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记事:密林诡境
当年的苏联人,又是为什么,要到这地方来修建水泥大楼?
再有就是,邓鸿超究竟是要来找什么玩意儿?我一定得找机会问问他。
走过这栋水泥楼,坝子上就开始凌乱起来。地上开始出现发霉发烂的纸张,以及霉黑的衣物。也还会有成堆成堆的木箱子、钢架和钢缆堆在一起。
“老毛子,还真他妈不讲究,卡车都扔下来了,也不见修个垃圾场。”旗娃扶着我,在我耳边抱怨着说。
但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凌乱的坝子上了。前边儿的王军英,不知何时将光束一调而高,斜射而上。斜射的光束,在黑暗里触碰到了庞然大物。
只见一坨三四十米见宽、而不见其高的巨大建筑物,赫然出现在咱们正前方。
“到了。”邓鸿超在黑暗里做着旁白。
在旗娃的慢步搀移下,我高望着头,被这建筑的气势所深深震撼。随着距离的靠近,那模糊的庞然大物,在视野里也越来越清晰。我看清,建筑由地而起,在最下面,是敦实的钢筋水泥,与宽厚的铁桩子。而那隐隐不见头的顶部,铁影交错,几何形多,正是之前用信号弹探到的铁塔!
如果不出意外,眼前这东西,就该是地底工程的入口了。
跨越着水泥坝上的凌乱物,四个人走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身前。举着手电筒,我放开旗娃的身子,一边盯察着三人的动静,一边用光束满足我的好奇心。黄班长当时讲的故事中,只是简单提了一下这个地底下的建筑群,也只是简单说,当时吊下的工兵班长,看到了什么铁塔。
但我不会想到,那个留存在脑袋里的模糊玩意儿,竟会有如此气势!
这座铁塔,并不是为了美观,而修建在底下的水泥建筑上的。由我得找到的信息来看,铁塔修有底座,底座大概就像著名的埃菲尔铁塔那样,造型差不了多少,但更加“工业”,更加“硬朗”,没那么美观,没那么多修饰。
只是有四根粗壮的铁柱子,踏落地面,稳弱泰山。
而那底下的水泥建筑,就是在底座的基础上加修的。虽不能升空俯瞰,但不难想象,铁塔下的水泥建筑,应该呈一个圆形“扣”在地面。从我这个位置望上去,只感觉那就像一个抽象版的“蒙古包”——就如我在最初时候写的那样。
“蒙古包”上边儿看不到明显的窗框,水泥封得死死的。
再看那上面的铁架子。光束的光力有限,无法将照清高耸铁塔的全貌。但是,能看到铁架交错中,交缠着数不清的钢缆电缆一类的设施。铁架的中部,也置有一大坨机器疙瘩,镶嵌在里头。最为显眼的,是机器疙瘩下,铁架中央,穿下了一根巨大无比的铁皮柱子,直直钻进底下的“蒙古包”建筑内。
我想起了它,那应该就是在故事中,直通地底,见头不见尾的“定海神针”。
“阔犊子,这得比人民纪念碑还高吧!”旗娃高仰着头,张嘴而叹。
“恐怕还赶不上。”我也仰着头,扫动光束。
而邓鸿超和王军英,就要比我俩“矜持”得多了,他俩应该早就经历了这个惊叹的过程,现在都没再多看一眼。那两个人,很快找到了“蒙古包”的入口,呼唤了我俩一句。
走过去一看,这个巨大建筑物的门,是虚掩着的。当年的工兵班,早就用雷管炸药将它轰了破。门虽然很大,但其实只是一个不太厚重的铁皮门。王军英拉着门一退,松垮的铰链“吱呀”一声老响。
那一刻,虽不是一个很刻意,很仪式的动作,但我的脑袋不免激灵了一下。几道光束开始探进建筑的内部,尘封多年的秘密,跨越了层层时空,就要摆放到我们面前了。
“东西戴好。”王军英说着开启了滤毒罐子,拧到了防毒面具上。
然后,他拿好防毒面具,将那橡胶味儿无比浓重的玩意儿,套到了脑袋上。瞬间,王军英的脸埋没在面具下,铁凝的脸替换成了样貌怪异的面具,只剩一双冷冷的眼睛,露现在镜片之下。旗娃的脑袋有些大,费了好大劲儿才套上去,箍束之下,面具小,脑袋大,旗娃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嘴巴隔在面具里,破骂了几句什么,传出出呜呜不清彻的声响。他也只能不断调试着面具的位置,求个舒适。
邓鸿超很快也就了绪,我看了三个人一眼,然后拿起防毒面具,找准位置,套上了头。面具是一样的面具,但这三个人里,必定有那么一个,还戴着不一样的面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步枪
防毒面具构造其实很简单,橡胶制的面具,后面再加一些弹皮条子,就能稳稳的箍在脑袋上了。但这个面具,不是为了扮什么戏角,所以箍得很紧。甚至我脑袋上的伤口,都被箍了疼。
戴上之后,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橡胶味儿,这东西算是部队里的制式装备,没什么个人型号可以选,但我脑袋还算正常,不像旗娃那样大。所以戴上之后,稍微调试了一下,就没什么明显的不适感。
一呼一吸被限制在了面具内,眼睛的镜片有些花,我在镜片上揉刮了一下,视线清晰后,就调整好呼吸,拧上了滤毒罐。
滤毒罐子倒也没传来什么异常的味道,但总归还是有。嘴巴罩在里边儿,基本就无法交流了,隔挡着镜片的视野中,我看到王军英做了个手势,然后顶着一头怪异的样貌,打头走进了室内。
光束之中,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列整整有序的仪器。接着,我补进来的光束,将整个室内的情况弥补了清,放眼一看,这里头也并不是有多么古怪,似乎,这里像是以前我小时候游散过的那种工厂车间。
整个室内的空间很宽,虽然在外面看,建筑是一个古怪的圆坨形,但室内的空间,应该是四四方方的。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就整齐的摆放着一列又一列的仪器。走近一看,仪器上都落满了灰。仪器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按钮,仅在白白光束下,显露着并不鲜艳的色彩。室内空间三五米见高,面积不好估计,但应该不小。
抬头一看,头顶上电路连连,挂满了灯泡灯罩。
除去成列的铁箱子仪器之外,更有一些不知名的大型机器,堆列在墙边。机器大多都生了锈,有的上边儿还覆盖着黑坨坨的凝固机油。我想,若不是戴了个防毒面具,这味道应该有些难闻。
大片的不知名机器里,更有数量众多的钢板,平立而堆。这样一看,我也不免骂了几句,这些都是多好的工业材料啊,就算是拿来搭房子,也绰绰有余了。放在这下面,除了堆灰积尘之外,就再无用处。
实际上,别看一列列的仪器摆放有序,但室内的整体情况,却是一团糟。窄小的视野隔挡着朦胧的镜片,就更加乱遭,更加古怪了。脚下混乱着不计其数的电缆钢缆,更还有一些钢管脚手架,胡乱堆放。乱糟糟的摆放,让整个空间看起来很压抑,因为这个建筑,是没有窗的,仅是在顶部开了几口大口,用于通风。
而那些大口,好像是镶着铁器、经过处理了的。看起来,那些口子好像还可以关闭。我不免胡想,难道这些苏联人,忘不了家乡的悠闲,还在建筑上开了一扇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