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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都不放过

作者:[美]查尔斯·格雷伯 时间:2023-02-05 01:16:54 标签:[美]查尔斯·格雷伯

  值班护士长塞尔玛·莫耶是头一个发现普鲁卡因酰胺正在以非常夸张的“井喷式”持续缺货的人。2002年4月,莫耶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自己的主管艾伦·阿米地奥以及药房的药剂师汤姆·纽金。纽金翻查了自己的记录,但没法计算出具体丢失的数量。阿米地奥将此事放在了心上,但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2002年的6月1日是个周六,对于查理来说,这一天是乐翻天还是沮丧到底,完全取决于监护官的安排。如果孩子们来看他,而且大家玩得很开心,那就是一个完美的周末。他们可能在小花园里玩耍,摘一些新鲜的花朵别在头发上,然后在dq冰淇淋店里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尽情享用所有菜单上她们感兴趣的新品。但很不幸,这一天是个糟糕的周末,下午的空气潮湿,天气预报还说有雨,他在家里憋了一整天,但雨一直就没下。哦,太典型了,他们总说有雨,而且只要你等,它就永远都不会下。如果天气预报什么都没说,很可能连着一周都大雨倾盆。他在准备上班的时候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带件雨衣。

  开车去圣卢克只要一路向西到22号公路出口下高速就行了。他傍晚6点15分到达停车场,6点20分进了病房。夜班7点开始,但他喜欢早到。他在男更衣室脱了大衣,换了双鞋。这时段更衣室没别人—又是一个早到的好理由,不用怕被别人听到自己小便的声音,不用在乎别人窥探你的隐私,盯着你下面看,更不必用充满孩子气的幼稚搭讪来打破尴尬的沉默气氛,没人跟你玩更衣室的恶作剧。门外,可以听到重症监护室各种仪器的轰鸣声和嘈杂的人声,还是探访时间,很多家属都没走。整个病区显得满满当当的,护士站空荡得很,好像被遗弃了一般冷清。

  用微妙的让人难以察觉的方式间接搞破坏,没有人会怀疑什么。在其他护士眼中,他只是在四处帮忙,偶尔去药房补货,或是帮其他护士一起准备输液袋,要是有人需要急救,他们也能看到他四处忙碌的身影。从没有人会把这三件事儿联系在一起,因为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可以让它们有所关联。他压根儿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戴手套。他只需要从包装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10毫升容量的注射器,拔掉针头的盖子,推推,抽出“生理盐水”,推推,再打到输液袋里。然后将用过的针头和注射器扔进利器盒,将他独家调配的抗生素鸡尾酒放到指定病人的药物托盘里。查理在关灯的那一瞬间,瞥到了普鲁卡因酰胺,就在架子的顶端。这药又被放回去了,货源被重新补满,就像那些他藏起来的椅子一样恢复了原样。

  查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们就这样跟他打着太极,周旋着。这感觉就好像你拼尽全力吼得嗓子都冒血了,还是没人听到一样令人崩溃。不过,他还是会继续呐喊下去的。当然了,你知道的,不是真的喊出来,他才不会喊呢,但他需要被别人听到,被别人关注到。他重新关上灯,回到了医院的走廊。当第二天早上7点有人来接班的时候,他们会发现药柜里又少了几百美元的药物,而重症病房里又有几个病人停止了呼吸。

  2001年,1月

  01

  这场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落下来,从早上换班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下午的时候,31岁的重症监护病房白班护士吉姆·沃尔夫去药物储藏室取她的输液袋。跟往常一样,她将用完的针头扔到利器盒里。通常来说,一般针头会直接掉到空荡荡的盒底部发出一声闷响,但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不但没有发出声音,而且废物盒已经满到连针头都塞不进去了。

  护士们一般是没什么强大的理由需要打开利器盒去翻这些危险的医用垃圾的。更何况除了肝炎以外,艾滋病也越来越常见,冒着被针头伤害的危险来处理这些废物是环境污染服务的范畴—生物危害的垃圾回收工会将这些针头和其他医疗废品送到新泽西州的另一端,进行焚烧处理。不过,吉姆实在很好奇,她将盖子掀起来,从洞里看进去,结果映入眼帘的不是用过的针头,而是很多白色的纸盒子。

