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书
说完,曹步廊一把将《厌胜经》的封皮给撕了下来,把中间的书页点燃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又去弄了一叠空白纸,夹在《厌胜经》的封皮之中,假装还是《厌胜经》。
想了想,曹步廊又提起笔来,在最后一张纸上开写:“承蒙收留避祸,万分感激。然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计,且神断先生多有嫌疑之心,也不乏设防监视之举,故曹某常感若有芒刺在背,须设计脱身。江湖险恶,歹徒猖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曹某有典籍在手,难绝宵小恶念,恐遭毒手,故设计须完全。今已获悉神断夫妇四柱八字,又于屋舍之中取得神断夫妇衣物碎片及脱发若干,午后曹某亦当设法寻隙入陈家村祖坟取土,届时便可以厌胜术造偶人一双傍身。若神断先生与人言说《厌胜经》在陈家村,则此一双偶人只是寻常偶人罢了。以神断先生之能,以麻衣陈家之力,当无惧寻隙宵小者也。弘道小哥,宅心仁厚,为人至诚,曹某此举,多有得罪,心亦不安,所造‘和合偶’乃是好意,恭祝与蒋家情好日密……”
放下来之后,又喃喃自语道:“虽然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啊,陈弘道啊陈弘道,你宅心仁厚,对我十分照顾,我却要暗算你,这并非是我要做中山狼,实在是你爹他不是东郭先生啊。”
第二日清晨,曹步廊满面笑容的过去西院,手里提着个干净的布袋,见到陈弘道正在和陈弘德说话,便走了过去,把布袋递到陈弘道面前,说:“小哥,送你的。”
陈弘道不禁愕然:“送我的?”
“对。”曹步廊说:“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陈弘道连忙站起来,躬身答谢道:“多谢前辈了!可无功不受禄,晚辈不能要。”
曹步廊心中笃定,这个礼物,陈弘道必定喜欢,便说:“只是个小玩意儿,快拿着吧。”
陈弘道连连摇头,死活不要。
曹步廊无奈,只得把布袋抖开,从中掏出了两只小木偶,捧在手中,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弘道忍不住去看,却见那是两只小木偶,是用松木雕出来的,耳、目、口、鼻、头发、四肢、衣服、鞋子一应俱全,而且还上了漆、墨、朱砂,唇红齿白,发黑衣亮,十分精巧!
木偶的大小都不过三寸上下,模样是一男一女,且男女左右手相连,还有根红色细绳缠绕脚踝,新奇可爱。
陈弘道看了片刻,只觉那男木偶面容熟悉的很,略一想,不禁脱口而出:“这,这雕的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曹步廊道:“你再看看这女的。”
知道那男木偶是自己的形容后,陈弘道便好奇起那女木偶来,仔细端详,那眉目,那脸型,也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突然,一个激灵闪念,陈弘道不禁脱口而出道:“这是明瑶?!”
“对啦。”曹步廊笑了起来,道:“男的是你,女的是蒋家的姑娘。”
原来,陈弘道有一个挚爱的恋人,叫做蒋明瑶,两人情深意笃,只是因为陈弘道的母亲反对,至今仍未在一起。
曹步廊夜里从陈弘德那里打听出来的消息,便连夜做了这一对木偶,摆明了要讨好陈弘道,且不怕陈弘道不喜欢。
蒋明瑶就是陈弘道的软肋,陈弘道怎能不中招?!
他果然是又惊又喜,忍不住伸手把那一对木偶接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
曹步廊瞧着陈弘道满脸欢喜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得意。
却见陈弘道猛然抬头,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明瑶?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样子?”
曹步廊指了指陈弘德,说道:“是这位小哥告诉我的。”
陈弘道诧异的看向陈弘德,陈弘德干笑了两声,说:“哥,昨天夜里你和老爹出去,我在家里闷得慌,就跟曹前辈闲聊了几句,顺便提了些你和明瑶姐的事情……这个,哥啊,你们先聊,我去刷锅,我去刷锅,晌午我做饭啊!”说罢,一溜烟跑了,心里还暗暗诧异的想:“我昨晚是咋他娘的了,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了……”
这边,曹步廊说:“我从你兄弟的口中听来这位姑娘的样子,就凭空雕了出来,用的时间不长,不算精雕细琢,所以肯定不会太相似,小哥勿要介意。”
“前辈太谦虚了。”陈弘道又看了那木偶几眼,不禁由衷的赞叹道:“前辈,您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能雕刻的这般精巧,还能让晚辈认出来她是谁,真是国手大师的水平!”
曹步廊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陈弘道摩挲着那两只木偶,越看越喜爱,可隐隐之中,心头仍不免有些忐忑,道:“前辈,您送晚辈这样的好礼物,晚辈受之有愧。”
“我听你兄弟说了,你和这姑娘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你母亲不同意。”曹步廊叹息了一声,道:“我雕的这一对木偶,其实是用了厌胜术。”
陈弘道吃了一惊,问:“厌胜术?”
在陈弘道看来,厌胜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曹步廊一说,他就变了脸色,心中顿觉那木偶或不是什么好物。
曹步廊见状,连忙说道:“小哥不要害怕,我下的厌是好意。”
陈弘道狐疑的问:“好意?”
“对。”曹步廊说道:“其中有个明堂,这两只木偶学名唤作‘和合偶’,以红线牵连手足,上合执手之意,下寓月老牵线,是专一咒男女相好的。”
陈弘道不禁低下了头,脸上有些发热,但心中却十分喜欢。暗想道:“难为曹步廊这样有心,听了我和明瑶的事情,知道我们之间有些挫折,便用如此好意祝福。亏我先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惭愧!”
曹步廊察言观色,知道陈弘道心中欢喜,又说道:“小哥你看,你那具木偶的脚底下刻的还有字迹。”
陈弘道便把木偶翻起来,看向木偶的脚底板,果然见那两只脚底下都有些细小如蚊的字迹,虽然微末,可辨别之下,却是个个清晰无比,足见曹步廊的工艺是何等精湛!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陈弘道看的清楚,那左脚底刻的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右脚底刻的则是“麻衣陈弘道”。
“是啊。”曹步廊笑道:“如果没有你的出处和生辰,这木偶虽然以你的模样为工,可也是会效力不强的。”
陈弘道问:“生辰八字是弘德告诉你的?”
“是啊。”曹步廊说:“你兄弟能记住你的生辰八字,也很不容易。”
陈弘道又去看“明瑶”的脚底板,却只有左脚底下刻着“御灵蒋明瑶”,右脚底下空空如也。
陈弘道不禁愕然看向曹步廊,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曹步廊说:“用这木偶偶代替你们俩,是需要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家世的。不过,你兄弟只知道你的,却不知道这姑娘的,所以我就先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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