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封印
“汤教授,您吃得消吗?”吴丽丽隔过了我,直接看向了汤宇星。
“能……能行。”汤宇星咳嗽了一下,“别瞧不起老同志。要不是怕里面氧气不够,我真想来一根。”
说完后,他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后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用打火机敲了敲他正前方小戴的鞋子。
“小伙子,你拿着火机,把它打着。”
小戴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汤宇星,汤宇星向前爬了两步,把火机塞进了小戴的手里。
“你用火机照着路,注意这里面氧气的变化。”汤宇星说完后回头看向了我,“大家把手电筒关了。咱们不知道还要爬多久,也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省点电。”
听完这个老江湖的吩咐后,大家纷纷关掉了手电筒,整个通道内瞬间一片漆黑。片刻之后,随着打火机清脆的声音,一片极微弱的光亮出现在了小戴的手中。
“大家继续!”汤宇星使劲打了一下小戴的鞋子。
队伍继续艰难地移动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已经彻底没劲了。
“妈的,哪个缺德玩意挖这么长的地道,有病啊!我爬不动了,歇会儿。”
我再也爬不动了,大骂一声之后索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另外四人听到我的牢骚之后也趴在地上,早已成了一滩烂泥——看来,大家早有此意,只是谁也不愿先开口罢了。
“汤教授,这……这地道也太长了吧?”趴在队伍最后面的大谷裕二一边喘着气,一边尽量大声地想把声音传达到前面。
“谁知道。不过,打火机的火苗没有减弱,看来这里面氧气充分,一定有通风口。小伙子,把火机灭了吧,省点气。”汤宇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好吧?”
大家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顾着在彻底的黑暗中继续演奏让人发慌的交响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上的疲惫也在缓慢地流逝,新的力量正逐渐涌进我的全身。其实我早就恨不得趴在这儿好好睡上一觉,可谁知道在这个鬼地方睡着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休息片刻后,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决定提议继续前进。
“怎么样了,大家?要不要……”
就在我“要不要”三个字刚出口的一刹那,整个通道突然亮了起来!
早已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在亮光突然出现时瞬间刺痛不已,我连忙用手捂住了双眼。当我再次睁开眼后,我发现所有人都直起了身子,正一动不动地凝固在原地——地道的上方,一排明晃晃的灯泡正刺眼地嘲笑着我们,整条通道被这排灯泡照得仿佛一条通往天堂的光明之路。
我们头顶有一排灯泡?
我的心跳瞬间停止,所有人的心跳都瞬间停止了——整个通道内寂静得仿佛深夜的墓地!
“你们通通下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所有人迅速侧身朝前看去——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拿着一支冲锋枪,站在升降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通道内鼹鼠般的五人。
随后,我们五只鼹鼠在枪口的监视下缓慢地爬上了升降梯,然后降落到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地下空旷地!
落地后,早已丢失了三魂七魄的我环视了四周:这是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地下空旷地,四周全是石墙,石墙上方是一排排墙灯和一组组摄像头;石墙的下方则是一扇扇紧锁的大门。我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刚才钻行的通道,发现它离我所站的地面至少有十米之遥——我的天,我现在竟然在地下十多米的地方!
迎接我们的,除了这座地下建筑之外,还有十多个人高马大、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的身材远强于之前我在地面上见到的那些士兵,即便是与大谷裕二的那些壮汉保镖相比,他们看上去也至少能一挑二。此时这帮有着魔鬼肌肉的士兵正用冷冰冰的枪口对着我们的脑袋,那架势似乎在告诉我们——倘有异动,脑袋开花。
见惯了大场面的大谷裕二和吴丽丽此时也已魂飞魄散,汤宇星虽然强装镇定,但依然管不住自己哆哆嗦嗦的双手,小戴早就放弃了掏枪的念头,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而我,除了膀胱发紧想要撒尿外,只剩下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肃杀的气氛持续了半分钟后,石墙下的一扇门突然缓慢地打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微笑着走了出来。
吉普车中的那个墨镜男!
墨镜男走到我们身边,示意魔鬼肌肉的士兵放下枪,然后他缓慢地摘下了墨镜,郑重地朝我们行了个军礼。
“诸位勇气可嘉,在下佩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王存,总参X局乾组组长!”
当“总参X局”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蹦出来后,我们五人的血管几乎都要爆裂了。不过与他们四人所表现出的惊骇不同的是,我除了血管爆裂外,更有一种彻骨的寒意——这个摘了墨镜的男人,正是在蓟县网吧门口抓我的黑衣人的首领!
“诸位爬了这么半天,一定渴了,我这有最好的地下水,请赏光!”王存环视了我们一圈后,微笑地看了一眼我,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那扇门走去。
这样一个人物的“邀请”,我们岂敢不从?
于是,我们五人跟着他走进了那个房间。
那是一间极为普通的的屋子,普通得让我简直忘了它是在地下十几米处。
“请坐,我给你们倒水。”
我们进屋后,房门从背后自动关上了,屋内只剩下惊兔般的我们五人和这个“客气”的主人。
我当然不敢坐,小戴也是如此。大谷裕二和吴丽丽见到汤宇星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也小心翼翼地坐下了。唉,如果遇到别的威胁,倒可以尝试着挣扎反抗,可当威胁来自世界上最神秘、最恐怖的组织时,挣扎和反抗只会加剧我们的痛苦。算了,爱咋地咋地吧。
一想到这儿,我似乎彻底放松了。这种放松绝不是装的,而是一种既然注定要砍头,就把断头鸡当成美味来享受的放松。于是,我仿佛回到自己家中一般,痛快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
王存从里屋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盘子上是五杯清澈无比的水。
“请。”
王存把盘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后,落落大方地坐在了我们对面,看那样子似乎要跟我们唠唠家常。
所有人都没有端杯子——原因都是一样的。
“请放心饮用,我们从来不用下毒这种下三烂的手法。”王存微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包烟,“哪位抽烟?”
汤宇星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了一根,我也非常放松地拿了一根。王存站起身礼貌地为我俩点完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根——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像极了朋友聚会。
除了我和汤宇星各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之外,大谷裕二、吴丽丽和小戴还是纹丝不动——唉,紧张什么啊,反正也是要死的——我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