许投内角球等。但是,关于比赛,绑匪在电话里没提一个字。”
吉敷被说服了。抬头看见川口额头上的汗已经干了,就向小谷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对川口说:“对不起,影响你训练了。”吉敷知道了,自己的推测是站不住脚的。
“哪里,您太客气了。”川口说。
“川口先生,你说,绑匪为什么突然不要赎金了呢?”吉敷想听听川口的意见。
川口抬起头看着半空想了想:“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10
一个星期过去了,甲斐佳子一看见丈夫甲斐留广,就觉得心慌意乱,坐立不安。有时候佳子主动跟留广说话,留广也不理她。
留广在家里待着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在家的时候,一句话不说,整天抽烟。有时候在纸上写一些数字什么的,然后就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去打电话。
佳子以为丈夫就要这样混下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清晨还不到五点,丈夫就爬起来了,佳子吃了一惊,正要跟着起来,被丈夫厉声喝住:睡你的!
佳子心想:这一出去今天一天就不会回来了,不料吃早饭的时候,丈夫疲惫不堪地回来了。佳子问他吃早饭了没有,他却让佳子把被褥铺好,冲了个澡就躺下睡了。
佳子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是筹集资金去了。看来留广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告诉佳子。
当然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佳子觉得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丈夫什么都不说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佳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排除内心的不安。
直觉。佳子的直觉告诉她,留广肯定不是在为开公司筹集资金。他的神情很不对头,有时候看上去很像一个罪犯。自从看到留广驾驶那辆白色两厢轿车以后,佳子再也不敢相信他了。
九月八号,星期天。上午十点多钟,留广也不说到哪儿去就离开了家。佳子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忙忙地换了一身衣服,穿上一双平底鞋,悄悄地跟在了留广身后。佳子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不这样做她会憋死的。一定要看看丈夫去哪里,去跟什么人见面,去干些什么。
丈夫顺着清澄大街晃晃悠悠地朝着胜哄方向走去,看上去不慌不忙的,也没有发现后边有人跟踪他。
丈夫往右一拐,走上晴海大街,向胜哄桥走去。走到大桥中部站下来,靠在桥栏杆上,呆呆地看着桥下隅田川的流水。佳子一阵心慌,如果丈夫现在偶然一回头看见自己,这次跟踪行动就到此结束了。她也靠着栏杆站下,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丈夫的质问。
庆幸的是丈夫根本就没有回头,他靠着桥栏杆站了一会儿,转身慢腾腾地向筑地方向走去。佳子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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