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渡边把小胶袋接过来看看。是透明胶袋,可以看见袋内盛着的是一些幼细的白色粉末。他用不着嗅,用不着用舌头去尝也知道那是什么了。
“海洛因?”渡边问。
那警官点头:“他说是你交给他的。”
“我交给他?”渡边愕然。
“是的,”那人说:“我接到电话,说这一次的货是由一艘游艇带来的,要我到这游艇上取货。于是我划一艘舢舨到他游艇上去,他就交给我——”
“你如果不是认错了人就是说谎!”渡边说。
“他认得你。”那警官说。
“是他,”那人指证:“他从床底拿出来给我的,有只黑色的大皮箱,里面装满了东西,他和另外一男一女,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另外一个男人的脸很青的!”
“那么他是在说谎了。”渡边说。
“我也认为他是的。”警官抱歉地说:“所以,我们何不证明他说谎呢?只要到你们的船上去找一找,如果找不到这只皮箱,就可以证明他是说谎的了!”
“那皮箱还在船上,”那人说:“当我离开他们时,他们也上岸了。”
“先生,”那警官仍然是有礼貌地,但是却相当强硬地说:“我们有一艘警轮在这,很方便的,不会浪费你很长时间,而且,我们已经拿了搜查手令!”
“好吧。”渡边苦笑点头。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那警官说:“我相信我们大概不会在你船上搜到什么。”
渡边却相信他们是会搜到那只皮箱的。这是很明显的嫁祸,如果不是已经有人在船上安放了一只皮箱,警方也不会捉到这个藏毒品的人。渡边忽然知道,刚才那种感觉是真的,他们的船是真的被监视着。那些监视的人看着他们离岸了,便来做手脚了。
“我和你一起去好吗?”渡边说:“用不着麻烦他那两位朋友!”
“当然,”那警官微笑,“你这两位朋友也会暂时受到我们保护的!”
渡边只能对他苦笑。
实际的意思就是在事情未弄清之前,劲树和由美两人也会受到监视。
渡边跟着警官上了警车,警车把他们载向海边,渡边恨恨地瞪着那人。
“唏,”他忽然开口问那人:“你收了多少钱做这件事的?”
那人表示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警车一直来到岸边,转坐警轮到了他们的游艇。他们一下到舱中。
“这里!”那人一指渡边的舱房,他们便一起进入吧舱房之内,那人要蹲下去搜床底,但是那警官把他阻止住了。
“等一等!让我来!”
那人只好让他搜,而且警官也把他推后了,警官蹲下来,掀起床单,向床底下窥望,另一个警察已给开亮了电灯。渡边连忙闭上了眼睛。
当然,那警官是一定会从床底下拉出那人所说的那个箱子来的。
但出乎意科之外,警官说:“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呢?嗯?”
“不可能。”那人叫道:“我明明——”
“你明明放在床底下的。”渡边冷笑。
“不,我是亲眼看见他放回床底的!”那人说。
“你一定是在作梦了。”渡边说。
“让我找!”那人主动请缨,警官没有阻止他。
“你最好找出来,”警官咬着牙齿:“不然你会有许多苦头吃了!”
“你也最好找得小心一点!”渡边说:“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
于是那人小心地在渡边的房间里搜查着,每一个地方搜遍,但没有搜出他所说的那个箱子:“大概——是在另一间房里!”他终于嗫嗫地说。
“你说这里有一个箱子,”警官冷哼了一声:“你就要找只出来,否则,你知道怎样的!”
“我们到另一间房里找找!”那人说。
于是他们到另一间房里去,就是劲树和由美那一间,但在那里也一样都找不到什么。
后来,那人又慌慌张张地去找船尾的杂物房,还是没有收获。
“不可能的,”他恐慌地说:“不可能的,明明是看见有的——”
“你知道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吗?”警官恨恨地看着他说。
“我没有说谎——”那人在衰鸣。
“我们很抱歉,渡边先生。”那警官说:“我们真的很抱歉!”
“不要紧,”渡边大方地耸耸肩,“当你审讯他时,请顺便问问他谁让他来向我嫁祸的好吗?”
“我会问他的,”那警官恨恨地说:“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会回答我每一个问题的!”
渡边点上了一根香烟,抽吸着,心中是惊疑不定的。这是—个很明显的陷阱,那人一定肯定了他的船上藏有一箱东西,才会让警察抓住自己的,又怎么这箱东西现在却不见了呢?”
“渡边先生。”那警官恭敬地问:“要我们送你回岸上去吗?”
“当然了,”渡边耸耸肩:“我不能一个人留在这船上的,我这里又没有小船。”
“走!”那警官粗鲁而不耐烦地一撞他那犯人的手臂,那人便跟着那个警察离开游艇,回到警轮上。渡边和警官也跟在后面。
当警轮向岸边前进着的过程中,警官再次向渡边道歉了一次。
“不要紧,”渡边耸耸肩,“我很高兴我能证明我的看法,而且证明了我在这里原来有一些仇家!”
“只是一件事我不明白,”那警官表示迷惑:“如果这人真是受了贿赂而在你的船上放了一箱白粉,怎么我们上船又找不到这箱白粉呢?”
“我不知道,”渡边又耸耸肩:“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吧,也许他那钱真是赢回来的,总之,我不认识他,而我与贩毒者也没有任何关连。”
警官搔搔后脑,又恨恨地瞪着那个犯人:“小子,你最好有点口供向我招供,不然你会后悔的!”
那人只是沮丧地低着头,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提心吊胆地担心。
当渡边回到那餐厅的时候,劲树和由美仍然在那里等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劲树诧异地问:“有警察守在门口,不准我们离开!”
“现在可以离开了。”渡边叹口气坐了下来。
渡边然后就把他的遭遇告诉了他们。
“很有趣。”劲树说:“他们怎会没有找到海洛因呢?既是嫁祸?”
“我也正在奇怪。”渡边说。
“就算我们给拘留了如何?”劲树说:“即使定了罪,也不会死吧?”
“我在路上想过了,”渡边说,“也许,假如我们被关在监狱之后,我们就会和死掉差不多!如果是一个在本地的黑社会有点势力的人,如果想让我们死,那最好不是关进监狱吗?在监狱里,我们不能逃走,也寡不敌众,只在安排一场监狱打斗,我们在这场打斗中被打死,那就不是一切都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