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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悬疑录1:兰亭序密码

作者:唐隐 时间:2023-01-01 21:55:04 标签:唐隐

  裴玄静问李弥:“自虚呢?想不想跟嫂子去长安?”

  “长安?是哥哥去过的长安吗?”

  “对。你的长吉哥哥在那里做过几年奉礼郎呢。”

  “好啊,我要去!”

  崔淼低声问:“你真的要带自虚?”

  “那怎么办?从今往后不管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他的。”

  崔淼不吭声了。

  裴玄静吩咐车夫转向永欣寺。

  “我想再去看一次辩才塔。”她对崔淼解释道。

  “这次让我陪吗?”

  “不,你陪自虚。”

  崔淼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你确定没有危险?”

  “昨晚都没出事,现在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

  马车停在永欣寺门前。崔淼带着李弥在寺庙里逛,裴玄静独自一人向后院而来。洗砚池水比昨天涨得更高了,但就是神奇地不溢出来。洗砚池旁也站着一位禅师,却不是无嗔。

  裴玄静上前打听无嗔方丈。

  “无嗔?”陌生禅师合掌道,“鄙寺从来没有过一位法号无嗔的方丈啊。”

  虽然多少有些思想准备,裴玄静的心头仍然一紧。想了想,她又问:“我曾听过辩才塔的故事,不知可否入塔一谒?”

  禅师连连摇头道:“辩才塔已经封闭多年了,入不得也不得入也。”

  裴玄静刚想争辩,却听头顶传来凄厉的鸦鸣,漫天雨雾中,一只黑色的大鸟在辩才塔顶不停地盘旋。

  “阿弥陀佛。”禅师劝道,“女施主请回吧。为了您好,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可看的。”

  她听出了禅师语气中的哀求,也看清了禅师目光中的恐惧。她明白了,自己很可能已经充当了头顶那只报丧鸟的角色。正是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危机逐渐成形,化成真正的杀人利器。曾经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烈了。

  裴玄静道谢退出。

  重新坐回马车里,崔淼似乎打定了主意,只等她先开口。

  裴玄静说:“崔郎,会稽也应该有磨镜的铺子吧?”

  “想来会有。怎么?”

  裴玄静把聂隐娘相赠的小铜镜拿出来,不禁微笑起来,“又要麻烦你了。不过……这次我相信你不会再被关到地底下了。”

  崔淼接过铜镜,“你想找聂隐娘?”

  “我觉得咱们有危险了。”裴玄静郑重地说,“此去长安,最好能有隐娘夫妇相陪。她答应过我的,见信必会出手相助。”

  “行,我去找找。”

  “事不宜迟,崔郎现在就去吧。”裴玄静道,“我带自虚回客栈等你。”

  崔淼答应:“正好,我也去打听打听,韩湘子有没有留什么消息给我们。”

  马车停在十字街头。崔淼跳下车,裴玄静赶紧把伞递过去,“别淋着。”

  他朝她笑一笑,“回去等着,我就来。”打起伞走入雨中。

  裴玄静望着他的背影融入淅淅沥沥的天地间。原先她并不知道,这温柔的江南细雨真能使人断魂。

  回到客栈后,裴玄静先把李弥送回房,便立即到柜台打听上房的情况。

  掌柜的回答:“店里最好的上房都被包下了。”

  “掌柜的知道是哪位客人包下的吗?”

  “这个嘛……不便透露。”

  裴玄静干脆地说:“行,我自己去看。”

  掌柜刚想阻拦,有个差役模样的人过来说:“主人有请,娘子跟我来吧。”

  她进去时,吐突承璀正在品茶,看见她便招呼,“娘子来得正好,尝尝这江南的新茶如何?”

  裴玄静坐下来。吐突承璀见她碰都不碰茶盏,便叹道:“娘子在会稽忙得很啊。”

  “中贵人比我更忙。”

  “哈!”吐突承璀将脸一沉,“娘子找我何事?不妨直说吧。你我都是忙人,耽搁不起。”

  “我要回长安,想请中贵人同行。”

  “哦?你不是有人相陪吗?”

  “那人是奸细。”裴玄静镇定地回答,“我刚刚设计甩掉他。”

  吐突承璀不慌不忙地问:“奸细?什么奸细?”

  “崔淼是权留守的人。”

  “权德舆?”

  “最早是藩镇的人,刺杀案他也有份,但见刺杀未成就反水投靠了权留守,告密以求自保。现在,他又奉了权留守的命,潜在我的身边探听机密。”

  “是什么样的机密呢?娘子?”吐突承璀的语气太温柔,简直都不像一个阉人了。

  “我不能告诉你。”

  “呦,那让我怎么帮你,相信你?”

  裴玄静只沉默了一瞬,便直视着吐突承璀,问:“‘李公子’可好?”

  “……他很好。”吐突承璀毕竟没料到裴玄静如此直截了当,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就是操心的事情太多。”

  “幸而有中贵人替他分忧。”

  “哪里哪里,还有娘子的叔父嘛。”

  “是。离开长安一晃都快两个月了,我也很惦念叔父大人。”

  “好吧。”唇枪舌剑到此为止,吐突承璀终于应道,“那我就陪娘子走这一遭了。”

  “请中贵人即刻启程。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奸细了。”

  吐突承璀大笑起来,“娘子还真是步步紧逼啊。也好,就让他滚回权德舆那里哭诉吧。咱们走!”

  7

  又一次来到春明门外。

  和两个多月前相比,长安的天空好像整个地抬高了。碧玉般的蔚蓝色中透出隐隐秋意,几缕薄若无形的云丝慵懒地飘在极远方。这座城池和它所依附的天地,都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在这个季节展露出最干净、安宁和包容的面目来。

  途经镇国寺时,裴玄静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寺后张望过去。

  吐突承璀恰到时机地说:“娘子别看了,贾昌的院子已经拆了。”

  “拆了?”

  “就是上回娘子在那里见过‘李公子’以后拆的。”吐突承璀说,“什么都没有了。哦,那座塔还留着。娘子想去看看吗?”

  “中贵人允许我去看吗?”

  吐突承璀哈哈大笑,“倒是可以。不过本将劝娘子别去了,真没什么可看的,里面就老和尚和贾昌的两具骸骨,怪瘆人的。还不及辩才塔呢。”

  “你们把无嗔禅师怎么了?”

  吐突承璀瞬间犯了耳聋症,却注视着从城门内迎出来的一小支马队,看服饰正是他管辖的神策军。

  果然,这批神策军疾奔到他们面前后便翻身落马,为首者向吐突承璀行礼道:“圣上有口谕——命吐突中尉即刻送裴大娘子回府。”说完,又在吐突承璀耳边低语了几句。

  “知道了。”吐突承璀笑容可掬地向裴玄静示意,“大娘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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