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的游戏
“为什么不丢在路边,而要丢在消防车上?这和让他不会被捕有何关连呢?”
我仍然默默不语。
“事实上,要把沉重的尸体带到消防队的院子,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或许还得动用到车子。更辛苦的是,凶手还得把尸体抬到消防车上。凶手坚持这样做,一定有原因吧?”巴格利说。“难道他是为了分散尸体,才会切砍尸体,不对,是撕裂尸体……”巴格利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抱着头,陷入沉思之中。“撕裂”这字眼是重点。凶手切割被害人的尸体之后,再进行弃尸的命案,是相当常见的案子,但是,“撕裂”被害人的尸体,恐怕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桩吧!
“总之,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帮助自己不致被逮。这种可能性多少是存在的。可是,那样做到底可以如何让他不会被远呢?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还不知道。”我慢慢的说。“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样做可以帮助他不致被逮。不过,这里面一定存在某种规则性。”
“所谓的规则性,就是有什么固定的规则吧?”巴格利说。我无力地点着头,愈来愈提不起劲。“啊,是呀……”我只能这么回答,因为我的脑子里一点明确的想法也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规则呢?”我仍旧双手抱胸,抬头看着天花仮。自言自语似的说:“第一个规则是分尸,然后就是把各个尸块,分布在村里的某些地方。对凶手而言,那些地方应该是有特别意义的。”
“那会不会是一种巫术?”巴格利说。
“或许……或许有更深沉的意思在里面。”
“有更深沉的意思?有吗?你是说那些放置尸块的地方有特别的意思?还是地名有特别的意思?或是那些东西,消防车、飞机……有特别的意思?”
“我不知道。总之,凶手那么做一定有特别的意思。”
“那些特别的意思可以保护凶手,让他逃过我们的调查吗?”
“嗯,大概是吧。”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做这些事情,并不是施展什么巫术,而是具体地在保护自己?”
“嗯……是吧!”
“猪啦、老虎啦、黑色长毛狮子狗、飞机、消防车等等,甚至天文望远镜这种东西,都与凶手保护自己有关?”巴格利烦躁地吼着,又说:“没听过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顺序上有意思吗?……”我喃喃的说。
“什么顺序?”
“第一个发现的是黑色长毛狮子狗的身体。但是,应该要从发现头部的地方开始算顺序,还是从发现身体的地方开始算起呢?”
“这是什么笨想法!你自己去想吧!”
总觉得现在得到的线索还不够,要解答这个推理之谜的要素,还没到齐,所以脑中一片混乱,无法完成这幅推理拼图。
“该不会是凶手和飞机有仇……”
“跟消防车有仇,跟飞机有仇,跟天文望远镜有仇吗?”巴格利吼道。“而且还跟长毛狮子狗有仇,跟猪有仇。”
没错,那确实不可能。
“到了。”抬头看,有个巨大的老虎招牌就横在车子挡风玻璃的对面。
“胡说八道的话就到此为止。”
车子停下来,我们立刻看到一大堆警方相关人员和御手洗教授。巴格利急呼呼地打开车门飞奔出去。我也随后下车。黄昏时的冷风,吹得杂草摇摇摆摆,眼前是一片看来十分荒凉的空地。周围没有人烟,更没有民房,潮湿的土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抬头望天,天空仍然一片阴霾,好像被巨大的平底锅给盖住了。
索普路尽头的草地上,耸立着一个巨大的招牌,招牌上的老虎在草地上奔驰,老虎的上面有几个大大的英文字“TIGER BALM ”,这几个字的下面有几个比较小的字“BALSEM HALIMAUENG AUN TONG”。
在这些文字下面,奔跑中的老虎背部,有个很大的洞。招牌的前面照例已围出黄色警戒线。
“女人的两只脚就插在那个破洞上。”有个警察走过来向巴格利说明。又说:“两只脚插在那里,看起来很不舒服。”
“脚呢?在哪里?”巴格利问。
“在那里。”警察用下巴指着一辆后车门开着的客货两用车,那辆车的座位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约翰正好关上车门。
记者们的车子陆续开到,四周一下子就闹烘烘地挤满了记者,摄影师也开始拍照。天色有点暗了,闪光灯闪个不停。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先把女人的脚藏起来了。
“那招牌是纸做的吗?”巴格利问。
“不是,后面是铁板,但前面是胶合板做成的屏风,海报就贴在屏风上。合板整个破掉了。”
“那要有很大的力气吧?”
警官耸耸肩说:“要打破那东西,确实需要一点力量。不过,胶合板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有点破旧了。”
“那是女人的脚吗?”
“是女人的脚没错,已经死了好一阵子了。从伤口看来,是撕裂伤,所以应该是菲伊·艾马森的脚没错。不过,还是要等检查的结果出来后才能断定。”
御手洗教授从远处走来,一面走一面大声说:“招牌上没有染血,可知不是刚死的尸体,因此很难从尸块上找到染血的指纹。我想那是艾马森女士的脚没错,不过还是要等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这个命案实在太奇怪,所以发言不能不谨慎。如果现在发现的确实是艾马森女士的脚,那么她尸体的各部位也都到齐了。”
“菲伊和波妮的尸体都已经找到了吗?”我问。
“如果那确实是菲伊的脚,那么就是都找到了。”
教授回答我。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空气中只剩风声。然后,巴格利呻吟般地说:“凶手为什么选择把脚放在这种地方……”
“丹弗斯局长,这些以后再说吧!什么事都等检查结束之后再说吧。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必须趁记者还没出现在我面前时,赶快离开这里。”教授轻松地说。
“好呀,教授。请约翰和你一起去吧。约翰!”于是教授便和约翰进入那辆客货两用车,快速朝医院驶去。
13
“那好像是香港制的软膏。”亚文在亚文酒馆的吧台前说。
“那药膏是做什么用的?”
“可以治头痛、肩膀酸痛和肌肉疼痛。”琳达说。
“好像万用药一样嘛!”
“可以这么说吧!这种药在英国还满受欢迎的,我妈妈很久以前就在用这个药了。”我点点头,表示了解。
“总之,两位女性受害人的尸体都已齐全了。我刚才看电视新闻,检查结果已经出来,那两只脚确实是菲伊的。”亚文说。我手扶着额头,想着去贾梅因路与索普路尽头的交接处途中与巴格利说的话。当时的巴格利简直烦恼到了极点。此时我也有点烦恼,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琳达和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