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贺丞:……
这货情商真低,没听出来他是在变相的吃醋外加邀功吗?
‘邀功’他听出来了,‘吃醋’什么的,完全不在楚行云的情感储备里,所以完全没听不出来。
他让乔师师留下等孕妇吴晓霜适合问话了,再取一份口供,然后看向像一尊石塑一样跪坐在地上的吴耀文,目露寒光,道:“把他交给纪临川。”说着微微一笑:“吴先生,你想害我吗?”
吴耀文道:“不会。”
“你以前是律师,很清楚检方对警方的压制,如果你对检方提供的口供和对警方提供的口供不一致,警方一定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如果你把刚才的口供一字不落一字不改的提供给检方,你就算帮了我。”
吴耀文点头:“我明白,你是好警察,我不会害你。”
他把吴耀文送上乔师师的车,关上车门之前对他说:“至于你的女儿,她的确很无辜,只要你承认你强迫她和你发生性关系,她就能保住受害者的身份,待会见到检察官,你知道该怎么说。”
吴耀文深深的把头低下,低的快埋进地府。
楚行云看着他,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喉咙里像是许多蚂蚁在爬一样,干痒,灼痛,这种强烈的生理不适让他感到恶心,想吐。
“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最后,他如此对吴耀文说,摔上车门的前一刻看到吴耀文身形剧烈的一震,像是在地震中被震碎的房屋。
杨开泰带着吴耀文走后,楚行云立在烈日阳光下,面色青白额头冒汗,直到上了傅亦的车,死人一样青白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贺丞坐在他身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什么都没说,温度并不高的掌心仿佛能将自己心里的热量输送到他身上。
傅亦开着车赶往方舟大厦,深知楚行云心里的山倒了,需要时间清理碎石,于是把车开的很慢,很稳。
贺丞忽然握住他的手,皱眉道:“你在发抖。”
楚行云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车里冷气太足让他感到冷,而贺丞掌心温度虽然不高,却是热的,手掌被温柔而紧致的包裹住的感觉没由来的让他觉得安全,踏实,就由他握着,自嘲般吃力一笑,说:“他强奸自己的女儿。”说着仰起头,面露不解:“一个人怎么能即善,又恶?”
贺丞知道他不需要开导,他现在只需要发泄,但是楚行云极其的坚强,发泄也只是了了一两句自问自答,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撼动,更不能摧毁他内心的坚强,他又一次在失望的深渊中爬起来,坚持不懈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继续寻找。
“我在你心里,是善还是恶?”
贺丞忽然问。
楚行云在裤子上蹭掉手心的汗,因为左手被他握着,只能活动右手,闻言沉默了片刻,而后低低一笑,说:“你呀,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恶不起来。”
贺丞把他的手攥的更紧,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面对自己,目光激荡又专注,几乎可以说是虔诚,道:“所以你不能离开我,我也是恶魔,你必须把我牢牢的看住。”
他的这幅样子,忽然让楚行云想起去宠物店选猫的时候,在角落里见到的小满,小满骄傲又胆怯的蜷缩在角落里,却用满含热泪与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等他出现已经等了几度轮回那么久。
楚行云看着他那双和小满如出一辙的眼睛,忽然有点想笑,好不容易压制住唇角蠢蠢欲动的笑意,却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我应该怎么做?”
故意逗他似的,楚行云问道。
贺丞看着他的眼睛,把他的肩膀抓的更紧,说:“把我关进牢里,或者带回家里。”
楚行云一愣,随后唇角一扬笑了出来,闪闪发亮的目光闪烁着动人的光泽,然后抬起手指轻佻又迅速的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语态风流道:“还是带回家吧,你长得这么好看,暖暖床也好。”
贺丞被迫昂着下巴怔了一会儿,出娘胎来头一次被调戏,对方还是楚行云,让他体会到原来被调戏是这么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无法抑制的唇角就像开足马力一往直前的布加迪威龙,刹都刹不住,连眼角眉梢都漫上一层喜色。
“好啊,我愿意。”
楚行云还是头一次见他笑的这么开怀又灿烂,虽然还是他那张脸,但简直就像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楚行云被他笑的五迷三道的,晕乎乎的说:“啊?愿意什么?”
贺丞俯下身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慢语道:“帮你暖床啊,我愿意。”
第72章 捕蝶网【40】
豪不夸张的,纵使傅亦穿云踏浪见多识广也险些被后座那两人吓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个星期还在他面前叫嚣着结不成婚就先领养个孩子当上爹再说的楚行云,此刻竟然在和贺丞调情——
没错,他们在调情。
封闭的车厢里,傅亦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都难,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贺丞附在楚行云耳边跟他咬耳朵,楚行云一脸羞臊的推他肩膀,脸都快憋红了还没把贺丞推开,因为贺丞用力箍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他只顾着吃惊,没留意前面路口亮起红灯,险些一头撞上前面一辆保时捷的车屁股。
车里忽然颠簸,重心不稳的两人都往前冲了一下,楚行云趁机把贺丞的手拨开,迅速的把被他揉乱的T恤下摆往下拽了拽,一脸严肃的竖起食指警告他:“别闹。”
贺丞果然不再闹,他很清楚楚行云的底线在哪儿,在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固之前,他得稳住。
说稳就稳,贺丞在瞬间恢复一脸装逼相,恍若无事状理了理衬衫领口,然后拿出手机给肖树拨了个电话,让他把文件和资料都准备好。
楚行云竖着耳朵听他讲电话,等他挂了,问:“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线索?”
贺丞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所说的线索是一份玫瑰庄园的设计图纸,当年头一个要在绿丹山上建一座花园别墅用来金屋藏娇的是太子党之一邹玉珩,正欲开工动土的时候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用再建两座别墅的钱买下建造玫瑰庄园的建造权,并且此事只在贺丞,邹玉珩,江召南,覃骁,还有几位公子哥之间流传,因为大家彼此深知各自是个什么脾性,所以在保密工作上做的很好,如果不是贺丞向他透露,楚行云至今都以为玫瑰庄园的所属权归邹玉珩,这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玫瑰庄园本来的主人是邹玉珩,但是却被江召南截胡,江召南没钱,他在家族里最不受宠,连买地皮的钱都是瞒着家中长辈卖掉房产换取的,贺丞还说,江召南卖掉两栋别墅不久,右腿就落下了伤,打入两块钢板四根钢钉,像条被驱逐的丧家之犬一样躲在绿园山庄养伤。
楚行云对这些权贵公子之间的八卦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贺丞给他的图纸里有什么玄机。
贺丞却道:“图纸不是玄机,时间是玄机。”
天鹅城公司依旧运转,肖树帮他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贺丞领着两名刑警踏进方舟大厦时,贺丞再次看到在他手下讨生活的职员,用即喜上眉梢,又暗怀悲悯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他们眼中,他已经身陷囹圄,罪难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