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FO大道
“原来伞上写着姓名和住址哪。这把伞还弯了,弯了,弯了……”
说着,御手洗又开始I留达起来。他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材料还不够啊……三宅警官,这把伞什么地方弯了?是伞尖,还是正中间那块儿?”
“正中间。”
“正中间,正中间……正中间弯了的鲜艳的红伞吗?晚上九点外出的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连衣裙,脚穿黑色或深棕色长胶靴,而且白色连衣裙的后背还沾着黑泥……”
御手洗嘴里嘟囔着,在屋里来回踱步。
“三宅警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晚上九点外出的女人没必要折伞、湿着身子走在路上。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儿理由这样做。”
“啊?可她不还是浑身湿透地在街上走吗?”
“没错,她是这样做了,可为什么呢……”
“是啊,理由是什么……”
“这很重要。不过考虑理由的话,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不行,材料还不够,这个女人没有理由死呀。三宅警官,现场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什么有特点的迹象吗?”
“现场的地上有一大摊血迹,是从祖父江的颈动脉流出来的。”
“你确定那是祖父江的血吗?”
“确定。”
“那其他人的血呢?”
“没有。”
“勘查人员捡到的东西呢?比如可疑的细小物件、纤维、头发什么的……”
“只有两个女人的头发。手指指纹和脚趾指纹都是被害者和町屋二人的,而且有很多。至于其他人的指纹,我们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说,案发当时除了这两人,并无其他人进入房间?”
“没错。”
“那从凶器上呢?”
“您是说指纹吗?菜刀的刀柄一般很难测出指纹,因为是用木纹粗糙的木头做的,而且还湿了。不过我们还是测出来了,上面有很多指纹。可实在太多,指纹重叠得很厉害,反而无法提取。勘察人员说潜在指纹也重叠得厉害,根本不清晰。”
“也不是完全不清晰吧?”
“唉,也许吧。不过我认为那是町屋的,按常理说也没什么问题。纤维也一样,并不是从奇装异服上掉落的。”
“町屋可能在等待衣服洗完时,穿上了别的衣服,这种纤维找到没有?”
“没有。”
“嗯,行凶用的菜刀放在什么地方?”
“在超市的塑料袋里。”
“超市的塑料袋?”
“对,袋子掉在客厅……”
“袋里还有什么?”
“有块毛巾。”
“毛巾……上面有血吗?”
“没有。”
“这样啊。那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其他特征嘛……血迹有些凌乱。死者头部附近的血泊边缘有放过箱子什么的痕迹,因为血泊呈方形。”
“箱子?尺寸有多大?”
“我想想,宽三十厘米,长五十厘米左右吧……不过还不能断定是箱子,没准是因为某种巧合,血泊变成了这样而已。现场并没有那样的箱子。”
“还有吗?”
“另外,书架上放着好些糕点和粗点心等食品,还有很多洋酒,再有就是植物种子。”
“植物种子?”
“阳台上摆着不少盆栽植物。看来祖父江很喜欢养花。书架和抽屉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种子,也有向日葵的种子——勘察人员说那是向日葵种子。”
“向日葵的种子,向日葵种子,心肺停止……”
御手洗嘟囔道,仍在不停地I留达。
“向日葵种子,原来如此!”御手洗抬起头说,“是呼吸道闭塞,如果真是向日葵种子的话,我的推断就不会有错。”
“什么?是向日葵种子导致的呼吸道闭塞?”
“正是。你把这话说给法医学者听,问问他的意见。”
“啊,我说……”
“且慢,三宅警官,稍微等等……给我点儿时间,这样啊,这样啊,果真如此吗……好,好吧……这就行了。那三宅警官,还有件事,你能查查安西市最近的受害申报吗?”
“什么?受害申报?”
“锁定这一个月的就行。只调查女性的申诉即可,受害申报录入电脑了吗?”
“录入了,不过管理员可能回家了。您等等,喂,喂!啊,有个人在。受的什么害?盗窃吗?”
“被女人用伞袭击。”
“您说什么?”三宅再次怪叫,“用什么?” “用伞呀。你查查,看有没有人举报街上突然冒出个女人用伞打人。地点是马路、车站或商业街。受害人可能是带着小孩的女子。”
“为什么要用伞打人?而且打人者还是女的。这种事我可从未听说过。”
“那就请你问问看吧,八成会有。”御手洗满腹自信地说。
“您先等一下啊。喂,我说,有没有用伞……”
三宅口头对同事做了说明,随后对御手洗大声说:
“啊,还真有!我同事想起来了。真是神了!可是为什么?您是怎么知道的?对方为何用伞打人?”
“人生在世,世事难料。那件受害申报录入数据库了吗?”
“录入了……可要找到时间、地点、申报人姓名这些信息,得需要些时间。同事说今晚还是算了吧,他想回家,要不然老婆该生气了。”说完,三宅又对同事说,“喂,你怎么说话呢!”
“受害申报有好几件吗?”御手洗问道。
“好几件?同事说记得有两件这样的受害申报。”
“抓到案犯了吗?”
“案犯抓到了吗?嗯……嗯……”三宅问过同事,对御手洗说,“没有,同事说还没抓到。”
“这样啊?我知道了。还是让那位同事回家吧,今天就到这里。这样我差不多就明白了。三宅警官,你想知道什么?”
御手洗说道。
9
雪子蹑手蹑脚地走下紧急楼梯。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脚下的路。环顾四周,附近还不是住宅街,有很多农田,笼罩在大片的黑暗中。脚下几乎没有一丝亮光,旁边的木曾川堤岸和前方的河流全都看不见。
抬头望去,对面的行车道上灯光影绰,汽车的车灯仿若银河般在路上流淌。汽车车体却模糊不清,化作一条漫长而朦胧的光带,将面前的楼群映成剪影。侧耳倾听,丝丝噪音传人耳中。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这些,脚下的世界则是充满潺潺水声的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