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事
对于这件事,其实上官鹏可谓当之无愧,作为上官家现在仅存的一个领导阶层的人,如今儿媳疯了,只有他扛起来,可我知道他又没这本事,所以他只能依附于莫颜给他出谋划策,我的计划己经告诉了莫颜,所以我可以看看这步棋走的是否按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就算上官严在地下气得牙痒痒,也犯不着先找到我的头上,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按如今的日益高涨的民意,那他半夜要找也应该是莫颜或者他爸爸,反正不是我。
上官鹏找自己的前妻还有女儿商量了一下此事,首先要做的就是买通侯律师,起初钱茹欣不肯,因为她觉得这是花钱买犯罪,可前夫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了自己如今所处的困境其实也很不妙,她一咬牙,应承了下来,我们几个从自己的口袋里凑足了5万块,由钱茹欣跟上官雅会见侯律师,我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这是一步险棋,虽然不会让我们已经损兵折将的基础上雪上加霜,但是毕竟受了这么多的苦-----肖唯精神不正常,我挨了刀子差点挂掉,莫颜破了相,上官鹏还在轮椅上,而他的侄子如果一旦被抓,至少面临3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他活该!),我们都觉得最后留给我们的实在有点不象话-------经过这么多天的相互猜忌之后,我们竟然达成共识了,当然还是除上官文志之外!
我们人人都怀着一种19实际法国农民起义的心态,在悲愤中燃起了对这份遗嘱的强烈不满,眼下只有钱茹欣跟上官雅还未身受重伤,自然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而钱茹欣也不负众望,成功挟持了胖头律师,据上官雅回来以后对她爸讲,他爸又跟我们分享的当时的情况上看,我们不仅佩服起钱茹欣的逼人演技-----当然不是跳楼,因为胖头的办公室就在一层,而是割腕,胖头哪经历过这阵仗?见钱茹欣一刀子下去,胳膊上鲜血汩汩而出,他早忙着惊慌失措、忙着晕血去了,还有那5万块,他本部打算要的,虽然很想要,可是他又不敢要,钱茹欣用胳膊一挡,塞进了侯律师的口袋里,就这样侯律师亦成了我们当中的一分子。
“嗨!”上官鹏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我女儿当时也慌了,她根本没想到他妈包里拿着刀子,在闹起来的时候,差点帮着侯律师一起抢他妈手里的刀子,结果不小心也划了一下,回来我问她,她说,放心,我才不会真的往动脉上面动刀子呢!”
当时我心里就想,老太太寻死觅活了一辈子,还真历练出本事了,我真怀疑就算她真的跳了楼,摔在地上也会安然无恙。
既然胖头也加入了我们这个邪恶的团伙,那修改遗嘱这种违法的事就的秘密进行了,医院人多口杂,所以还没等我好利索,就被那帮子架回上官家了,当然大家这种急切的心理除了利益的驱使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希望它早点结束-----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偷鸡摸狗,可又想在别人面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们几个都是这种小人心态,这种痛苦的折磨只有我们彼此都不见面了才会消失。
大家重回上官家后当天晚上就坐在一起开始商量怎么办,大家已经没什么主客之分了,胡乱地坐在一起,我一个个打量着他们,又打量着自己,还有一个行踪不明,为了这份遗产,大家真是连命都不准备要了。
事实证明,在利益的驱使下,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爆发出爱因斯坦般的天才头脑来,前半夜大家个个冥思苦想,没个头绪,后半夜,上官鹏已经枕着轮椅的扶手呼噜声震天响了,肖唯倒还是一副亢奋的模样,说说笑笑的样子实在不符合此刻的严肃气氛,劝说睡觉无果后,一针镇定剂下去,也被我跟莫颜抬回房去了,上官雅不住地发着呆,而莫颜回来以后则坐在窗前抽着烟,桌上只剩下我跟钱茹欣大眼瞪小眼,忽然我说了句:“顺序!”
“什么?”钱茹欣这一问,让莫颜转回了头,而上官雅也从呆滞中有了动静,而睡得正香的上官鹏已经忘了大家捱到现在是在干嘛了,为此他还问了一句:“大家都在这儿干嘛呢?”
“你别说话!”钱茹欣红着个眼睛盯着我,那样子有些像只吸血鬼:“小于,你说什么?”
“顺序!遗嘱的顺序!”我说:“咱们可以重新排列遗嘱的顺序!”
“这样能行吗?”上官雅失望地说:“哎呀,你忘了上面写有日期吗?再说了,那6500万到现在还没影呢,候律师不也说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吗?”
“是的。”我说:“可是恰恰6500万的那份-----对了,伯母,那6500万到底怎么一回事?”
钱茹欣眼睛眨巴了两下,很显然,她也把那6500万给忘了,大家都忘了。
“是啊-----”她貌似如梦初醒的样子说道:“那6500----”
“先不提那6500万!”上官雅打断我们,这次的遗产继承大家的忍耐力已经接近极限了:“就先说那6500万的那份怎么了?”
“它其实打破了其他几份遗嘱的时间顺序。”莫颜自言自语道,我得承认,莫颜虽然破相变丑了,可是却越来越聪明了。
“什么意思?”
“伯母,你要知道。”我飞快地说:“要知道您儿子遗嘱公证是在他刚住院以后还有活动能力时做的,他的要求是遗嘱保密,直到他去世才会成为普通遗嘱,而这6500万信封上虽标有日期,可是里面的日期却不能改动,同时,它也不需要公证。”
“是的。”
“那意思就是撇开信封上的日期不谈,它既能放在第四份之前,也能放在第六份之后,对不?”
“是的。”
“而公证处只有六份遗嘱的公证记录,而不是七份-----”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把那6500万的当成第七份遗嘱,这样遗嘱的信封就有会变成六份,不仅这样,其实第六份遗嘱咱们可以把它销毁掉,让6500万的支票充当第六份。”
“那公证处的解释-----”钱茹欣忽然喊到:“阿严的死亡证明开出来了没?”
“这两天忙成这样哪有时间?”看来上官鹏是睡醒了,他抑制着自己打瞌睡的冲动说道。
“这就好办了!”我说:“直到现在这些遗嘱在法律上还是保密文件,而第六份遗嘱不需要时间的解释,它只是一张支票。”
我看着钱茹欣,他一边咬着嘴唇,眼睛朝下看,身子轻微地前后摇晃着,仿佛在思考这个事情的可实行性,可我猜错了,因为她说:“既然上官文志现在犯法了,是否在法律上也可以剥夺他的继承权?”
我无奈地跟莫颜对看一眼,不过也知道这件事是办成了。
看着天色渐亮,我们知道我们该睡会了,就在我跟莫颜准备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他说:“我只是搞不懂,最后的那一份只写了日期的白纸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我的全身心都沉浸在了报复上官严的喜悦里,啥都不想思考了,所以我说:“也许是他犯浑了,别管这些了,睡一觉吧。”
再过两天就是上官严的三七,而今天一大早警察局就打来了电话,说上官严被捕了,眼下上官鹏去看他这个相认还没多久的侄儿了,他走的时候,神采奕奕的,后来听莫颜告诉我,他昨晚是在钱茹欣的房间里过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