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手杰克的百年孤寂
仔细看,那完全不是肉肠,而是红色、柔软的块状物体。块状物体的中央上部有一个圆形物,圆形物的左右两边各连接着小小的球体。男人抓住小球体的附近,拉开那个物体。从左右两个球到中央的大球,以红色的带子相连;从中央的球往下,是一块往下掉垂、湿湿的长筒型东西。长筒型东西的下面,是一块黑黑的肉片。
“看吧!这就是艾尔桂·索玛的生殖器。左右的两个小球是卵巢,中间的大球是子宫,垂垂挂在子宫下面的是阴道。阴道最下面的东西就是小阴唇。这就是艾尔桂的‘女人’。”男人说完话就松开手,于是艾尔桂的生殖器便“啪嗒”一声,掉落在白色的瓷砖上面,变成一块湿答答的板子。
我感动到全身颤抖,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阴唇。地上的小阴唇已经不是性的对象了。那是一块干的肉片,像鸡冠一样。
“这就是消化管,这是舌头,一般都在嘴巴里面。”
他好像要开始变魔术一样,从桶里拉出湿滑的管状物体。液体从肉做的管子里,滴答滴答地滴落到白色的地板上。那是奇怪的、像蓝色墨水般颜色的液体。
“这是食道,这这一块是胃,这是胰脏,这是十二指肠,接下来的是空肠……”
男人把桶里的肉管拉出来。
“然后,这一带是回肠,也就是小肠。总共有五、六公尺。”
许多的内脏滑溜溜地卷在一起,盘缠在地上,发出强烈的血与内脏的腥臭味。
“这是盲肠、阑尾、结肠、直肠……”
发黑、变变粗的脏器像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珍奇爬虫类、
“连接在最前面的是肛门,这就是终点了。用一句话来形容人类的话,人类基本上就是一条管子。从嘴巴到肛门,正好是一条管子。而这条管子是那个人身高的五、六倍。把刚才的生殖器连接在这条管子上,就是那个女人。这样你明白了吗?”
我雀跃地点了点头。欣喜的感觉一波一波地涌上来,那种强烈的兴奋感,和做爱时的快感十分接近。在强烈的喜悦感下,我想大笑。
可是,想笑的感觉过后,喜悦的感觉消失,调入地狱般的绝望感立刻充斥着我的全身。我的心里还有兴奋的余韵。那个艾尔桂·索玛已经永远消失了,从这个地表上失去了踪影。这个想法让我感到兴奋。她变成细碎的肉片了……
白色的瓷砖地板上,因为大量的艾尔桂的血和体液,而显得十分潮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血的颜色,像蓝色的墨水一般,也和抬头看的天空同一个颜色。
我的全身都在颤抖,一边抗拒不断袭来的晕眩,一边努力地站着。
我猛然发现白衣男子后面的桌子上,横躺着一具裸女。男人走到另外一边,抬起裸女的头部。
链子突然从半空中降下来,一端好像就系在艾尔桂·索玛的脖子一带,所以当链子往上拉时,艾尔桂的身体便慢慢被吊起,变成垂挂在半空中的样子。
她的胸部与腹部剖开了,胸腔和腹腔里面空荡荡的,脊柱的影子在阳光下呈现暗红色,但是,艾尔桂虽然垂吊着,却一直轻蔑地看着我。她的表情还是那么令人心动。
接着,那个男人摘下面具。出现在面具下的脸,就是我自己。
我慢慢地转头看着身后,我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长长海岸。应该是沙滩的地方,变成铺着白色瓷砖的岸边。波浪涌上缓缓倾斜的白色瓷砖海岸。远处有冒着烟的高高烟筒。
艾尔桂·索玛抛弃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大概当了有钱富豪的情妇,非常傲慢地坐在奔驰车的前座吧!真想把刀锋贴在她的皮肤上看看!啊,如果能够那样的话,不知有多好,只要她在身旁,我就会很兴奋。
日本制的水枪钢瓶里装填着蓝色的墨水。日本制的这种玩具非常了不起,管子连接着枪与钢瓶,在钢瓶内的水用完之前,可以数次发射钢瓶内的墨水。钢瓶可以背在背后,也可以藏在上衣的里面,是水炮机关枪。
我买了这样的玩具,是因为先用这个射击站在波茨坦街拉客的妓女们。她们每次看到我,就会露出非常难看的姿态,用几乎让我恶心的方法戏弄我。
我想以牙还牙,让他们知道我有多生气。这个世界虽然愚蠢,但我还是很努力地过日子,认真地在工作。可是,尽管我那么尽力了,我的日子仍然没有什么改变,她们不会肯定我的价值,总之,有钱人还是有钱人,穷人也永远是穷人,我一辈子只配住在仓库里。不管到了哪里都一样。像既定的轨道,不会有交叉的时候。
人才就是人才,蠢蛋就是蠢蛋,这个世界上最低级的我们,不管怎么努力,都塔不上上流社会。可恶极了!如果能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知会有多痛快。
因为面对的是笨蛋,所以不管怎么说明,还是无法让笨蛋理解。为了让那些笨蛋了解她们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我什么事都会做。我什么都会做,即使是要命的事情,我也会去做!
如果能够放火烧房子、把她们大卸八块,一定很痛快吧!我经常做那样的梦、把面对着人才的蠢蛋,或垃圾中的垃圾妓女们切得细细碎碎的,让她们像一团绞肉的梦。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给长非常讨厌妓女。笨蛋是无药可救的,她们是只会嘲弄别人的人,治疗他们愚蠢的最好方法就是给她们震撼疗法,例如说用电去电她们,或是用手术刀把他们的心肠整个翻转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更好的方法。
4
一九八八年的九月二十四日——正确说法应该是九月二十五日的天亮之前——发生了震撼整个德国的事件。
凌晨两点十五分,莫妮卡·封费顿和同属风纪科的署员克劳斯·安安克摩亚,正在进行深夜的巡逻工作。波兹坦街变得安静,并且起雾了。柏林难得有雾。
从波兹坦街到康斯达尔特街得小巷,是玛莉·维克多这个几率的势力范围,附近并排的房子大都种植着花木,是相当安静的地区。
玛莉是个来自爱尔兰的妓女,年纪大约四十出头了,长得并不漂亮,而且相当胖。她总是一脸孤单地站在街头,像怀孕一样的胖肚子,从她身上的毛皮外套突出着。只要靠近她,就可以闻到杜松子酒的味道。廉价的杜松子酒酒瓶就在她的脚边,这或许就是帮她度过深夜寒冷的武器。柏林的九月已经相当冷了。
克劳斯·安可摩亚一边朝着玛莉·为刻度的“工作地点”走,一边轻佻地对莫妮卡说,和莫妮卡一起巡逻,好像是有薪水可以拿的深夜约会。莫妮卡早就知道克劳斯对自己有意思。
不只克劳斯,柏林署里的年轻男子们,从重案组的刑警到整顿交通的警察,或多或少都对莫妮卡有点意思。因为像莫妮卡这样的美女,可以说是警界里的稀有人物,而她更是警界要招募新人时的海报模特儿。
“这不是约会。咖啡厅和电影院都已经打烊了!”莫妮卡一边说,一边担心着要如何把话题导向正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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