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岛幻想
综合女孩父母的话来看,出事地点距离丽兹到家仅剩下了区区五十码。马克证实,出事时间是夜里的十一点左右。
将这些已查明的事实汇总起来后,罗恩同威利交换了各自的看法。既然有了新的重大发现,就有必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为此,二人也同样需要事先将想法统一。
二人都认为,这个有着解剖癖的猎奇者的住所应该就在第四十四街或水库路的附近,抑或这两条街的周边某处。理由在于,凶手在路上发现丽兹·奥斯特里茨的尸体很可能是一种偶然。就是说,他是碰巧路过,而时间是深夜十一点,这极有可能表明他也是在返家途中。
再者,他把一个年轻姑娘扛回家,愣是没被任何人看到,这不正说明发现尸体的地点与他家 相隔不远吗?假如相距很远,被人撞见的风险就会增大。第四十四街虽说不是主干道,可也并非车迹罕至。凶手想必对这一点了然于胸,否则他也不会有胆子把尸体扛回家。
这一回凶手也同样没有杀人,只是对路上发现的女孩的尸体施行了意图不明的手术而已。也就是说,他在尸体上动了带有猎奇性质的手脚。
对于醉心于解剖的人来讲,在自家门口出现了第二具女尸实乃一大幸事,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可以把尸体搬进家门,随心所欲地进行解剖。
很难想象凶手发现尸体的时间会大大晚于夜里的十一点。车祸发生后经过的时间越长,即丽兹长时间横尸街头的话,尸体被其后路过的司机发现的概率就越大。不要小看了第四十四街的交通流量,尸体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即便当时阴差阳错没有过往车辆,可也迟早会被路人发现。无论是过往车辆还是路过的行人都没有看到尸体,这正表明了猎奇者在车祸发生后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尸体搬走了。或许车祸刚一发生,这个猎奇者就碰巧路过了现场,甚至他到达现场的时间还有可能巧合到足以亲眼目睹车祸的发生。
当然,凶手也有可能是在路上撞见丽兹的尸体后,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将尸体运回家的。
果真如此的话,就有望获得出租车司机的报料。
大可以紧急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通报车祸的现场情况并使之见报。如此一来,兴许还有望找到车祸的目击者。
可是,有一点却令人无法释怀。葆拉·丹顿站街拉客的M 大街与丽兹遭遇车祸的地点相距 甚远。从位置关系上看,M 大街与第四十四街分别位于波托马克河东侧的华盛顿特区的东南角和西北角。M 大街比呈南北延伸的格洛弗·阿奇博尔德树林的最南端还要远出一大段。假如第四十四街距离凶手家很近,那M 大街就可谓路途迢迢了。这等于是说,猎奇者的活动范围竟至于如此之大。
不过,这个问题也并非有多么的难解释。
十一月一日,凶手不过是碰巧在M 大街向葆拉·丹顿买春而已。他足可以打一辆出租车,将她带到水库路附近的自己家里。此时,凶手并非是在M 大街上发现了葆拉的尸体,而是发现了还是个活人的她,并向她买春。
谈拢价钱,带她回家之后,从葆拉的角度说,是在被带回凶手家中后,由于心脏病突发,她成了一具死尸。如果葆拉是活着的时候自愿跟来的,她就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因此,距离的远近也就无关宏旨。
无论是凶手在葆拉·丹顿死后对她的尸体进行的解剖,抑或是对碰巧在他家附近香消玉殒的丽兹·奥斯特里茨的尸体进行的解剖,这两次都应该是在同一地点,即凶手的家中完成的。而且,这个地点就在福克斯豪镇的里面,水库路或第四十四街的附近。
假如这一推测得以成立,对于警方来说,这一次的案件可谓意义重大。凶手的居住范围由此初现端倪。对于犯人来说,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同时也是一块砸在头上的大石头。因为它为警方寻找凶手的藏身之地提供了侦查的方向。
从第四十四街出发的话,格洛弗- 阿奇博 尔德树林里的案发现场可谓近在咫尺,距离上不足百码。把一具动过手脚的女尸趁着夜深人静扛到案发现场,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算不得太重的体力活,他既用不着汽车,也无须同伙。
两个人的看法一致,在接连发生两起案件后,关于凶手的藏身之所已经有了大致的眉目。尚未弄清的是这种猎奇犯罪的缘由,比如说动机。但是,对于地点问题总算确立了侦查的方向。这与某些专家所言的地震探测有着共通之处:从一个观测地点来看,震源位于西北方向;而从另一个观测地点来看,则又跑到了东北方向。将它们各自的连线延长后,两条连线的交点就是震源。
可是,范围还是太大了。仅仅推断出福克斯豪镇来还远远不够。要知道这是个大镇,住户数量也是个庞大的数字。对如此众多的住户不可能做到挨家挨户的走访。这么做不是不可以,但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在开始聆讯工作之前,还需要另外的一个可以将对象范围缩小的条件。
就在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电话是一个罗恩和威利都未曾意料到的人打来的。无意间,罗恩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分。
“罗恩·哈珀先生吗?”
电话里的人急切地问道。听到罗恩回了句“是我”,那人便自报了家门:
“我是格列高里·布雷兹。”
“布雷兹先生……”罗恩重复着,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恕我失礼,请问是哪一位布雷兹先生?非常抱歉,我们正在全力侦破一起大案,每天要见的人跟走马灯似的。”
于是,打电话的人颇为大度地说:
“啊,我早就想到了,您不必介意。我就是那个乔治城大学女生宿舍的管理员,有幸跟您见过一面。发现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树林里头一名死者的人就是我。”
“啊,是布雷兹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
回过味来后,罗恩连忙说道。
“承蒙哈珀先生亲自到大学里光临我的寒舍,然后我们还一起共进了午餐。”
听到这儿,罗恩彻底回忆起来了。
“我当然记得了。我们吃了热狗,还享用了您煮的咖啡,我都记得很清楚。您家绿荫环绕,真是漂亮极了。对您的款待十分感谢。您今天……”
“我刚才看了号外。觉着还是知会您一声为好,所以就下决心打了这个电话。”
“哦……”
罗恩应了一声。于是,格列高里接着说:
“听说又死了一个,真令人痛心啊。事情越闹越大了。全美国的学生都在关心这事儿。死者该不会是个学生吧?”
“是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学生。”
罗恩如实相告。
“果真如此!”
格列高里惋惜地说。
“我们打算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不过,还是请您把这个秘密瞒到明天早上。”
“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凶手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