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遗墓:长生冢
师娘不住地安慰着,最后,带着三娘回到了屋里。
三娘临进屋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了雏鹰一眼,雏鹰没有理她,师娘道:“别管他,和你们师傅一样,脾气比驴还倔,过些日子就好了。”
三娘点了点头,但依旧看着雏鹰。
雏鹰有些受不了她的目光,一扭头,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傍晚时分,师娘抱着被子,将三娘安顿在了与雏鹰相邻的房间内,雏鹰看着师娘这是让她常住,便忍不住说道:“师娘,她怎么能住在这里?”
师娘瞪了一眼:“你让她去哪儿?”
雏鹰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听从师娘安排,但他依旧没有和三娘说话。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踏实,心里想起了许多事,有他和三娘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的事,也有关于师傅的事,这些事,让他烦闷的厉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只是刚睡着没一会儿,就又梦到了那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的梦,师傅临死的模样,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猛地惊醒过来,一头冷汗地坐了起来。
这时,忽然听到了一声碗碎之声,声音正是从师娘那边传来的,他心里一惊,急忙披了一件衣服,朝着师傅的屋里跑了过来。
来到门前,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绷紧了神经,推开了屋门。
夜晚的月亮很圆,屋子里的情形,在月光的照耀下,看的十分真切,师娘此刻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而在她身旁站着的那个人,雏鹰也十分的熟悉。
看到这一幕,雏鹰的眼睛就红了,疯也似得,跑到了师娘声旁,将师娘扶了起来,却见师娘的呼吸依然停止,他怒吼了一声,猛地抬起头,朝着那人看去。
那人的眼中也是一片慌乱之色,忙道:“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第一百五十章 雏鹰与三娘(二)
那人慌乱的后退,不住的解释着,但是,迎接他的却是雏鹰的怒吼:“李舸,今天老子要你的命!”说着,雏鹰就扑了过去。
这个人,正是已经许久未见的李舸,他急忙躲到了一旁,说道:“不是我杀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她就自杀了……”
雏鹰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话,反手将插在师娘胸口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就朝着李舸追去。
李舸此刻已经跑出了屋门,三娘恰好走了出来,两人一碰面,李舸忙道:“三娘,不关我的事,快帮我拦住他,这小子疯了。”
三娘看到雏鹰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朝着李舸冲来,不明就里的他,跑过去抱住了雏鹰,雏鹰本想甩开她,眼睛却瞥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理智恢复了几分,未能狠下心来。
这么一耽搁,李舸已经跑出了院子。
当雏鹰将三娘的手掰开,追出来的时候,李舸已经上了马,跑远了。
雏鹰在后面追了良久,但他哪里能跑的过马,很快,李舸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当雏鹰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三娘正在师娘的屋子里,看着师娘的尸体发呆。
雏鹰走过去,将师娘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床上,又盖上被子,师娘看起来,好似睡着了一般,面容很是安详。
看着师娘的神情,雏鹰此刻没有了愤怒,他甚至相信了李舸的话,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师娘所做的一切,看似平常,却好似在料理后事一般。
想来,在看到师傅尸体的那一刻,师娘也就不想活了吧,之所以还坚持着,就是放心不下他,现在看到三娘到来,被李舸再一逼迫,便下了决心。
雏鹰怔怔地看了师娘良久,直到天光大亮,院子外已经开始出现行人,雏鹰这才起身,转过头来,对三娘说道:“你走吧。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三娘知道这一次放跑了李舸,自己又犯了大错,但这一切,她都是无心的,她想找个理由来劝服雏鹰,可是,她知道雏鹰的性子,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紧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去,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肚子,她猛地抬起头,望着雏鹰:“我怀孕了,你不要我的话,孩子怎么办?”
雏鹰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大步走了出去,三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忙跟在了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村头的药店。
雏鹰径直走了进去,三娘停在了门外,怔怔地看着,不知雏鹰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给师娘买药?可是,师娘已经死了啊……
没一会儿,雏鹰走了出来,来到三娘身前,将药递到了她的身前。
三娘一愣,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包白色的药粉,她不明白,又望向了雏鹰。
雏鹰神色冷淡地说道:“如果是我的,就把药吃了,别人的,我管不着,你我,以后再没有一点关系。”
说罢,转身就走。
三娘终于听出来了,这包是“打胎药”,她不知道雏鹰为什么这么狠,而且能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
自己除了他,何曾有过其他男人。
她猛地咬紧了牙关,盯着雏鹰的背影,问道:“你不后悔?”
雏鹰没有说话,大步向前行去。
“好,我吃!”三娘的这句话说出来,雏鹰停下了脚步,三娘渴望他能够回过头来,将药粉抢走,可是,雏鹰只是顿了一下,便又迈步前行,三娘的眼泪顺着面颊落了下来,猛地将纸包撕开,往嘴里灌去,甚至连纸包都一起吞了下去。
雏鹰终于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三娘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眼神之中,尽是绝望之色,嘴唇边上,还沾染了一些药粉,嘴角却上翘着,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容。
雏鹰将心一横,转过头来,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迈步而去。
他身后的三娘,再没有发出一丝声息,也没有唤他。
回到家里,雏鹰便开始忙乎师娘的后事,将师娘和师傅合葬了之后,他就开始正式地在村里住了下来,每日下地劳作,与普通农户无异。
再过不久,他隔壁的院子被人买了下来,住着的人,住着的人,正是三娘,两个人,不时便会碰面,但是,谁也没有和谁再说过话。
他们的关系,村里的人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些,不过,他们知道的,只是三娘怀了雏鹰的孩子来找雏鹰,却不知为什么把杀害雏鹰师娘的凶手给放跑了,所以,两人成了仇人。
有好事者,有意无意地会和雏鹰提起关于三娘的事,尤其是那天雏鹰把打胎药给三娘之后的那天夜里。
据说,三娘一个人在村头的路边,一直待到了半夜,哭着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腿,就那样待坐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就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至于她为什么又回来,还买了雏鹰隔壁的院子,这事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三娘这是想找机会报复雏鹰,也有人说,三娘还想跟雏鹰在一起,这是故意缠着。
说什么的人都有,但雏鹰和三娘似乎都没有听到一般,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