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事
“这个我倒是听文严哥-----哦,我是说上官严先生提起过。”童颜接口说道,他是针对上官太太的:“貌似上官雅的丈夫最近近年来有些财务上的纷争。”
“噢?我先生生前跟你说过?”这次我跟橡皮条女人步调一致,一起抓住了这句话的要点:“什么时候?”我心里跟橡皮条女人同样(我比她快一点点。)问道。
“恩-----就是在严哥----”童颜有些慌乱地回应道,哈哈!我着实喜欢他此刻自掘坟墓的样子,虽然不能亲自抄刀上阵把他剁个粉身碎骨,可是作为一个受害者看着这条专咬我的疯狗被人一闷棍打得脑袋开花也是很有快感的,我装作一个无辜的旁观者,动筷吃饭,眼神辽阔深远,即不看橡皮条女人,也不看臭小子,而是望着墙上的一副画发呆,仿佛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就在严哥住院前一阵子吧,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生病了,要知道严哥工作很忙,我跟他很少能坐在一起聚聚,我记得是有一次他打电话跟我说的,当时他已经住院,情绪非常低落,电话----电话里跟我说的。”
“那意思是你也早知道关于遗产继承人的事了?”
“算是吧!”虽说童颜说的话有点含糊,可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只不过,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写了这么多份遗嘱。”
眼下橡皮条女人沉默不语,童颜就又说:“其实有些话,男人之间才容易说出口,每次我俩一起喝酒聊天,他总是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还有---恩,最对不起的就是您了。”
我咬着莴笋咯吱吱作响,这个叫童颜的臭小子也太容易了,几句不高明的话就把橡皮条女人掳获了,特别是她有些声泪俱下地说:“其实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她只求有一个人真心爱她,也许有时候连她都不清楚,可是当她知道有一个深爱她的人,她是会由衷微笑的。”
橡皮条女人虽然有点感情用事,但在表情上把握的还算恰到好处,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童颜这一翻身仗打得漂亮,早餐结束时,他唯一针对我的话还是那句:“您叫什么名来着?抱歉,博扬哥,你又没吃什么东西。”
“抱歉!我平时不浪费的,”我也只能这么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次发文 继续努力 加油
☆、第八又二分之一章
10:30
由于下雪的缘故,胖头到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像往常一样的规矩,他谄笑着向大家做了礼数之后,直接奔向主题,而我们仍旧像昨天那样如约而待,早上还一个个推说不肯早餐的人们,现在全都精神抖擞,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惊奇地发现我们的座位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坐在我们这边的上官文志神不知鬼不觉移到了对面,介于上官鹏跟钱茹欣之间,而客席,只留下我跟童颜,不,应该说是童颜跟我,我仍然是最被忽视的那一个,由于在对面,我的同伙之一上官文志看起来有点心事重重。胖头当即就宣读了第二份遗嘱,其实说实话,我太在乎第二份遗嘱里有没我的那部分了,全然没注意听其他几个人的遗产是否还跟昨天一样,但是,当胖头放下第二份遗嘱时,我才知道,第二份遗嘱里,也没提到我。
“大家有什么问题吗?其实-----”胖头看一眼上官严的遗孀,说道:“其实这第二份遗嘱跟第一份没什么-----没什么大的区别。”
我不明白胖头为什么说话会这么小心翼翼,接着,坐在主席的上官鹏说话了,同时搭腔的还有上官文志,只不过稍稍有点心不在焉:“侯律师,好像这份遗嘱里也没提到于博扬先生。”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想起我来了,我抬起头瞥瞥胖头,同时想对对面的两位同伙投去感激的一笑,却又发现上官太太肖唯正有些别有用意地打量着己经并排而坐的上官文志,于是只能嘴角以作感谢,看来昨天的酒没白喝,话也没白聊,我们三个人就像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同呼吸共命运-----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外人怎么会进入他俩的视野,那感觉还真像强盗团伙内部分赃不公,其间有人为你出来打抱不平一样。
“这个嘛,其实昨天我就想说了。”胖头说道,而我却忍不住心里暗骂道:“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害得我跟个傻瓜一样!”他分明是因为害怕昨天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自个儿解释遗嘱中为何没有提到于博扬,会引起大家的不满,因为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雇员在为外人主持公道,问自己的雇主讨要钱财,可现在呢?雇主自己想起来了,既然主人想到了,那他就没什么顾虑了。
“关于这个-----”胖头律师向我投来友好的微笑,说:“我想主要是因为当时的上官严先生刚刚得知自己的病情,心绪太乱,在写这份以及昨天的遗嘱时,并没有把所有人都考虑在内,从委托书上看,特别强调了于博扬先生,我想在上官严是在后面的遗嘱中才一一想起来的,所以我想关于于博扬的那一份应该会在接下来的遗嘱中有所提及-----但我也不知道第几份。”
这就是我昨天想的,不过今天由胖头说出来,自个儿心里就有理有据的踏实多了,所以我也没做回应,心里却在盘算,那到底第几份里才会出现我的那部分呢?
“那大家没什么其他问题了吧---那好,那我就------”
胖头还没把话说完,上官太太肖唯女士开口说话了,这引的我们几个都把注意力转移到她那边去,只见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一脸的不悦:“我刚刚就想询问一下了,关于我的那份,不料让我公公把话头抢了去,让我以为也跟我一样,是对这份遗嘱中的个别修改有所疑问----既然他没说是什么,那也就意味着他并不觉得这第二份有什么不妥,可我并不这样认为。”
“怎么了?”胖头律师脑袋上沁出细细的汗珠,他在找他的手帕。
“请您把关于我的所得的那部分再念一遍,好吗?”
“好!”胖头律师在口袋里久寻未果之后,只能用手代替了,他重新拿起遗嘱,寻找着关于肖唯的那一段,可能是关于肖唯的那一段在文字中跟他的手帕在口袋里一样失去了踪影,还是离他最近的当事人自己给他指出来的。
“一:在我去世后----”
“这条就不用念了。”
“二:至我去世-----”
“这个也不用念了,我没啥意见。”
“那咱们念三、念三,我不治以后-----”
“哦!对不起,我想起来了。”肖唯忽然又说道:“虽说是关于我的疑惑,可问题出在我婆婆的那部分里。”
一连念了三个“从我去世以后”问题却没出现,胖头律师好生尴尬,这大清早的就诅咒自己,真有种不祥的预知感,我觉得今天他出门的时候,肖唯应该提醒他一句:“今天路滑,开车慢点!”
听到自己的儿媳点名自己,做婆婆的马上警觉起来,她隔着前夫还有上官文志向这个屋子的二分之一女主人问道:“我那部分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