  沃尔夫离开储藏室以后找到了护士站的盖瑞·津博和坎迪·沃马科。盖瑞算是个老员工了,在这个病区工作了16年。他挺着胸脯慢慢走到药房,发现那帮聚在门前的小护士跟找耗子似的看着什么,但当他挤进人群的时候,却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盖瑞立刻拿起了电话。

  利器盒就像是个废弃的邮箱,只有环境污染服务的人有钥匙。他们把这个盒子打开,盖瑞把里面的东西倒到一个便盆里,他和坎迪把这一堆东西拿到一个空房间,开始了搜查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药品从废弃的针头中拿出来,一一摆在柜台上。

  对于一个护士来说,这一幕确实有点过于震撼了。这些药都被污染了,它们可是钱,是所有人的饭碗。两个人本能地拿出单子开始对着目录查药。一共有6瓶维库溴铵、一些苯肾上腺素和多巴酚丁胺,以及硝酸甘油和拉贝洛尔,除此以外是40多盒最近丢的普鲁卡因酰胺。

  盖瑞和坎迪完全没有头绪,这跟他们所有遇到过的情况都太不一样,确实医院里最近有药物丢失或是被倒卖的传言,大家都私下猜测着各种情况,但没有人猜测是这样的结果。对医院来说,像氯胺酮、奥施康定、维柯丁、扑热息痛、丙氧吩、杜冷丁和吗啡等让你逃避现实、足以上瘾的药物才是丢失名单上最常见的,谁会对48盒苯肾上腺素感兴趣呢?除了改变血压和心率以外,这没什么大用。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垃圾中被丢弃的成堆的普鲁卡因酰胺的确是个问题,这个奇怪又浪费的行为让他们非常厌恶,但有更大的问题足以让他们害怕起来,那就是另一堆维库溴铵的空瓶子。维库溴铵是高纯度药物,以粉末的状态储存在密封的玻璃瓶里,开口上有个永久的橡胶塞。获得这种药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药物溶解稀释后从密封的容器中取出,就跟喝“酷爱”饮料似的,用装着生理盐水的注射器穿过橡胶塞,往里面注入足量的生理盐水,使劲摇晃,然后将里面的药物重新用注射器抽出来。很显然每个空瓶子都意味着有一个装满药物的注射器,而从现在的状况看来,数量惊人。

  维库溴铵是种药效非常强劲的全麻辅助用剂,如果摄入过量,会导致类似溺水的缓慢窒息发生。所有身体机能的肌肉慢慢停止工作,但人还是醒着的,至少在心脏和肺的肌肉停止工作之前,人是清醒的。更糟的是病人将会在药效发挥的时候失去移动和呼救的能力,却无法让他们摆脱身体机能逐步失效所带来的一切痛苦。

  长期或过量使用维库溴铵会对昏迷中的病人造成脑损伤,因为过于严重的副作用,医生们越来越少用到它了。就算是一些特殊的处方中出现了它,剂量也都非常小,通常只有5毫克左右。这个周末轮值的四个班岗,没有一个使用此药处方的记录。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凭空消失的60毫克维库溴铵,显然被装进了针管,注射到了哪里呢?

  盖瑞·津博重新踱回走廊,突然感觉到不安。四周的每个房间里都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重症病人。医院里经常挤满了员工、探访者、科室专家、新员工和打扫卫生的小时工。他决定和坎迪以及吉姆一同轮班盯着药物储藏室。吉姆从护士站找了一个很好的观测角度,决定值第一班岗。她不认识头一个走向药物储藏室的人,所以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输入了密码,成功转动了门把手,进去之后还不忘找个楔子抵在门缝处,防止门自动关闭。吉姆从始至终可以看清楚那家伙都做了些什么,但他并不可疑。半个小时以后,药房的家伙输入了密码走了进去,他也没关门。吉姆和坎迪交换了个眼神,突然觉得这事儿特别蠢,但离换班还有一天的时间,他们还是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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