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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杀局1玄甲卫

作者:王觉仁 时间:2023-01-14 09:38:54 标签:王觉仁

  李承乾这才意识到,魏徵说得没错,李泰果然是一头恶狼!让他登上武德殿这座山头,呼朋引伴,对月长嚎,果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然而,当李承乾向魏徵求取对策的时候,魏徵却始终只有两个字:隐忍。

  魏徵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安忍不动,尽管让魏王去春风得意好了,因为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李承乾听了,也只好按魏徵所言,隐忍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李元昌却极力反对。他说这么做只能任人宰割。李承乾不悦,说那你认为该怎么办,有本事你拿个法子出来!李元昌被他这么一激,随后就消失了几天不见人影,直到这一晚才神神道道地来到东宫,附在李承乾耳旁说了他的办法。

  李承乾乍一听,颇有些嗤之以鼻。李元昌却信誓旦旦,说此法肯定能奏效。此刻,当李承乾再次表露轻蔑之意时,李元昌不乐意了:“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现在就勒兵入宫吧?”

  李元昌本以为说句重话,会把李承乾吓住,不料他却投来冷冷一瞥:“别以为我不敢!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下反倒是李元昌怵了,他一哆嗦,道:“你可别冲动,咱们现在还没那实力。”

  “现在是没有,但马上就会有了!”

  “你指什么?”李元昌不解。

  “昨日,侯君集已经托人传话了,想跟我联手。”

  “吏部尚书侯君集?”李元昌低头思忖,“此人行伍出身,也是开国功臣,在朝中的势力倒是不小,文臣武将都有他的人。不过,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找上你?”

  李承乾一听这话味道不对,斜着眼看他:“什么叫‘这种时候’?他怎么就不能找我了?听你这话的意思,我现在就活该倒霉,谁都不该理我了是吧?”

  “没,我不是这意思。”李元昌双手直摇,“我是说人心隔肚皮,现在朝局这么复杂,谁知道他是不是不怀好意?咱们得揣摩一下他的动机。”

  “他的动机很简单,他恨魏王。”

  “为何?”

  “两年前他率部平定高昌,私吞了高昌王的珍宝,回来就被人告发了,还坐了几个月大牢。你猜,当时是谁告发的他?”

  “莫非……是魏王?”

  李承乾点头。

  “魏王干吗要这么做?”

  李承乾冷冷一笑:“在父皇和百官面前讨好卖乖呗!借此显示他是一个多么刚正严明的亲王,又是一个多么懂得维护朝廷纲纪、帮父皇分忧的好儿子!”

  李元昌恍然,旋即一笑:“为此不惜招怨树敌,也不知这魏王怎么想的。”

  “凡事都有代价,有一利必有一弊,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

  “这倒也是。”李元昌点点头,想到什么,“这话题扯远了。我刚才说的事,你倒是给个话呀,干还是不干?”

  “随你吧。”李承乾拂了下袖子,“要干也成,好歹弄他一下,出口恶气!不过告诉你的人,千万小心,可别让人给逮住。”

  李元昌嘿嘿一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萧君默领着罗彪等七八个弟兄,把皇帝赏赐给他的五百匹绸缎和三千缗铜钱分成十二份,挨个送给了那殉职的十二名弟兄的家人,顺便祭拜了他们。随后,他带众人来到长安著名的虾蟆陵郎官清酒肆,一来是犒劳众弟兄,二来也是为无力替他们争取官职而致歉。

  “头儿,你这么说就埋汰兄弟们了。”酒过三巡,已然微醺的罗彪粗着嗓子道,“大伙心甘情愿跟着你干,岂是贪图那点功名?是因为老大你做人仗义!再说了,我们这些人,家里头都是种田的、打铁的、杀猪的,生下来就是贱命一条,这辈子混成这样已经知足了,对功名利禄早就死了心!”

  其他弟兄也纷纷附和,都说他们的命不值钱,只要能跟着萧君默干,掉脑袋也无怨无悔。

  萧君默颇为感动,端起酒盅敬了众人,然后一口喝干,朗声道:“弟兄们也不必妄自菲薄,出身不好又如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男儿立身,凭的是真本事。要我说,你们都是真男儿,比那些空腹高心、卑劣无能的权贵子弟强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世道,就只认出身,有本事的不如会投胎的!”罗彪打了个酒嗝,“从古到今,哪朝哪代不这样?古人那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如泥如鸡’的?”

  “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萧君默淡淡苦笑,接过话头。

  “对,就这话!”

  众人闻言,也不禁摇头苦笑。

  这句话出自东汉末年的民谣,原话前面还有一句:“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两汉的选官制度主要是“察举制”,即由地方官对当地民众进行考察,以品行为标准,以乡评为根据,把人才选拔出来,向中央举荐。“秀才”“孝廉”指的就是被选举的有学问、品行好的人才。察举制从汉文帝开始施行,一直沿用到东汉末年,其本意是消灭特权、破除世袭,不料后来又造成了新的特权阶层和变相世袭。到了东汉末年,察举制更是流弊丛生、不堪一问,选举出来的往往是无德无才之人,因此便有了上述民谣,以讽刺当时的社会现象——被选举的所谓秀才却不学无术,所谓孝廉也不孝顺父母;寒门子弟纵使德才兼备,也只能活在社会底层、肮脏如泥,而士族子弟往往身居高位却昏庸无能、怯懦如鸡。

  “我朝号称吏治清明,以科举取天下士,”众人中一位年纪最长的下属叹道,“可到头来也只是面子上好看罢了。寒门子弟就算考上进士又如何?吏部铨选那一关就能把你活活卡死!我有个同乡,家境贫寒,又生性耿介,不愿阿附权贵,贞观二年就中了进士,结果年年到吏部赴试却年年落空。现在都四十好几了,还是一介白衣、两袖清风,穷得都快要饭了,全靠我们这些同乡接济才没饿死。”

  众人一听,都触动了心中的不平,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借着酒劲大发牢骚。萧君默在一旁静静听着,虽明知这些牢骚有抨击朝政之嫌,却未出言阻止,因为他今天宴请众人的目的之一,就是让他们倾吐怨气。正所谓不平则鸣,虽然他们的牢骚无法改变任何现状,但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痛快。

  “头儿,”罗彪又灌了好几杯,睁着赤红的双眼对萧君默道,“你读书多,跟弟兄们说说,为啥千百年来,老祖宗就不能想个什么好法子,让这世道变得公平一点?”

  “老祖宗不是没想过,”萧君默淡淡笑道,“只可惜再好的法子弄出来,不用多久就走样了。”

  “为啥就走样了?”罗彪一脸不解,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萧君默。

  “远的不说,就说汉代吧。两汉实行察举制,本意就是想破除先秦以来的贵族世袭制,然而察举之权是在地方官手上,而一个家族中只要有人当过郡太守,拥有过察举之权,那么经他察举入仕的人就成了他的门生故吏,这些人日后一旦得势,便会投桃报李,回过头察举‘恩师’的后人,所以在一个家族中,只要先辈察举过别人,子孙往往也能被察举。久而久之,每个郡就会有那么一两个家族,几乎把‘秀才’‘孝廉’的名额全占了,这样的家族慢慢就有了所谓的‘郡望’,形成了高高在上、拥有特权的‘士族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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