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女皇
巫山雨和凌雪琦也走进酒店,上了二楼。
稻春阿菊走进房间,心里头不太踏实,她生出这样的念头:这两个大学生以为她挖到了文物,会不会报案?如果报案,她的行踪就会暴露,那么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那两个大学生的存在也是凶多吉少。
稻春阿菊从皮箱底层拿出消音手枪,她把手枪藏在一件脱下的衣服下面,走出了房间。正见一个伙计端着一盘啤酒和牛肉上楼。
稻春阿菊问:“这是给谁送去的?”
“楼上的两个客人。”伙计回答。
稻春阿菊心想,原来酒店也管送货上门,于是说:“一会儿给我的屋里送一只烧鸡,两瓶哈尔滨啤酒,一盘蔬菜沙拉,一份面包。”
伙计点点头,“知道了。”他快步上楼去了。
稻春阿菊思忖白日不能结束那两个爱管闲事的大学生性命,人多眼杂,等到夜里再动手。于是她返回房间,洗了一个澡,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伙计送饭。
过了有半个时辰,有人敲门。稻春阿菊上前开门,只见那个伙计笑嘻嘻端着盘子出现在门口,盘子里有啤酒、烧鸡,沙拉和面包。
“放到桌子上。”稻春阿菊一努嘴。
伙计把食物放在桌子上。
稻春阿菊把钱付给伙计,伙计嬉皮笑脸打量着她,说:妹妹,你盘子真靓!
“什么盘子真靓,别动手动脚的。楼上那两个人在干什么?”稻春阿菊推开了伙计伸过来的左手,收敛了笑容。
“她们两个呀,正在沙发上折腾呢,我都瞧见那女的大白腿了,哈,哈!”伙计流着口水,眼睛一眨一眨的。
稻春阿菊又抽出一张两元的人民币,扔到伙计脸上,“滚吧,这是给你的小费。”
“好,谢谢妹妹,妹妹,你长得像日本妞!”
“滚!”
“好,我滚,我滚!”伙计关上门走了。
稻春阿菊开始吃晚餐,哈尔滨啤酒真清凉,她一连喝了一瓶,感到头有些晕眩,吃了几口葱头沙拉,也觉得不对胃口。她拾起另一瓶啤酒,在灯下晃了晃,觉得里面有些浑浊,她不敢喝下去了,于是走进卧室,躺在床上。
夜幕降临,窗外可以望见松花江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偶尔有汽艇经过。
稻春阿菊思忖,这啤酒里一定放了什么药,那么是谁放的呢?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她不敢开灯,默默地躺在床上,把消音手枪压到枕头底下。
楼上已没有动静,那两个大学生可能已经入睡,稻春阿菊把皮箱放到床下,皮箱里的细菌武器得来不易啊。
约摸深夜1时左右,稻春阿菊听到客厅的门缓缓开了,进来一个人。
她屏住呼吸,尽力睁开眼睛,拿出了压在枕下的消音手枪。
那个人溜进了卧室,他没有开灯,悄悄溜至床边。
稻春阿菊佯睡,斜眼望着来人。
那个人喘着粗气,传来难闻的腋臭和一股股酒气。
他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小妞,我找你玩来了。”说着,扑到稻春阿菊的身上。
稻春阿菊手一扬,啪地打了他一个耳光,一翻身,把他掀倒地上,一脚将他踢到墙上。
那个男人叫道:“你好厉害!”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
稻春阿菊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半夜偷入客人的房间!”
“我……我是酒店的服务员,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稻春阿菊松了一口气,将消音手枪放回枕下,他扭亮了台灯。瘫坐在墙角的果然是下午所见的那个俄罗斯伙计。他额头上碰出一个血包,流着鲜血,模样狼狈。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放了蒙汗药,放的不多。”
“混蛋!”
“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们老板,不然他炒我的鱿鱼,我就该失业了。”他哭丧着脸说。
他接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又说:“我不是东四,这方面欲望强,再加上喜欢看西洋妞,一看就受不了,昨天晚上就偷看了旁边楼上那个西洋妞,染上了手活儿,就受不了了。我见您一个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于是起了歹心。”
“滚吧!”稻春阿菊皱了皱眉。
“好,我滚,我滚!”他爬着出了卧室。
稻春阿菊一瞥眼,见他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叫道:“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那个俄罗斯伙计慌得跪在地上,磕头如蒜。
稻春阿菊一跃而起,奔进客厅,拽过他手中的行李袋,打开一看,尽是女人穿的鞋子,有高跟鞋,皮鞋,拖鞋,皮凉鞋,还有一只镶有金色梅花的绣花鞋。
一只绣花鞋!
稻春阿菊眼中一亮。
伙计抬起头来,“我该死,我有恋鞋癖,这些都是女宾客的鞋子,我把您的还给您。”他说着拣出一只米黄色的高跟鞋双手奉上。
稻春阿菊见了怒从心生,原来这小子鬼使神差,不知什么时候偷走了自己的一只高跟鞋。
“那只绣花鞋是谁的?”
她指着行李袋中那只绣花鞋。
“那是前不久一个女客人的,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人,是跟一个俄罗斯军官一起来的,当初就住在你这套房间里。”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姓白,白小姐。”
“白小姐?”稻春阿菊顿时想到了白敬斋的大女儿白蔷和三女儿白雷。
“对,白小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就睡在你那张床上,我也偷看了他们的西洋景,足足有两个小时呢,累得我的腰都酸了。”
稻春阿菊问:“你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她们说的都是俄语,她们好像在找一张人皮……”
“人皮?”
“对,人皮,当时我听得毛发悚然,吓得尿了裤子。那个俄国军官长得挺帅,是个少校,可能是个外交官,好像在苏联大使馆任职。女的长得细皮嫩肉,美得出奇,当然跟你不是一个风韵,各有千秋。”
“少废话,你还听她们说了些什么?”
“对了,她们还说到在五一要炸什么北京的大楼,要制造国际事件,正好五一有一批外宾去买东西……”
稻春阿菊听了,如雷哄耳。原来梅花党白系在五一节也要有所动作,但是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让一个俄罗斯的小伙计捕捉到了,泄露了天机。
那个俄罗斯小伙计接着说:“我听她们说话是天方夜谭,我这个人不问政治,只管自己挣钱养家……”
稻春阿菊思忖,这个伙计知道的事情重大,留下必是祸根。于是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颈,使劲一扭,他的脖子被扭断,气绝身亡。
稻春阿菊掀开几块地板,将他的尸身放到里面,然后将地板合上,然后去卧室取了消音手枪,开门上楼,她来到门前,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扭断门锁,进了房间,她摸进卧室,手起枪落,将几颗子弹结结实实射在双人床上,然后下楼返回房间。她迅疾拉出那只皮箱,趁着夜色,溜出酒店,来到江边,泅水上岸,不久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