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舞会
“是。”
“你知道神门企业的飞鸟忠熙先生吗?”
金田一耕助眯起眼睛回答:“我当然知道。”
“去年秋天村上一彦还是飞鸟先生的秘书,飞鸟先生退出神门企业的第一线之后,村上便重回学校,现在专攻美学。”
的场英明脱下登山用的安全帽,用手帕擦拭梳得非常光亮的额头。
“你……曾经担任飞鸟先生的秘书?”
村上一彦笑容满面地回道:“是的。我一毕业就担任叔叔的秘书,叔叔从第一线退下来后,我也就成了多余的角色啦!”
“你称飞鸟先生叔叔?”
“嗯。”
的场英明一边望着国道通向中轻井泽的方向,一边说:“金田一先生,你知道飞鸟先生的父亲——元忠公爵在昭和十年五月遭人暗杀的事情吧!当时挺身援救元忠公爵,最后和公爵一起被反叛军射杀的村上达哉先生,你还有印象吗?”
“我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记得他的名字。”
“村上达哉先生称得上是飞鸟公爵忠心的家臣,村上一彦是村上达哉先生的遗孤,他生于飞鸟家,长于飞鸟家,飞鸟先生坚持要他叫叔叔。”
金田一耕助对这位脸上始终保持亲切笑容的青年颇具好感。
“你们一直都待在南原吗?”
金田一耕助转头看着身后被赤松和落叶松包围的南原一带,因为他们两人刚刚从那T出来。
“不,我们刚从北阿久津谦三尔卑斯回来,昨天晚上住在南原一个朋友家。金田一先生呢?”
“我俩、三天前就住在南条……南条诚一郎先生的别墅。”
“那我们不就是邻居了吗?哈哈哈!我住在北川晴久的家中,我们毕业于同一所学校,他是我的学长。”
“真巧!你们现在准备上哪儿去?”
“我们正要去飞鸟家,但是叫不到计程车。”
刚才的场英明频频注视着中轻井泽的方向,原来是在等巴士。
“那么我们一块儿去吧!我从刚才就一直在等飞鸟先生派来接我的车子。”
“飞鸟先生派人来接你?”
的场英明吃惊地看着金田一耕助,村上一彦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金田一先生,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错!村上老弟,又有状况了。咦?你说。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这、这个……”
村上一彦露出一脸焦虑的神色。
的场英明见他吞吞吐吐的,因此接口道:“金田一先生,昨天傍晚五点左右,我们开车到旧道附近时看凤千代子女士,这也是我们昨天没有去飞鸟家拜访的原因。”
他环顾一下四周,接着说:“附近电线杆张贴着津村真二演奏会的宣传单,而飞鸟先生又车子来接你……任何人听了,一定都会认为有事情发生了。村上,你说对不对?”
村上一彦跑到金田一耕助面前说:“因为去年那件事……金田一先生,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田一耕助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我就先告诉你吧!
我刚才接到飞鸟先生的电话,对整个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过飞鸟先生好象也不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接到凤女士的电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凤女士的第三任丈夫——慎恭吾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已死了。”
“是被杀害的吗?”
村上一彦声音沙哑地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警方认为他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去访投宿在高原饭店的凤女士,凤女士打电话向飞鸟先生求助,飞鸟生立刻委托我调查这件命案。事实上……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飞鸟先生就希望我能调查一下去年的那件事。”
的场英明转动一下眼珠,接着说:“这么说,村上打过电话之后,飞鸟先生就接到凤女士的电话?”
“嗯,我打电话去的时候,叔叔的心情不错。”
的场英明面露难色,歪着头说:“那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去拜访飞鸟先生,一定会给他带来不便。”
“教授,如果真会给叔叔带来不便,那我们就立刻告辞,反正现在火车也不能行驶,就算我们想回东京也回不去。”
“对了,飞鸟先生不是有事要请你帮忙吗?”
“嗯,所以我只好过去看看!那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会害怕。”
“金田一先生。”
“什么事?”
“事实上,我准备对飞鸟先生的荷包下手。”
“你的意思是……”
“金田一先生,你知道莫本桥达洛和贺拉伯吗?”
“这些都是古印庋文明嘛!”
“是的,我和村上打算组成一支探险队去那里考古,需要一笔庞大费用,飞鸟先生对这件事也非常感兴趣,而神门企业有一个神门奉公会,它是一个和教育事业有关的基金会。原本我们想找飞鸟先生提供一部分基金让我们组成探险队,没想到他碰到这种事……不好意思,我一直跟你说这些私事,哈哈哈!”
尽管的场英明朗声笑着,却仍掩饰不了他内心的徘徨。
同行
严格说来,考古学家可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属于冒险家,他们自行前往该处从事挖掘工作。一八七0年挖掘出特洛伊遗迹而闻名全世界的海因里奇,修利曼,大概就是属于这一类型的考古学家。
第二种是纯粹做学术研究的考古学家,这其中还可分成两种类——第一是整理埃及亚玛鲁那文书、黏土板上的字迹,加以解读古代文字的语言学家,第二是将这些语言和古书加以整理,让这些资料系统化并让远古文明再次呈现在现今社会的历史文化学家。
的场英明非常自豪地说他是兼具这三种类型的考古学家。
他身高一百七十儿公分,体格非常好,对东方古文明有极深的研究,在日本国内,有关这方面的学者并不多见,再加上四十岁左右的他精通数国语言,现今的日本学者中无人能出其右。
古印度文明的图形文字至今还没有办法解读,不过的场英明最近发表过一篇关于解读要领的文章,在考古学界引起震撼,金田一耕助也略有耳闻。
“金田一先生,你刚才说叔叔要派人来这里接你吗?”
“不,是我自己说要在这里等的,因为要他们开车找我住的地方太麻烦了,准备来接我的人对南原不熟。”
“的场教授……”
“什么事?”
“如果来接金田一先生的人是秋山先生,我们不妨和他谈谈看,至少可以了解叔叔目前的心情如何。啊!对面那辆车不就是叔叔的凯迪拉克吗?”
一辆从新轻井泽方向开来的大型轿车朝他们三人所站的位置驶来。接着,身穿大红色毛衣的秋山卓造从驾驶座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