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遗墓:长生冢
两人都和街坊邻居相处不错,却唯独他们两个老死不相来往。
或许是因为村民们的闲言碎语,也或许是想绝了三娘的念想,第二年,雏鹰就找人说媒,给自己找了媳妇。
雏鹰长相不错,人又能干,而且师傅给他留下的家业,在村里也算富裕,所以,这媳妇并不难找。
很快,邻村一个长相秀气的小姑娘,便被媒婆带了过来,两人一见面,便将事情盯了下来,婚期盯在了隔月的初八。
三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立马找人说媒,三娘独自一个小姑娘,能买得起这么大的院子,再加上三娘本就长得很美,在这村里可以说是最美的女人,她尽管打过胎,但想娶她的人,还是大把的。
很快,亲事便说定了,定下的婚期也是隔月的初八。
村里人觉得这事颇为稀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又弄了这么一出,顿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百五十一章 雏鹰与三娘(三)
雏鹰大婚的那天,村里十分的热闹,而这一天,同样也是三娘大婚,两家紧挨着,又是村里的话题源头,这一天,不单这个村里的人围过来看,连临近的几个村的人,也都过来看热闹。
别说雏鹰和三娘的远门前,就是路上,也挤满了人,围的水泄不通,迎亲和送亲的队伍,都被挡着进不来。
雏鹰让人说了几次好话,都未能让开,毕竟人太多了,推推嚷嚷的,根本就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雏鹰今日虽然是娶媳妇,心情却十分的不好,尤其是看到另一边,同样吹吹打打的迎接三娘的迎亲队,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他知道,三娘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他娶别人,她就嫁别人,他不娶,就这样耗着,他算是摸准了三娘的心思,即便如此,心情却依旧烦躁不已。
再看前面怎么劝说,都劝不走的人,雏鹰顿时怒了,从毛驴的背上跳了下来,几步上前,大声吼道:“都他妈的让路,不想活就吱一声,老子已经很久没杀人了……”
这一嗓子吼出来,盛怒之下,气势颇重,当日雏鹰提着带血的匕首追杀李舸,也不是没有人看到。
这种事,在村里那可是十分新鲜,私下里早就有人传的变了模样,甚至有人说,雏鹰以前干的是挖人摘心下酒的勾当。
反正,雏鹰除了和三娘的这些八卦之外,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恶人,不敢招惹他。
别看平日间,雏鹰和邻里之间相处融洽,但这一嗓子吼出来,却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小伙,先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的路,被雏鹰一嗓子就吼开了。
本来那迎亲队伍看到有路,想趁机过去,被雏鹰瞪了一眼,顿时躲得远远的,娶三娘这人,可也是听说过雏鹰和三娘的事,哪里干招惹雏鹰。
如此,雏鹰回到驴背上,继续吹吹打打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行去。
那迎亲的队伍,却保持着距离不敢上前,待到雏鹰过去,本来就是脚尖踩脚面才让开的队伍,顿时如同潮水一般,又恢复了原状。
迎亲的队伍就被挡在了外面。
一直到雏鹰这边已经拜完了堂,开始给客人们敬酒,那边的迎亲队才算是硬挤了进来,那新郎胸前系的大红花都被挤没了,这才到了三娘的门前。
虽然花没了,但是这位新郎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能娶到三娘,可是被许多人羡慕的。
他整理好了衣衫,开始进院门。
雏鹰这边正带着新娘挨着桌子敬酒,这些人都是师娘生前相处很好的邻居,师傅师娘去世,他们没少帮忙,雏鹰都把他们当长辈看待,他也没什么亲人,今日大婚,就都请了过来。
就在雏鹰面带微笑,与一位老大爷说话的时候,突然,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嚎叫,那先前还喜气洋洋的新郎好似见了鬼一般,叫声十分的凄惨,吓人。
那边顿时乱做了一团,就连外面看戏的村民,也是阵阵惊呼。
雏鹰皱了皱眉,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又忍了下来,这时,被他敬酒的这位老大爷开了口:“去看看吧,即便不是夫妻,也是邻居……”
雏鹰被他说的心中一动,再也忍不住,快步跑到墙边,脚尖在墙上面一点,这堵隔了他和三娘良久的墙,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站在墙头的雏鹰,朝下面一望,只见三娘满脸是血,手中抓着一把小刀,脸上还带着笑容,看着那新郎说道:“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要吗?”
那新郎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屁滚尿流,发疯似得后退着,退到大门前,一扭头,掰开人群,钻了进去,逃得无影无踪了。
迎亲队也纷纷扭头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三娘转过头来,望向雏鹰,脸上的笑容不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雏鹰的心里有些难受,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唇边,却又说不出口,最重,依旧沉默着。
“你穿这身衣裳很好看。”三娘对着雏鹰,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道,“我的也不错,你看多红,多喜庆……”说着,把手上沾染的血迹往衣服上抹了抹,笑道,“更红了……”
说罢,三娘猛地把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甩:“都给我滚出去……”
院子里的人,急忙往外跑,门口挤不下的,开始翻墙出去,很快,院子里就变得空荡荡,再无一个人影,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一把带血的小刀,还停留在院子中央。
三娘轻声哼起了小曲,伴着曲声,缓慢地转过身,迈着步子,回到了屋中……
那天,雏鹰在墙头上站了很久,直到客人们都走了,他才下来。
“这个娘们儿好狠哪……”炮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一扭头,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过来,此刻正站在里屋的门旁,探着脑袋,一双眼睛盯着我们这边,好似已经听了很久,“对别人狠,其实不是真的狠,对自己狠才叫狠。”
“就你事多。”我骂了一句,“赶紧睡你的觉去。”
“睡够了,嘿嘿……”炮仗干脆提着酒瓶也来到了床边,“睡不着了,再听老爷子讲一会儿。老爷子,后来怎么样?雏鹰就没有和那个三娘再来一腿?不会是三娘的脸花了,雏鹰嫌弃了吧?”
“少他妈扯淡,赶紧滚去睡觉。”我正为雏鹰和三娘的事感叹,这小子却是不着调的胡说,我忍不住就想起身揍他。
炮仗忙道:“说着玩,别认真啊。”
“后来啊……”老爷子一开口,我们两个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老爷子继续说道,“三娘始终未嫁,出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人再敢给她做媒,雏鹰呢,新婚没多久,就去参了军,这一走就是三年多,直到负伤,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女儿都三岁了……”
“临走还留了个种?厉害……”炮仗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