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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传奇

作者:文家三口的刀 时间:2023-01-01 22:07:55 标签:文家三口的刀

  小厮不知道王范的心里历程,继续道:“中途遇见了容二爷的随从六喜,小的便将参汤交给他。当时厨房正忙,小的如果回去肯定会被差遣,于是就偷了个懒,跟着去张二爷那里了。”跪着的小厮吸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况且厨房里的人多了,什么人不能下手,我二人和二爷无仇无怨的,为什么害他。”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炸开锅。

  “你什么意思?”

  “我看是你吧!你表弟是被二爷打残的!”

  “我看是你!你堂哥就是被二爷赶出去的吧!”

  下面的喊冤声瞬间变成相指责声,王范被吵得一个头三个大,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肃静!肃静!”

  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没一会儿,不知谁悄声嘀咕了一句:“厨房又不是什么禁地,什么人都能进,谁不能下毒!就是张二爷自己昨日也去过厨房。这样说,张二爷也有嫌疑了!”

  这倒引起王范的注意:“你说什么?张秋实去了厨房?什么时辰?”

  “大概晚膳前吧!”小厮回想了一下:“对,就是晚膳前,当时第一盅参汤刚刚炖上,张二爷还问了一句是不是给琴公子的。”

  见有人提,很多人也跟着一起附和。

  “张二爷经常去厨房吗?”师爷问到。

  “不常见。”

  “没有。”

  挥挥手让衙役把一群人领下去,王范看着师爷,一脸深思:“师爷,你怎么看?”

  师爷还没来及回答,一个衙役进来:“大人,苏府的大爷求见。”

  苏府大爷,苏秋宝?他来干什么?王范和师爷对视了一眼,“请他进来。”

  苏锦绣被扶到正堂坐下,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双手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氏在一旁劝慰:“老爷,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心也是徒增烦恼。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呀!眼下二弟去了杭州,是不是派人通知他回来。”

  “对,对,对!赶快派人去杭州!梁发呢?让他快去!”苏锦绣说着就要冲出去喊人。

  李氏连忙把他拉回来按在座位上,低声劝慰:“梁发在前面陪着王大人审案呢!今日老爷累了,先回屋歇着吧!妾身吩咐张福派人送信就是。”

  李氏说着就给旁边的丫头使眼色,小丫头连忙小跑过来,帮着李氏把苏锦绣架回房。

  苏锦绣仿佛失了魂一样,茫然的任由两人摆布,嘴里恍恍惚惚的念着:“造孽呀!都是造孽呀!都是造孽呀!”

  “老爷,别说了,小心身子。”李氏一边软语安慰,一边凌厉的瞪向扶着苏锦绣的小丫头。小丫头心里猛地一颤,想离开又不敢,只有畏缩的低下头,充当木头人。

  扶苏锦绣在床上躺下,又喂了他一些安神茶。等他迷迷糊糊睡过去后,李氏才面色阴沉的在外间的贵妃榻上躺下。

  小丫头不敢打扰,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周妈开门进来。

  “怎么样?”李氏柳眉微抬,淡淡的问。

  周妈犹豫的看向里间。

  “已经睡下了。”李氏懒懒的道。

  周妈这才小声回禀:“厨房的人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大爷也过去了,现在正和县太爷秘谈呢!除了师爷,所有人都打发出来了。”

  听了她的话,李氏没有做声,慵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第49章 第十五章 自作孽

  张立山刚到杭州,脚跟还没站稳就听到了噩耗,当场晕死了过去,随后大病了一场。经过一通折腾,回到苏府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车里的人把张立山扶出来。

  看见漫天的缟素,张立山腿一软,差点又要晕倒。门口戴孝的小厮看见,立马跑过来扶住他,一群人簇拥着张立山进了府门。

  张立山病还没好利索就急忙启程,在来的路上又哭晕了好几回,现在已经是面色惨白,双眼通红,却愣是挤不出一滴泪来。被仆役架着茫然的往里走,入眼的皆是一片片惨白和一张张哭丧的脸。直到看见灵堂上漆黑棺椁,张立山才找回些知觉,崩溃的扑到棺椁上嚎啕大哭。

  守在灵前的惠儿见他这样,也跟着掩面啼哭。

  儿子的音容样貌依然在眼前浮动,当初兴高采烈的出门,本以为回来之后就是苏秋宝的倒台以及对苏家彻底的掌控,没想到世事无常,等着自己的居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张立山狠狠的拍着棺椁,哭的痛彻心扉。

  几日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已经把张立山的体力耗尽,就在他晕厥之际,一双手把他拉起来,扶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张立山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洁白的手递上来一块整洁的方巾,张立山顺着手向上一看,浑身一哆嗦,杜少康惨白的面孔近在眼前。

  那日与儿子的密谋历历在目,而今儿子却已经先一步进了鬼门关。看着杜少康不悲不喜的脸,张立山浑身僵直。

  许是手伸久了有些累,杜少康眉头微蹙,旁边的元宝立马把方巾接过来塞到张立山手里。杜少康直起身,眼见张立山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捂着嘴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元宝连忙把他扶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白了张立山一眼,嘴里埋怨道:“公子身子弱,今儿太阳又大,外面的事有我们这些奴才忙着,您还是回屋里好好躺着吧。”

  杜少康虚弱的笑了笑,对着张立山道:“听闻叔父回来了,晚辈特地过来看望。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叔父和表妹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惠儿自从见了杜少康的面儿,就白了一张脸躲在张立山身后不敢做声。

  无暇理会女儿,张立山看着杜少康平静的脸,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窜出,直达头顶。手上的方巾好像有千斤之重,丢也不是,用也不是。

  张立山缓缓的收回胳膊,把方巾放到桌上,哑着嗓子道:“多谢贤侄记挂,只是不知我儿……我儿是……怎么……走的。”

  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张立山又呜咽了起来。

  元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这……”杜少康迟疑了一下,才缓声道:“忽然得了急病,没有挺过来。”

  “一派胡言!”几日来的抑郁终于到了爆发点,张立山一把扫了桌上的东西,朝杜少康大吼道:“我儿正值壮年,怎么可能有急病!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觊觎我儿手里的生意,就把我儿害了!”

  张立山眼眶通红,一双手指着杜少康直哆嗦。

  “爹,您不要这样!”惠儿慌忙跑过来给他顺气,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杜少康没有回答,旁边的元宝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道:“张老爷,你少污蔑我们家公子!不过是老天开眼,恶人有恶报,害人终害己罢了!”元宝瞥了一眼面前的棺材:“您也不睁眼看看,都坐了这么久了,有几个人愿意过来探望?我们家公子不计前嫌,好心好意前来看您,您倒是反咬一口,数落我们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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