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侦探爱德华
“因为学校中,身为幽灵的她可以待的地方只有那里吧。”
“……意思是?”
爱德华弯下身体,在地面用指尖画起图形来。是个用圆形以及两个形状不同的三角形所组合而成的图形。
那是只要是居住在安葛雷,就无人不知的守护女神阿迪菈印记。
“虽然巴尔福学校现在已经是风气自由的学校,不过听说创校时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校舍以及各宿舍入口一定都会刻上阿迪菈的印记。”
普莱斯吹起了一声口哨。
“你是说驱魔吗?这么一来幽灵就无法潜入吧。”
“没错。就算能感觉到戒指就在学校的某处,也不能进入校舍以及宿舍,找出拿走戒指的家伙,并掐死对方把戒指夺回来。”
“所以就拿着留在棺木当中的刀子,来到幽灵的安全地带——也就是中庭,等待人经过吗?”
“对。而且亡者能以幽灵的姿态出现的时间,只有黑暗力量最强盛的深夜时段。不过,光是进入学校的领地内,就会因阿迪莅的印记而造成某种程度的影响,所以她才没办法每天都在学校出现吧。”
“是喔。我虽然进入过校舍很多次,却从来没发现校舍上有驱魔印记。不过,没想到你对幽灵这方面的事情知道得挺详细的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校舍上刻有驱魔印记。刚刚我所说的,都是托亚告诉我的。”
“托亚?托亚·鲍德温吗?那个可疑小鬼的名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爱德华斩钉截铁向满脸狐疑的普莱斯说:
“托亚在帮我调查啦。我向阿迪菈女神发誓,他一点都不可疑。今天晚上我打算和他一起,把这两个案件一并解决。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帮忙。”
普莱斯面露难色地低声说:
“是喔,那我要做什么好?”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今天晚上,你只要在中庭等,见证所有发生的事情就好了……然后,我希望你可以逮捕盗墓者,就这样。”
“要逮捕他很难吧?不是我在害怕,如果你的推论正确,那个盗墓者应该是巴恩斯。如果一没搞好,我的饭碗就丢了。虽然可以臭骂他一顿,不过法律上规定未成年者不需要接受惩罚,不是吗?”
爱德华似乎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明快地作出回答:
“我知道。可是,上次的赌博事件姑且另当别论,这次可是盗墓耶。就算犯人未成年,村里的人……不,不只他们,连安葛雷的人民都不可能原谅他,因为他亵渎了亡者。所以,只要在巴恩斯的父亲出面阻止之前,把真相公开让世人知道就好了。”
听完爱德华解释后,普莱斯似乎也终于了解状况,精悍的嘴角上扬。
“原来如此,报纸是吗……只要给那些成天窝在署里,等着挖八卦的报社记者们一些丑闻当饵就行了吧?”
“没错。再加上幽灵的怪谈,大家一定会一窝蜂写出很棒的新闻。我也得到校长的同意了。”
“真的吗?要是真的上了新闻,不只那家伙的名字,连学校的名字也会被写出来吧?那可是继上次的麻药事件,第二次曝光了喔。让学校的评价因此滑落好吗?”
“就算学校的名声因此暂时受到损伤,今后还是可以努力挽回。校长说,他宁可这样,也不希望学校出了一位让他无脸见历代校长的‘活动学校之耻’毕业生。”
“原来如此,我欣赏这个做法……如果能向巴恩斯那个混帐报一箭之仇,那正如我所愿。金毛的,我要加入你的计划,告诉我详细的步骤吧!”
一旦作出决定,这位勇敢的刑警就丝毫不犹豫。爱德华贴近普莱斯耳边.开始细语……
※ ※ ※ ※ ※
当天晚上,午夜十一点半。
在学生们应该已经躺在床上睡觉的时间,巴尔福学校的中庭却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个人坐在环绕喷水池的大理石上,身旁放着一盏小提灯。
在泛黄且微弱的灯光照射下,可看到他全身被黑色的袍子包裹着,从外型轮廓看来是个身材娇小的人。由于连身兜帽拉的很低,因此看不到五官。
人影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不过,偶尔会在一片漆黑中呼出白烟,从这点可以得知该人物并不是幽灵,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喀……喀……
人影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终于稍微抬起头来。右手提起提灯,缓缓站起来。
在黑暗当中,另一盏提灯的光线逐渐靠近。
在喷水池前停下脚步的人是住在榆林宿舍的四年级生巴恩斯。两盏提灯的光线,照亮了他鲜艳的红发。
巴恩斯语带愤怒以及怀疑,用嘶哑的音调对不发一语的人影说:
“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吗?”
巴恩斯拿着白色的信封在人影脸前晃呀晃,人影静静地点头,并拉下盖住脸的兜帽。
兜帽底下现出宛如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乌黑秀发,象牙色的纤瘦脸蛋和黑发连接在一起。察觉对方真实身份的巴恩斯,露出十分不愉快的表情。
“你是……托亚·鲍德温吗?”
“没错。谢谢您读了我写的信,学长。”
托亚用不带情感且无高低起伏的语调回答。放学后,托亚从爱德华那得知白天的调查收获,便依照爱德华的指示,写信给巴恩斯。
信件内容如下:
‘致盗墓者巴恩斯先生:我是知道您秘密活动的人。我想要介绍一位古董商给您,对方很想向您购买您从墓地获得的贵重物品。今天深夜十一点半,我在中庭喷水池等您。
您的友人上’
托亚将这封信塞在巴恩斯房门的空隙中。巴恩斯也如预期地看了这封信并前来赴约。
“异国的妻妾所生的小孩竟然自称是我的朋友,未免太没礼貌了吧,鲍德温。你哥哥知道这件事吗?”
巴恩斯语带愤怒地瞪着托亚问道。托亚则镇定地耸耸肩:
“怎么可能。别说和我说话了,他连正眼也不看我一眼……对了,如果您已经看过那封信,那您应该是来谈生意的吧?虽然您从墓地里偷了很多东西,不过却因不知道应该要卖给谁而很困扰吧?”
巴恩斯眼睛周围因愤怒而泛红,目中无人地挺起胸膛问: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行动?”
“我半夜醒来偶然看到学长们离开宿舍的身影。前天晚上,您们慌慌张张跑回宿舍的样子也被我撞见了喔。”
“你说什么?”
“我有时候会爬上屋顶。您们是因为被警察发现所以才逃回来的吧?真是糟糕呢。对了,我还没对任何人提过,放心吧。”
“你……”
巴恩斯一开始冷静的样子已经消失无踪,鬓角阵阵抽动。托亚依照和爱德华他们所讨论的,说出一举卸下对方心防的一句话:
“学长们之中,有人前天在墓地掉了校徽吧?警察有发现那个喔,所以警察一口咬定小偷是这间学校的学生。因为他们之前就在怀疑我了,所以我马上被带去询问,不过因为没证据,而且我的校徽还在,所以就没继续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