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书
曹步廊合上善恶书,道:“这里黑字记载的内容,确实全是《厌胜经》里的内容!我原以为那是个谣传,世上根本就没有《善恶书》,谁想到……”
第十一章 飞来横祸
众人沉默了许久,简松年忽然对曹步廊说道:“兄弟,《善恶书》既然与你们厌胜门有关,你就拿走吧,我们留着也没有用。”
“那不能。”曹步廊道:“一来是简家祖上埋下的东西,岂能送人?二来我也不想再碰厌胜术了。”
简松年看了郑国彬一眼,道:“可是如果没有你这徒弟,这本书也不能重见天日。总归是老天爷借他的手,让这本书重新现世的,所以,理应归你们师徒所有。”
“不成,不成。”曹步廊道:“他也发过誓的,这辈子不能再碰厌胜术,得了这部书,回去一定违背誓言。大哥您也知道,我们这号人,最信的就是赌咒发誓。”
简松年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也不勉强了。”
众人又议论了片刻,夜已经太深了,瞌睡上来,就各自回去。
郑国彬刚进了屋子,却见师父尾随而来,便道:“师父,有什么事情吩咐?”
曹步廊道:“我不要那本《善恶书》,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郑国彬道:“徒弟确实有些奇怪,简老爷子非要送您,您却非不要,到底是为了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曹步廊道:“当年我手中有一部《厌胜经》,就引起了厌胜门里所有弟子的嫉恨,这部《善恶书》比《厌胜经》更全,如果到了你我手中,消息传了出去,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啊?”郑国彬道:“有这么严重?”
“江湖险恶啊。”曹步廊叹息了一声,道:“我甚至怀疑,简松年要把这本书给咱们,是基于好意,还是恶意。”
郑国彬一愣,随即摇头道:“我看简老爷子不是恶意,他也不是坏人。”
曹步廊道:“但愿是我把人心都想的太坏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把人想的坏些也不是什么坏事。时间不早了,你快些睡吧,明早起来咱们就回去。”
“是。”
等到第二天清晨,曹步廊、郑国彬师徒二人在简家吃了早饭,便行告辞,简松年苦留不住,就和简兰芬把师徒二人一直送出十里地远,才彼此告别。
曹步廊、郑国彬师徒到了家里的时候,恰好遇上曹晚春过来说武怡又不舒服,胃里涨得瓷实,痛的难受,要去买些药。
郑国彬听见,连忙拿出一株五叶草,拽下一片叶子,递给了曹晚春,说:“师妹,你把这片叶子给师娘去,让她在肚子上擦着试试。”
曹晚春道:“这是干什么?”
郑国彬道:“你让师娘试试就知道了。”
曹晚春嘟囔道:“到底是什么稀罕东西呀,还不跟我直说……”拿着叶子去了。
一顿饭的功夫,武怡和曹晚春都惊喜的来找郑国彬,问道:“你这药草是从哪里来的?”
郑国彬道:“管用吗?”
武怡道:“太管用了,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舒畅过!”
郑国彬道:“我那里还有几株,都是刚拔出来没多久的,师娘、师妹,你们把它们种在院子里,看能不能活。”
曹步廊也觉稀奇,来问那五叶草的来历,郑国彬就把前因后果给说了,曹步廊不禁感慨道:“怎么那白蛇还能惹出这么多机缘来?”
曹晚春笑道:“我看多半是白娘子变的,看上郑师弟了。”
郑国彬道:“我才不稀罕白娘子。”
曹晚春道:“那你稀罕谁?”
郑国彬道:“我稀罕——”最后一个“你”字儿差点说出来,到了嘴边,想起来师父师娘都在,连忙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但是谁都能听出来他的意思,曹步廊和武怡对视一眼,笑而不语的去了,曹晚春涨红了脸,也匆匆出走了。
郑国彬暗暗着恼,也不知道是不是唐突了师妹。
第二天,郑国彬见曹晚春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知道自己多心,从而也知道了师妹对自己有心,不由得暗暗欢喜。
匆匆数日过后,一天傍晚,曹步廊和郑国彬收工之后结伴回家,路上,忽然遇到个了卖肉的挑担贩子,曹步廊一时嘴馋,便说道:“国彬,去割半斤肉,今天晚上让你师娘炒点荤的。”
“好!”郑国彬也觉得这几天嘴里淡的没味儿,便兴冲冲的跑过去,问那肉贩子:“师傅,肉多少钱一斤?”
肉贩子翻着眼皮看了郑国彬一下,道:“卖完了,收摊了。”
郑国彬一愣,道:“半斤也没有了?”
肉贩子道:“半两也没有了。”
郑国彬嗅到一股腥味,瞥了一眼那肉贩子的筐,瞧见有块红鲜鲜的肉,便指了指,道:“那不是肉?”
肉贩子笑了一声,道:“留了一小块边角的,我回去还要吃。”
郑国彬道:“你卖给我吧,给你加价!”
肉贩子摇头道:“真的不卖,加钱也不卖!”
郑国彬有些不高兴了,曹步廊在那边喊道:“国彬,回来!”
郑国彬冲那肉贩子嘟囔了一句:“真是的,自己卖肉的,还要跟买肉的抢。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
回到曹步廊跟前,曹步廊道:“怎么回事?”
郑国彬道:“他说卖完了,没有肉了。我明明瞧见还剩一块,他又说是给自己留的。加钱都不卖。”
“不卖算了。”曹步廊劝慰徒弟,道:“咱也不能强买。走吧。”
两人又走,没几步,曹步廊忽的“咦”了一声,止住脚步,扭头去看那肉贩子,那肉贩子已经走远了。
郑国彬道:“师父,您要是想吃肉,我再到别处去看看。”
“不是。”曹步廊道:“我是忽然觉得这个卖肉的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郑国彬道:“镇子上卖肉的小摊小贩,可不是经常见么。”
曹步廊“哦”了一声,又想了想,摇了摇头,两人继续往家里去。
路过桥头的时候,曹步廊眼尖,忽然瞧见有两道黑影在桥上缓缓蠕动。郑国彬跟着也瞧见了。
两人都觉得奇怪,稍微近些再看时,却是两个人,但从背影来看,都瘦的脱了相,几乎没有人形,枯干伶仃。两人在地上爬,曹步廊和郑国彬也瞧不见他们两人的脸,只听见他们嘴里不住的呻吟,每蠕动一次,都浑身发颤,显见是极为痛苦难当。
“师父,这两个是要饭的吧?”郑国彬目视曹步廊,说道:“咱们——”他是在询问曹步廊,要不要管。
曹步廊“嗯”了一声,说:“这两个人,有些奇怪啊……”
刚说了这一句话,那爬在地上的两个人都忽然止住了蠕动,一起扭过头来,月影之下,曹步廊和郑国彬看见那两人的脸上到处是脓血,肌肉溃烂,都能看到森森白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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