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救赎
莫青延不解的回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结果牛大爷递过来的一个黑色信封,信封表皮上却是空无一字。
“送信的那个人说,如果你来取了自己的信,要我把这个黑色的信封也交给你……不过不是给你看的,说是,”牛大爷停了停,似乎想仔细回忆起当初送信人交代的原话,“该看的人自然会出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牛大爷还点了点头,以确保自己的记忆没出问题,转回传达室的时候还悠悠感慨着,“不是我说你们这群学生,寄信就寄信,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干什么,浪费我这么多的时间……”
莫青延云里雾里的道了声谢,拿着两封信匆匆赶到众人面前。
随着莫青延的靠近,华烨则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而墨流和江涟的表镜,却是越来越凝重。
因为跑的过于焦急,莫青延停下来的时候,仍然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的风无声飘过。
风中,有灰尘呛人的味道,有草坪的清香,有初秋的凉意,以及……
江涟不着痕迹的与墨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向对方确认自己的心中所想。
江涟突然迈向前一步,表情严肃的看着莫青延,“那个黑色的信,借我看一下。”
第4章 日常
窗外,是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
汽车的鸣笛声与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交融在一起,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都市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尘土味。
在这个城市中,有沿街乞讨的老者,也有驾着豪车驰骋而过的年轻人。一波散去,一波又来,每天每天,从未改变。
但是对于身处于地底的人而言,永远只能看得见身边的人与事。百米开外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是他们的视线能触及到的地方。
然而此时,在街道两边的某座高楼中的一层,某个人却以上帝般的视角俯视着整条街道的各个角落。
“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先走了。”
一个剃着小平头,浑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对着面前那个靠在皮椅上背对着自己的人沉声道。
“Randy,”
椅子上的人笑了一下,手里拿着一副望远镜兴致勃勃的透过镜片观察着街边一个残疾小乞丐对着来往无动于衷的人露出无害而可怜的祈求。
“听说,这群孩子背后是有组织的?你说,他们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当他们在做这个工作时,是本身就是组织的一员,知道了□□却还明知故犯?亦或是本身不愿,出于对自己性命的保护,而不得不接受这种黑暗的支配呢?”
那人的视线转乎间又飘向了孩子旁边只零星放着四五个零钱的破碗里,笑得愈发肆意了,“如果,在某种任务无法完成以及任务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暴力、压迫下,你说,他们会选择承受命运带给他们的灾难而与黑暗同化苟且偷生,还是会选择奋起反抗哪怕身心俱毁呢?
Randy,如果是你,你选哪种?”
那个被称为Randy的男人仿佛没有听见那人的调侃一般,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棋子都已经摆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反应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竟是根本没有等那人的反应转身就走。
“如果不是院长的命令,我才不会帮你。你这个人,”Randy握住门把,把门打开一条缝,顿了顿,“简直烂透了。”
椅子上的人闻言把望远镜从眼前拿开,没有转身,听着木门开启又闭合的声音,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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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华烨不可置信的抢过莫青延手上的白色信纸,满脸惊诧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大哥要回来?”
莫青延立马敲了一下华烨的脑袋,夺回那张信纸,一脸嫌弃的样子撇了撇嘴,“抢什么抢!真是的!话说回来,那家伙没事回来干嘛?尽给我添麻烦!干脆在俄罗斯待一辈子好了!”
“哼,不知道是谁因为自家的哥哥跑到国外留学,结果嫌弃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从而感到空虚寂寞孤苦无依的最后搬到我家来寻找——”
华烨话还没说完就被莫青延狠狠地踩了一脚,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瞬间闭上了嘴。
在小心翼翼的观察一圈似乎没有人在意自己这里的谈话后,华烨又接受了莫青延足以杀死人的目光洗礼,长长的松了口气。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华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莫青延持续的杀人目光中努力的寻找话题,“话说起来,他什么时候回来?”
莫青延撇撇嘴不再追究,再次把信件从头到尾扫过一遍,摇了摇头,“信里面说大概是几个月之后吧,没有具体的时间,不过,倒是说会以一个足够让我震惊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
“足够震惊的身份?那是什么?联合国总统吗?”华烨摊了摊手一幅我才不信的样子又引起了莫青延的一阵暴打。
“咳咳。”江涟一阵咳嗽的声音把华烨从莫青延的恐怖中解救了出来,不着痕迹的指了指正在课堂上巡视的龚建明,打断了借着第一节数学课的四人小组讨论题目的时间讨论私人问题的两个人。
莫青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手里的笔不经意的划着纸上的数学题,低头装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成功蒙混过关。
下了课,江涟被莫青延从座位上拖起来一起去上厕所。对于莫青延这种不干脆的行为,华烨适时地在她们两个转过身离去的时候露出一副“女人真麻烦”的表情来表示自己的不屑。
云起中学高中部的教学楼是由南北两栋大楼组成,而在两栋楼之间,每层中部以及两端都有一条凌空的通道方便来往。江涟等人就读的高二一班刚好坐落在中部通道一端的旁边,在拥有离老师办公室近的同时,也饱受距离每个楼层边缘厕所奇远无比的摧残。
“所以说,你还没有拆开那个黑色信封?”
莫青延不解的望着江涟,皱着眉头,“既然你不知道是谁寄得,也不急着拆,为什么要从我手上把那个东西拿走啊?”
江涟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显然是不想回答莫青延的提问。
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着,耳边传来莫青延一个人的独角戏,江涟只觉得这条走廊真是奇慢无比。
不是因为莫青延没完没了的搭话声,不,确切的来说,江涟甚至十分喜欢莫青延这种即使在她没有费心想着怎么回话的状况下还能在一旁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沉默而尴尬的性格,并且,她极为享受莫青延在耳边喋喋不休而形成的喧闹感。
在沉默中待久了的人,总会有着对喧嚣的向往。
人群的说话声,走在走廊上的踏实感,校园里特有的青春的气息,让她在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同时也不由得沉溺于其中。
然而,就在这刻,当莫青延离卫生间仅有三步之遥时,江涟顿时觉得那种浑身洋溢着的舒适感中掺杂了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