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舞会
“我可没有杀他哦!只是把他带到水池边,跟他说爸爸,你的身体脏了,就在这里洗个澡吧!他听了我的话便说好啊!于是他就自己脱下衣服跳进水池里,后来就成了浮尸啦!呵呵……”“报上说他酗酒过度,才会产生幻觉。你布下天衣无缝的陷阱,真是可怕哟!虽然你被养父强暴,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好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我提出化装舞会可不是指这件事,那个男人侵犯我,让我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前笛小路泰久子爵的千金小姐,本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笛小路美沙,然而前些天晚上,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到底是谁?”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这是……慎恭吾说的,他还说长久以来,我一直戴着笛小路美沙的面具,扮演笛小路美沙的角色,我是化装舞会里的女王,你不这么认为吗?”
“究竟是谁造成这一连串杀人事件的?”
“是奶奶……不,是笛小路笃子!慎恭吾说笛小路美沙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死了,笛小路笃子因此感到很烦恼,就随便找一个小婴儿代替笛小路美沙,慎恭吾说那是因为她思念孙女所致,哈哈……从这个角度来看,笛小路笃子也是这场化装舞会的演出者,但是她根本一点都不爱我。男人全都是戴面具的高手,阿久津谦三、慎恭吾、津村真二,他们都非常疼爱那个女人,却对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儿厌恶极了,如果他们都甩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很可怜吗?于是他们都甘愿成为被那个女人遗弃的男人,如此才能保住她大明星的地位。所以我说这几个男人都戴着面具扮演被抛弃的角色。慎恭吾跟我说,他们这几个男人跟我差不多。”
“你是不是很想一死了之?”
“哈哈哈,问题是我还年轻啊!”
“笛小路泰久怎么样?他也是化装舞会中的一角吗?”
“那个人可说是化装舞会的大王呢!居然对自己的女儿做出那种事,简直是禽兽不如……”“凤千代子呢?她也戴着面具出席吗?”
“她是这场化装舞会里的英雄,可以得到悲剧女王的封号,长久以来,她一直被笛小路笃子压榨,哼!那位奶奶一直要我装病,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不舒服,每次都像在吸凤千代子的血似的……”“凤千代子爱你吗?”
“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不过她倒是非常在乎我。她认为我是个非常有教养的女孩子,为此还特别感谢那个奶奶呢!哈哈……”“你真的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吗?”
“喂,我可是知道不少名言哦!”
于是少女大开黄腔,其中有些话连男孩子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却大言不惭地展现自己有多厉害,直教对方大呼受不了。
“你从哪里学到这些话?”
“从小说出租店借来的书上学的,我都是拜托里枝帮我借书。
去年笛小路泰久对我做出越轨的事情时,说真的,当时我还陶醉其中呢!”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因为他知道我的弱点。我还真像他说的一样,是个野种呢!
我还知道许多事,嘻嘻……对了,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所看到的不良份子啊!你也可以说我是小混混。”
“你不是不良份子,而是一个戴着不良份子的面具,却有一副好心肠的大哥。你在这场化装舞会里面客串演出。”
“什么?”
“因为你不敢抱我呀!昨晚我百般诱惑你,你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竟然不敢抱我,真是没胆。可是,你为什么要开枪射飞鸟忠熙?”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做一些轰轰烈烈的壮举罢了。”
“这就叫做人死留名吗?田代信吉……”“什么?”
“当你把我带到这里时,我就知道你是去年在这里殉情的田代信吉,因为你的事和笛小路泰久意外惨死的消息一起刊登在报纸上。我对这类报导非常感兴趣,你是一个绝望、理想幻灭的音乐学生,刚才你提到那出歌剧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你的身分。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带我一起自杀吗?”
“你真是人小鬼大,我还真不能小看你呢!你想叫我跟你一起死吗?你不是说昨晚己经在我买回来的面包里掺了氰酸钾,打算杀我灭口吗?”
“哈哈哈!那是跟你开玩笑的。”
“你连开个玩笑也会杀人,真是可怕。”
“阿信,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什么事情?”
“如果我被警方抓到,会不会被判死刑?”
“你未成年,顶多是把你送进感化院洗脑。”
“我也是这么认为。要是我因为这样迸感化院的话,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当笛小路美沙,而是当我自己。”
“不行那!像你这样的人,就算从苦洼里蹲出来,有谁敢要你啊!”
“放心,我有赞助者。”
“谁是你的赞助者?”
“我妈妈——凤千代子呀!”
“你这回……打算去敲诈她?”
少女满不在乎地说:“不行吗?毕竟我们曾以母女相称啊!那个人……啊!”
“怎、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在叫,你听……是警察!你千万别出去,我不想被警察抓到,你不是有枪吗?”
少女说完便扑进田代信吉的怀里。
黑暗的洞穴中有许多蝙蝠挂在洞顶,气氛有些恐怖。
稍早之前,村上一彦和立花茂树登上离山的人合目附近,在斜坡途中休息。雾气虽浓,但是在拂晓的阳光照射下,浓雾很快便向四周散去。
“立花,你听见了吗?”
“嗯,好像在这栋小屋里。”
斜坡中途有一间小屋,里面传出有人在呻吟的声音。
他们两人互看一眼之后,村上一彦便小心翼翼地朝小屋接近。
“喂,里面是谁?”
村上一彦说完,小屋里便传出更大的呻吟声,像是在回应他,而且还传出敲地板的咚咚声。
“村上,会不会是田代?”
立花茂树的声音有些颤抖。
村上一彦静静地倾听小屋里传出的呻吟声和敲击声,然后轻轻推开嘎嘎作响的木门,随即用手电筒照射屋里。
“啊!秋山叔叔,这是怎么回事?一点儿也不像是你。”
“村上,是你认识的人吗?”
“是秋山卓造叔叔,他是飞鸟叔叔的左右手。”
秋山卓造大概在这间小屋里待了好一阵子,只见他全身被绳索捆绑住,嘴里还被人塞了一块布。
当村上一彦拿掉他嘴里的布时,双眼顿时一亮,因为这块布是美沙在高尔夫球场上系在头发上的方巾。
“秋山叔叔,你跟美沙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