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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与俗

作者:苏津渡 时间:2023-01-01 22:09:15 标签:苏津渡

  他少年时就很凌厉,这几年棱角更明显,却没了锋利扎手的感觉。

  趋于完美。

  聂诚是理性主义者,习惯于事物的两面性,很少下主观判断,但他还是想把这个词加在他身上。

  姜准是爱他的,他知道。

  刚进警局,他受伤趴在床上等姜准上药,药粉洒在创口,撕裂般的疼,他出了一头汗,把脸陷在枕头里辗转□□。姜准就在伤口周围,红着眼圈落下细密的吻。

  他都知道。

  他的心早就交出去了。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可能已经开始同居了。然而人生,没有如果。

  姜准深夜醒来,以为房中没有别人,小心地挪个姿势才看到他睡在陪护椅上。他没受伤却打着点滴的那只手垂下床沿,轻轻拨弄他的头发。针管见了血,他不得不收回手,很快又睡着了。

  聂诚离开前,他还睡着,他蹑手蹑脚地简单洗漱,关好门离开了医院。

  不等周一,邵队让他今天就去警局报道。

  局里们忙碌依旧,近来同事们看到他已经习以为常了。直到他走到更衣室,换上姜准一直为他保留的警服,戴上警徽警帽,重新走出来,她可爱的同事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我将接替姜准成为副队长,今后还请多多关注。”他用一句话解释了情况,不容置疑地接过了责任。

  大家愣了一秒,开心地叫着“恭喜”和“请客”围了上来。姜准的弟子吴钩轻咳一声,他们才想起了促成这件事的最大“功臣”还躺在医院。下班后,他们一起去病房探望姜准,他板着脸嘱咐了一大堆,打着不能给他丢人的旗号要他们好好协助聂诚,后来有自嘲道,他忘了聂诚才是他们的老领导。

  敏感话题一出,大家噤若寒蝉,两位当事人却毫不介意地开起玩笑。他们没多呆,太阳落山就撤了。

  “今晚你回去休息,别在这盯了。”姜准说。

  “我在这不累。可以洗漱,还有食堂,不比家里差。”聂诚说。

  “听我的,回去。”姜准坚持道。

  “等你出院,一起回。”聂诚说。

  “那还得多久?”姜准皱起眉。

  “所以,你快点好。”聂诚笑了,“等你出院后,去我家。”

  姜准看他一眼,拿腔拿调地应了声“嗯”,嘴角挑得很高。

  其实姜准的担心不无道理,聂诚刚接手刑侦队的工作,需要重新了解很多内容,不亚于同时跟紧好几起案件,而且局里现在还有一个总看他们不顺眼的老油条。

  姜准很惋惜他能第一时间和聂诚共事,又明白如果不是他突然受伤,邵队也不会给聂诚施压让他立刻就回去。

  他躺在病床上百爪挠心,但理智告诉他,聂诚应付得来。

  昨天柴铎亮歇班,但是不妨碍他得到聂诚重新走马上任的消息。

  他对聂诚的好感比姜准高点,但也就高那么点。没过两天,他老油条子的痞劲儿上来了,原形毕露,和聂诚的矛盾越来越深。原先姜准在时,冲突是一对一的,但聂诚不同,他是老队长,在同事们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加之他谦和的个人魅力,不动声色却很有感染力。柴铎亮也很奇怪,这才几天他怎么就从找找年轻人麻烦,变成了跟整个部门对着干?

  聂诚并非为姜准报仇,而是他的很多行为已经触犯了底线。

  局里有一间废用的审讯室,柴铎亮总把嫌疑人带到那审问,破案率奇高。嫌疑人每次出来都像脱了层皮,但是这些人往往都有案底,不敢往上告。

  现在从上到下查得很严,刑讯逼供这种事却屡禁不止。起初聂诚以为他只是不让嫌疑人睡觉或者控食控水,后来发现情况远不止如此。

  他顶替姜准进了专案组,局里的工作依旧顾不上,邵队更是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市局,围着那几个案子打转。聂诚向领导反映过,可柴铎亮上面有人,领导也很无奈。

  直到有次碰上个硬点子,出来后直接把这事捅到了检察院,柴铎亮才彻底离开了分局。

  那天他拿着位数不多的东西离开刑侦队的办公区,蹲在警局对面抽烟。

  “喂,我从分局出来了。”

  “辛苦,暗号到手了吗?”

  “我只说一遍,你记好。diyige gainile,破译是‘第一个,该你了’。”

  第33章 chapter 33

  “聂队,发现熊德彪尸体!”

  清早,西柳区分局发来消息,在下属镇郊发现一具尸体,经过比对,与在逃犯熊德彪一致,已经安排移案。

  凶手落网了,但是又是一具尸体。

  办公区气压很低,他们忙活了这几天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与熊德彪有关的两起案件都没有定论,未被法律评价没有判刑,虽然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但是没有进行询问,连聂诚也不敢在心里下判断。现代社会科技高速发展,欺骗人眼和刑侦技术并非不可能,而且不能排除存在诡异的巧合。

  总是有人先他们一步。

  聂诚有一种怀疑,似乎有人在利用他们,每当他们摸到一点头绪和线索时就会被抢先。内鬼,这是唯一的解释。但是这种推测无法说出口,内部团结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刚遇上阻碍就怀疑身边的同事只会被孤立。聂诚也不希望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除了熊德彪的尸体,现场还发现了凶器,上面沾有指纹,经确认来自一个叫钱永泽的人。

  泽哥!聂诚捏着那张报告,觉得一切顺利得不像话。

  按照正常思路,他们下一步就要开始追捕钱永泽,然后呢,会不会又在哪个清晨和钱永泽的尸体不期而遇?

  聂诚一个头两个大。

  晚上姜准出院,聂诚跟邵队打了招呼去接人。

  姜准嫌120兴师动众,租了个轮椅,让聂诚推到车门口,他单手扶着车顶,单腿蹦进了车里。创口扯得发疼,他脸色有点白,精神却很好。

  聂诚在楼洞门口停了车,半扶半架地先把他安顿在轮椅上再去停车。姜准说不用,让他把轮椅收进后备箱明天去换,他用不上,还得搬上去。聂诚问他那现在呢,就单腿支撑着等他停车?姜准找了个靠墙放着的自行车,倚在后衣架上,催他快去。

  停好车,聂诚回来说要背他,姜准笑一声,伸手揽过他的肩膀,一蹦一蹦往上走。

  还好他家只有四楼,受伤时的体力消耗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姜准窝在沙发上,看着聂诚忙来忙去,突然觉得熟悉。之前他为了掩护聂诚,还中过一次弹,血流了很多,但没这次吓人。在聂诚的极力要求下,他光明正大地赖进了他家。

  他自强自立地挪蹭着进卧室,发现床垫换了新的。不光床垫,床榻也换了,从老样式换成了原木色简洁大方的北欧风。写字台和书柜也移到了书房,坚持了十几年的儿童卧室终于改头换面。

  聂诚想给他一个惊喜,效果很好,姜准足愣了五秒,然后弯着腰低声笑个没完。

  “怎么了?”聂诚不自在地摸摸鼻尖。

  姜准抬起手揉揉他的头,一本正经地说:“你长大了。”他想起了那年在警局门口“兄长般的爱抚”,又压着声音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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