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救赎
“无辜?”Christina看着Ellsworth的眼神有点失望,“你觉得那些人无辜?他们眼睁睁地看到有人受到了迫害,却无动于衷!这是从罪!当年我被其他人活埋的时候多么希望剩下没动手的人能够帮我一把!可是没有人!他就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我甚至还看到了他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说着什么被祭祀的不是他女儿这样的话!你说他是无辜?!”
“你太偏激了,Chris。”Ellsworth企图让Christina冷静下来,“按照你的逻辑,难道你要杀光全人类不成?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倒不至于。”Christina深吸一口气,“【流江】之所以成为【流江】,就是因为他们在斩杀罪恶的同时也背负罪恶,及世上所有的恶于一身而行正确之事。
手段怎样无所谓,而我,只是尽可能的在目之所及之处多做一点罢了。”
“你过于沉溺在仇恨里面了,Chris。”Ellsworth仍试图劝说Christina改变想法,“如果你像这样想的话,你会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持续下去你看什么都会变得偏激的!”
Christina摇头,推开了Ellsworth的手,“你不懂,一出生就在草原接受训练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是我变得偏激,是你太过单纯了。
你觉得【流江】的仇恨只限于【流江】,抛开【墨流】的身份,你还有属于Ellsworth的人生。
可是我不是,Christina早在我被活埋的那一天就死了,现在对我而言无非是个代号罢了,我真正的名字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涟。”
“可是……”
“就像你现在才知道我的过去一样……你从来都不了解我,Ells。”Christina打断了Ellsworth准备说的话,硬生生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今天晚上的行动无我一个人做……你不会喜欢我接下来的手段的。”
正如Christina所说的那样。
当晚她离开了破败的旅馆独自行动,直接把目标抓起来一改之前干脆利落的手段,反复折磨那个人直到死,据他的邻居后来回忆,那个人惨叫的声音一直响了整整一夜,到了黎明的时候才终于止住了呼吸。
而作为回报,Christina从他口中套出了他的所有下属的名单,从上到下,统统灭门。
主犯有罪,从犯亦然。
她向来都对人类一视同仁,犯罪无分大小,无论初衷。
即便是【流江】,可她体内毕竟还流的是人类的血。
大概这辈子是不得善终了吧?
Christina这样想着,望着炽热的阳光有些失神。
杀一人,除一罪,背一罪……如果哪一天她受不了这种生活的话,干脆自杀吧?反正想她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圣人了……自杀的话大概也能算是为这污浊的世界除去一恶?
Christina这样想着,瞬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嗯……如果自杀的话,是不是就不算是【流江】了?毕竟这也算是一种逃避自己犯下的罪的表现,应该算是中自我解脱吧?真正的【流江】可是连自我解脱都没有呢……就那样一辈子在罪恶的泥沼中挣扎……一边自我厌恶,一边越陷越深……
她敬佩这样的人,就像她一直敬佩着救她出来的前任【江涟】一样。
可是估计永远无法成为这样的人。
到底还是,
懦弱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心情抑郁……
想起迅哥儿曾说的一句话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国人的
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西方宗教有原罪的说法
深表赞同
第44章 感激
撒哈拉边缘。
江涟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眯起眼睛,似曾相识。
和祁连山草原上的感觉一样:
渺无人烟,唯有天地之间气吞山河的大气磅礴,还有就是无人相伴的孤独寂寞。漫天的黄沙从亘古的过去一直飞舞到亘古的将来,人们一个个的或完全穿过,或半途死去,成功失败在漫长的岁月里仿佛也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在这样寂静的时间里,很难让人持续抱有某份丰沛的情绪。
譬如亲情,譬如爱意,譬如……仇恨。
所有的感情都在这样的时间里永久的沉默,无奈的成熟。
李易递给江涟一副挡风镜和一瓶水,“边缘的地方还能找得到一些车代我们一程,但是深入之后就得靠我们自己走了,你会用到这些东西的,不客气。”
当年灰色路标登上现代人类大陆时,在人迹罕至……不,确切的来说是在无人之地形成了若干个据点,没有家园的群体把这些位置称作“家园”或是“圣地”。
真是可笑,任何生命一旦领悟到了情感,不管是仇恨也好,还是欢愉也罢,就急于给自己的精神找一个归宿。
从前的那个群体从来不会有这样的需求,可自从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做仇恨之后,就连“恨”,都要找一个具体的发泄对象和聚集窗口。
还偏偏要冠以“家园”这样充满记忆与怀念的美好词汇。
随着时间流逝,那么多的家园也只剩下了两个已知的地点——一个就是华国西部祁连山的某个无人闯入的雪山之巅,同时也是一般【流江】选择居住的地方;而另一个是已经荒废依旧的撒哈拉深处的某片没有记载的绿洲。
直到Christina找到那个位置,它才成为了【流江】现存的第二个据点,也是Christina和Ellsworth分开后带着李易他们的藏身之所。
所以世上除了这三个人,包括江涟墨流在内,都不知道第二个“家园”的确切位置。
“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Christopher看着渺无人烟的荒漠有些感慨,“江涟你总是在那里对着山谷摆弄着那堆乐器,Allen呢……也总是对着万年不变的景色不停的画画……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画的……
我和李易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你们两个搞破坏了,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呢。”
Christopher笑了笑,“自从搬到这里来了之后也没人可以捉弄了,说实话,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还是挺单调的。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也学着Allen那小子画起画来……虽然水平比不上他,但是还算是挺不错的。
对了,我还挑了其中比较满意的几幅跟你脖子上的石头一起送过去了,你不会趁着失忆的时候把它们都烧了吧?”
“那是你画的?”江涟抬了抬眉,她对Christopher的印象其实已经有点模糊了,唯一比较深的记忆就是他是他们四个当中最喜欢挖苦别人同时也是最没有耐心的那个,虽说身为【流江】当然什么都该精通,但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把画画这么需要一个耐心的东西当成一个爱好。
“不相信?”Christopher看着江涟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是啊,这么多年确实可以改变一些小习惯……就像……
我不相信你失忆这么一遭变得这么珍视生命了起来……虽然你不知道,我和李易可是一直在监视着你们……让我想想,那孩子叫什么来着?阿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