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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死坐席

作者:[日]森村诚一 时间:2023-01-09 00:33:10 标签:[日]森村诚一

  头等舱空无几人,这就等于失去了只有她邻座空着的偶然机会;若要向空姐提出想靠近那座位也未免过于卑俗。人都有一种身体周围的领域感,就是说各人都保持着一种空间占有权,都想确保自己身体周围有一定程度的空间而不被他人侵入。这空间一旦被人侵入,就会产生不愉快的事来。这身体空间领域根据环境而变化。在上下班高峰时的电车里,这身体空间领域就明显狭窄;而在空荡荡的列车、剧场中,它又扩大起来,各人都按自己的眼光测视,根据不同场合,间隔一定的距离坐下。这就是所谓的人类“领空”。

  测量身体空间领域要正确,若搞错这个尺度过于接近他人的话,便为“侵犯领空”,给对方以不愉快的感觉。特别是对方是异性的时候,更须注意这身体空间领域。有好多在上下班电车中的性骚扰,有一半都是侵犯身体空间领域的行为。

  弦间深知这一点,故没有勉强靠近。到东京之前一定会有机会的——这就是他那“女性学历”所培育的自信。

  洛杉矶至东京的飞行时间,加上在檀香山的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歇飞时间,共约十五小时,所以不必着急。他环视一番,发现头等舱的客人均是夫妇和年长者,似乎没有对她抱有野心的人。

  弦间判断:抵东京之前是没有“竞争对手”的。

  机会意外地迅速到来。飞离洛杉矶供应午餐后不一会儿,她就离座向头等舱专用的休息室走去。弦间认定她的行踪后,毫不迟疑地紧跟上去。休息室只她一人,好像她是来寻找图书的。

  弦间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心不在焉地向书架扫了一眼。为了消除飞行中的烦闷,这里备有以畅销小说为主的通俗读物。由于有了书,这身体空间领域也就消失了。

  书架上有几本弦间知道的书。但是,仅仅知道书名而已,并没有读过。在日本的她时常给他寄来叫做慰问袋的邮包,其中就有几本与这书架上相同的书。

  斜眼瞟了一下,好像她在挑选推理小说。弦间为了掩饰无事找事的尴尬,便随意抽出了一本畅销推理小说。这时她正巧看见,不禁“啊”地叹了一声。

  “您找这本书吗?那么,您就看吧!”

  弦间马上抓住机会,把书递了过去。

  “那不耽误您读这本书了吗?”

  她踌躇了。

  “没关系,我可以看其他书。”

  “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和您一起旅行,一味读书就不礼貌了。”

  “哟……”

  后町那美脸上泛起了薄薄的红晕。即使再机灵的女性,听到对自己的赞美之词都决不会反感的。

  明知是无关痛痒的外交辞令,也作为背景音乐欣然听之任之。然而,这种放纵的态度,实际上是允许了对手的进一步接近。

  “好像您挺喜欢推理小说呀。”

  弦间又向深层迈了一步。

  “嗯。我讨厌杀人的血腥描写,但喜欢推理的解谜情节,特别是这位作者的作品,扑朔离迷,我很爱读。”

  那美说出了刚才弦间让给她的那本书的作者姓名。

  “啊,这位作者的作品,我有好几本呢!”

  “是吗?有《特急死刑》吗?”

  “有。那本书恐怕会成为他的代表作吧!”

  “可以借给我吗?在美国看到广告时就很想读读,但错过了购买机会。”

  “虽然我很想说愿意高兴地将书借给您,但到东京之前是不想把书拿出来的。”

  “为什么?”

  “好不容易同富有魅力的女性结伴而行,没有任何男子会让她沉溺于阅读小说的!

  初次见面,我叫弦间康夫。“

  “哟,您真会说话!”那美用手捂住嘴笑了几声,说,“对不起,我叫后町那美。”

  实际上,她只是介绍了弦间已经知道的名字而已。两个人就这样独占休息室聊了起来。当空姐的广播告知已快到檀香山时,他们方才因时间的流逝之快大吃一惊。

  在檀香山机场时,他们更加亲密了。那美说她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父亲因工作来美,她就利用暑假跟随过来了。可是,父亲有件急事要回日本,只把她一人留在父亲的好友家中,让她一人在美国游览。

  “令尊大人是个大忙人哟!”

  “他一个人显得特别忙。不论什么事,他要不亲自过问就放心不下。”

  “好像令尊经营一家公司吧!”

  弦间悄悄地放出了试探气球。

  “好像搞了几家实业公司,我不太了解父亲的工作,父亲也不跟家里人说。”

  她是在父亲的经济实力庇护下,未经过风浪波折而成长起来的吧!

  “弦间先生也工作了吗?”

  那美开始询问了。

  “我呀,半是工作,半是游玩。”

  “大概是跨国公司吧!”

  那美再次把眼光落在了弦间笔挺的西服上。正因为他把从女人那里索取的钱财大半都花在服装上,所以他自信:同任何时髦的花花公子比较,都不会相形见绌。

  “跨国公司吗?”弦间觉得那美无意说出的“跨国”若换为“跨女人”则是正确表现,他不由得一阵苦笑,说,“其实,我是奉公司之命到加利福尼亚大学留学两年,现在回日本的。”

  “留学?学些什么?”

  “系统工程。”

  “真是门高深的学问啊!那是个什么学科?”

  “是门研究一个系统的经营构造,设计必要的系统的学问。比如,新建一个工厂的时候,将工程学上的问题、土地、工程管理、劳务等从现在到将来进行综合性研究的专业学科。”

  弦间卖弄起他死记硬背的那些现代用语简要解释。

  “真深奥啊!”

  那美佩服地点了点头。

  “公司之命,不得违抗,可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回到公司后写什么样的报告书呢,现在我都头痛死了。”

  “撒谎!到休息室来寻找推理小说,不是悠闲自得吗?”

  那美的语气很随便了。

  “我只是想逃避那种焦虑呀。我真想就此下去,永远飞不到日本。”

  “不要逞强撒谎了。如今就有急待回国的,尊颜上明明写着呀,‘归心似箭’。”

  在飞离檀香山的飞机上,二人谈笑风生,欢畅交流。

  3

  ——是受公司之命到加利福尼亚大学攻读系统工程而留学的嘛——在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竟回答得如此圆满!就连弦间自己也感叹不已。以前只是将自己的留学目的说成是印刷美术设计、现代美术等姑娘们羡慕的专业,可是那美的父亲是搞经营的,况且她又认为自己是跨国公司的,所以摇身一变,成了经营工程学的研究者了。

  弦间赴美确实是留学。他以前在东京一家二流饭店当男侍,从早到晚给客人送菜斟酒,腻烦极了,所以他飞向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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