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岛幻想
“是这样叫吗?”
“是呀。”
“原来你们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
“对啊。”
“这下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说。这话让巴纳德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连岛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曾和监狱的人有过什么来往,可她却能断言差点被了望塔上射来的子弹置于死地的自己是无辜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一定累了吧?已经很晚了,不想睡会儿吗?”她问道,“我就睡在隔壁房间。卫生间在那儿。”
她指了指那边的一扇门。
“你要是觉得哪儿不舒服,或者需要什么,不用客气,叫醒我就是了。”
“等一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一定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
她对自己呵护有加,图的是什么呢?
“我是什么来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也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和你素昧平生。我想,你没有非要对我关怀备至的理由。”
她点点头,沉默着。
“你不想想我也许是个危险分子吗?”
她摇摇头说:
“我可没这么想。你说的我都理解。不过,这并不奇怪,在你们的世界里,你这么想是很正常的。”
“在你们的世界里不是这样?”
“在这里可不一样。我们必须向有困难的人提供帮助。”
“在这里?必须?你是说,这座城市的规矩就是这样?”
“嗯,没错。再说,你并不是陌生人啊,巴纳德。”
“啊?!”
巴纳德惊讶得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嘛,明天再告诉你吧。今天晚上你先睡个好觉……”
他有些迷乱,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谢谢。对了,你是一个人生活的吗?”
“是啊。”
“你叫什么呢?告诉我名字好吗?”
“这个也等到明天吧。”
“你的工作呢?我不想搅乱你的生活。”
“我现在正好休假,不碍事的。我有的是时间,这个不用你担心。不过,即便你身体恢复了,也最好不要在白天到街上去。你的样子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难免会发生什么事情。等太阳落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山以后,我再带你到街上去转转。”
“我根本没想着上街……”
巴纳德说。要是自己在街上瞎溜达,搞不好就会有人向监狱告发。
“可你说等太阳落山以后?这里不是地下城吗?既然是地下城,那和地面上有没有太阳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错了。我们也可以到地面上去的啊。”
巴纳德愕然了。他就是打死也不想到什么地面上去。
“可是,地面上没有别的啊,除了监狱。”
还有死亡——巴纳德说道,内心充满了恐惧。
被狱警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关人命。
可是,她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等明天吧,到时候我让你见识见识。”
她说,脸上带着天真的微笑。
“地面上吗?”
“嗯。”
“等等。我可不想去啊。不要开玩笑嘛,我再也不想看见监狱了。”
巴纳德口气坚决,心想她一定是误会了。现在的自己可是越狱的逃犯,一旦被发现,是会被当场击毙的。
“恶魔岛?”
她笑着问。
“啊?哦,对对对,是恶魔岛。”
巴纳德说。她不住地摇着头,嘴角依然保留着笑意。
“这个恶魔岛,已经不复存在了。”
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说出这谜一般的话语后,她倏地站起身,将天花板上吊灯的灯绳一拉,熄了灯。可是房间里并没有顿时漆黑一片。有一盏放在地板上的灯还亮着。
“这个就开着好不好?”
她问。巴纳德茫然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端着盛水的容器直起身子,光着脚缓步走过用草编成的地板,拉开了通往隔壁房间的门。接着,她跨过两个房间的交界线,站在隔壁房间里转过头来,嫣然一笑,说:
“晚安。”
然后,她慢慢地将门拉上。
2巴纳德突然醒了,看到墙上有一块地方被光照亮了。天花板上开了一处用于采光的窗子,地面上的光可以透过这个窗子照射进来。
他有了想解手的感觉,刚坐起身子,就听见有人问他:
“哦,你睡醒了?”
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分隔两个房间的拉门背后露出一张漂亮的笑脸。他对情形依然感到混沌不堪。
“早安。”
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她说。
“早、早安。”
巴纳德回应道。
“现在几点了?”
他问。
“稍等一下。”
说完,她消失在里面。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个像首饰盒那样漂亮的木头匣子走了进来。褐色木匣的表面经过了精雕细琢,四周还装饰着用贝壳拼成的花边。
她屈膝跪坐在巴纳德的身旁,将木匣放在地板上,打开盖子。盖子的背面是一个时钟,指针指向差五分七点的位置。
“你的烧好些了吗?”
她问道。
“已、已经好多了吧。”
巴纳德说。头痛已经消失,不过好像还没有彻底的痊愈。
他想站起身,她便立刻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说:
“烧退得差不多了哦。”
接着又问:
“还难受吗?”
“已经好多了……”
巴纳德答道。
“身上还疼吗?”
“一、一点点而已。已经不碍事儿了。”
“要去方便吗?”
她问。看到巴纳德点了点头,她便用肩膀托着他,帮他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他就感觉两腿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乏力,由于贫血而眼前发黑,身上似乎没有一点儿力气。不过在缓了缓气之后,体力又恢复了。
他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明明两腿软得直打晃儿,可站起来走出几步之后,却又感觉身上轻飘飘的。
他上完卫生间一回来,就听她说:
“早饭已经准备好啦。”
她旋即又问:
“你肚子不饿吗?巴尼……”
巴纳德再次感到诧异莫名,心想: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监狱里的绰号呢?在巴纳德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从没有谁叫过他巴尼,只是来到恶魔岛之后才被人这么叫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于是,她含情脉脉的说:
“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