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手洗洁的问候
系井是贝斯,朝美弹钢琴,我是萨克斯管,阿赤吹小号,御手洗弹吉他,阿浮打鼓,这样,听众就剩下了石冈、系井夫人,评论家大贯等人。
夏树和久保听了一小会之后,似乎觉得无趣,两人结伴去了阳台,玻璃门也没有关好。
我吹着萨克斯管,无意间扫视了一下桌子,上面那七件东西还放得好好的,夏树也真是不小心。
第5章
那件怪事发生的很突然。
正当我们起劲的合奏着曲子时,屋子里忽然一片漆黑,停电了?
“停电了?”不知是谁说的。我们没有理会,继续演奏下去。正走到兴头上,发生这样的小插曲倒反而别有味道。大家心里大概都跟我想得一样:系井夫人,等会就拿着蜡烛什么的过来吧。
那时,屋里的大钟响起了报时音乐。音乐还没结束,就听到我们背后传来夏树的声音:“喂,久保先生!”差不多同一时间,阳台那边的玻璃门“哗啦”一声开了,有人飞奔了进来。我们的眼睛尚未适应黑暗,所以根本没看清那人是谁。不过此时有人(似乎是系井夫人)打开了一只手电筒。光影中,隐约可见那男子的背影。他跑过客厅,直奔大门。闪烁的电筒光中,可以看见他头上那顶绒帽,是久保。他打开门后头也不回就跑了出去,大门重新“砰”的一声关上。
久保究竟怎么了?大家一边差异,一边继续演奏。
“没有了!”系井夫人尖叫了起来。
我们三三两两停下手里的乐器。手电筒正照着桌面,那圆圆的光圈里,只有六件东西了,也就是五块手表和一个戒指。而系井夫人的珍珠项链,已无影无踪了。是久保把它拿走了吗?
“怎么了?”
这时,夏树边问边从阳台走了进来。虽然很黑看不见脸,但听声音就知道是他。
“我的项链被偷了。”系井夫人说。
“那可不得了!”夏树惊讶得很。
“我去追久保!”夏树边说,边跑向门口,阿赤和阿浮跟了上去。
“大家快把自己的手表收好再来!我先去追!”夏树叫喊着,一个人率先冲出门去。
阿赤和阿浮略一犹豫,就有人飞快的从他们身侧也跑出门去了。我放下萨克斯管也紧跟了上去。大门洞开,借着走廊里的光亮可以看到,跑出去的是御手洗。
御手洗在湿淋淋的走廊上飞奔着,一眼望过去,正好被我看到夏树匆匆右转的身影。御手洗也跟着夏树右转,在走廊的尽头处,也就是T型公寓的底端追上了夏树,我不久也就追上了他们。在我的身后,阿赤和阿浮也紧跟了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御手洗问夏树。我们站在那里,不久以后系井和朝美也和我们会合了。
“这个……”夏树从扶梯上探出身子,对着楼底地面张望了好一会。他背后湿透了,看来没少淋雨。
“这里好像没有安全通道啊?”夏树自言自语着。我和御手洗都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往下看了看。或许因为停电吧,下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辆白色房车的车顶。
“可是,我刚才的确看到久保他跑到这里,翻过了栏杆,然后就不见了。”夏树认真地说,“我亲眼看到他在这里翻越了栏杆,所以以为这里肯定有安全通道。而他,就从通道跑了。”停电了,但远方的水银灯的微光闪烁,使得他的脸尚且分辨得出轮廓。
“这里没有楼梯!”大雨仍在下着,系井的这句话听起来十分无力,“我家对面也没有,但西边走廊尽头有楼梯。从这边过去右转,就可以看见。”系井指着身后说道。
“所以,久保或许以为这里也有,他就……”
“他就怎样……”御手洗问道。
“他就从这里跳了出去,摔死了!”
我们面面相觑,感到诡异得离谱。然后,大家都转身奔向电梯,电梯在T字形横竖交叉点处,可电梯没有来,因为早就停电了!我们恍然大悟,对视几秒之后一起从电梯边的楼梯跑下楼去。
从11楼跑到一楼花了至少5分钟。总算到了一楼,大家不管雨下的正急,就这样冲入雨幕之中,很快就到了刚才从11楼看下来的地方。我胆战心惊的东张西望了一番,什么也没有。远方的水银灯依缮了福所以混凝土地面能见度并不低,别说尸体了,连一滴血也看不见。
“真奇怪。”夏树早已吓得脸色煞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暴雨之中,他的声音好像一头困兽,绝望而无奈。在我看来,他这次绝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恐惧了,慌乱了。
御手洗任凭大雨冲淋,认真的抬头望着11层的扶梯,我也向上望去,只看到笔直的外墙壁,没有任何突起能够挂住落下的人。雨点打在墙壁上,激起阵阵烟尘。
“算了,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吧。”御手洗说着,率先跑向一楼的走廊,我们也跟了进去。
夏树神情紧张,不顾水流遍地,几乎是趴在沥青地面上拼命寻找着什么。他一定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吧,甚至连停在那边的白色房车的底下都看过,还凑到车窗边看了看驾驶座。
“那是你的车?”御手洗大声问他。
“是!”他也大声答道。
那时,隔着一条马路,高架线路上飞驰而过的电车突然间发出一阵尖利刺耳刹车声。夏树仰头呆望着高架路,御手洗从走廊里跑出来,我也跟他一起跑到雨中。仰望上去,只能看到电车车顶。车头灯还亮着,电车却停了,沉默的停在雨中。
御手洗重新回到屋檐下,于是我也回去了。而夏树却似乎已经丧失了信心,和我们一起跑回公寓里。
“总而言之,这里是没有尸体了。”御手洗说。
“就是啊!”夏树点头同意。
“先回屋吧?”
“好的好的!不然大家都要感冒啦。”朝美叫着。
“回去之前还有件事。”御手洗又说。
“你刚才在阳台上好像叫了一声‘久保先生’,然后他就一个人跑进了屋,你们俩有什么事发生吗?”他转向夏树问道。
“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凭什么要说?你又不是警察!”夏树气鼓鼓的答道。
“是吗?你有你的原因。算了,我们大家先回去吧。”
我们又陆陆续续的从楼梯爬上11层,夏树好象略带遗憾的独自在雨中又伫立了一会,不过很快就追了上来。
回到燃着蜡烛的屋里,大家一边在炉前烤着,一边擦拭着身上的雨水,石冈问御手洗:“怎么样了?”御手洗对他解释了一番。
“还是先报警吧?”系井说。他的夫人也连连点头称是。
“珍珠项链肯定是久保偷去的了。”他这么说着,拿起电话拨通了警察局。
我拿起那张做心理游戏的白纸,手表和戒指已经回到各自主人身边,而纸上略带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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