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局2:字画中的诡异杀技
赵匡胤此行更大的收获应该是知道了此处每年有两次大潮水,冥冥之中奠定了他后来的一次大胜利。还有就是与一江三湖十八山合作过程中知道了几条秘密暗道,其后才能在淮南一战中突出奇兵,攻破南唐多个镇守要害。
另外,还有此处的两个特产,也让一些人牢牢记在脑子里再难忘记。后来偶然提起,又偶然被一个特别的人听到。于是将这两个特产利用到杀技之中,成功完成两个绝妙的刺局。
赵匡胤在江中洲的事情办得虽然艰难、凶险,但最终结果却是如愿以偿。而赵普和王策的蜀国之行,看着风光无限,所到之地都受到热情接待。但不知为何他们总感觉有种异样,就仿佛周围一直有无形的冤魂相随,让他们片刻都难以心安,始终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觉。也或者他们此次前往蜀国是迎险而上、虎口拔须,所以心中难免会有这样的忐忑。
刀截音
大周特使使队一行急急赶往蜀周交界的凤州,也不派前哨与凤州驻守的官员接洽。他们这样做是想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便看到两国交界处的真实状况。
刚到凤州,就有蜀国凤州镇守使刘焕出关迎接。但刘焕并没有将他们迎入城里驿站,而是安置在凤州城城西的慧贤寺中。不过刘焕倒是派了重兵保护寺庙,也不知是以防大周特使在他辖区内出事呢,还是要限制赵普、王策的行动自由。
刘焕应该算是个少有的官场人才,办事极为谨慎却又尽量不失礼数。对于大周特使突然出现的情况他的反应很快,不但亲自出关迎接,同时还提前派人到寺庙安排特使食宿,尽量做到于己于外都说得过去。但即便这样做了,难免还是显得有些仓促不周,慧贤寺外负责保护的重重兵马还好,寺庙内却显得一片混乱。
其实刘焕心中也很是奇怪,之前他丝毫未曾听闻大周特使进蜀的消息,直到赵普、王策临到关前递上官文要求过关时才知道有这么回事。这其实不怪他,大周虽然有范质拟遣使明文发往蜀国,但这种国家之间的文帖属于绝密,沿途各地官员都是无法知道其中内容的。这要在蜀王孟昶收到遣使明文之后,传旨到沿途各地的州府关卡,让他们接待或者阻止,这时下面才能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是赵普他们一行的动作太快,紧跟在遣使明文之后就到了。所以刘焕接到他们时,那明文还没有到孟昶手里。
刘焕不让赵普他们进关是因为没有收到朝廷的旨意。平常时他可以放几百几千的百姓入关,但对于表明身份的邻国官员他反不能随意放入,那会背上私通他国、渎职不守的罪名。而且就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周国特使此行的目的,也不知道蜀王孟昶对特使的到来会是什么态度,所以将使队安排在慧贤寺应该是最合适的做法。
但是这样的安排却引起了赵普和王策的不满,他们都是朝官,不知道边关域官的难处。觉得自己就百十个人,进到城里也不会对关卡城防有一点威胁。现在将自己这些人安排在城外寺庙里,并且派重兵守卫,这难道是怕自己在城里看到些什么、听到些什么吗?
但接下来的几天赵普与王策的疑惑就更加大了。自己不但是进不了城,过不了关,就连出慧贤寺到周围转一转,也都有蜀国兵将紧紧跟随。而且稍微走得远一些,那些兵将便会制止。
王策虽说是个文官,但脾气却是柔中带刚,做事该放就放、该敛才敛。在他感觉自己活动受到限制后便故意大发脾气,要刘焕过来给个交代,并虚言要立刻回转周国京都,奏报周皇世宗出使蜀国被拒。由此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均由刘焕负责。
刘焕听到这消息后也不禁挠头,这事情卡在他这儿不错,但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官员可以做主处理的。于是,他赶紧向赵普和王策致歉,说明自己的难处。不过这次他自己没有出面,而是让凤州知府朱可树和游击指挥使余振扬前去拜望两位特使。奉上酒、肉、鲜果,以及各色特产来安抚王策的怒气,然后委婉说清其中缘由。承诺只要蜀王御旨一到,立刻遣人护送两位特使前往成都。
朱可树久在边关为官,周旋于成都和邻国之间,为人处世十分老练。而余振扬从军营中一步步爬上指挥使的位置,最懂得忍辱负重,让这两个人前去处理这种事情真的是材为其用、恰到好处。
这两人也真是不负刘焕所望,真话、假话、感情话,三下五除二就把王策的火气给灭了。其实这也是王策借着台阶下,自己身担要务,现在连蜀国的边界都还没进得去,怎么可能就此回去。
但是赵普却借此机会提了个要求,他说自己两个为人臣的被拒入境失了面子没有关系,但是使队的仪仗却是代表着大周皇家。是否可以采取个两全之策,请两位大人先将仪仗带入凤州城中,以显对大周皇家的尊重,而自己两人并不进城,这样他们回去后对上面也好交代。
这件事情朱可树和余振扬立马就答应了。只要是他们这两个特使不进城,别说将些个旗子、幡子先带进城,就是将其他所有护卫、车辆,以及携带的用品、礼品全带入城里都没关系。
于是在陪两位特使喝了一顿称兄道弟的豪情酒后,朱可树和余振扬如释重负地离开慧贤寺,带着大周使队的全套仪仗回转到凤州城里。
进城时已近傍晚。由于街道较窄,朱可树手下的衙役和护卫加上余振扬的亲兵马队四列人并行显得拥挤,所以改成两列队前行。朱可树的马车和护卫队走到了前面,余振扬的亲兵马队跟在后面。
朱可树酒喝得有些多,感觉面上燥热,所以车帘一直都掀开着。马车才走入城里三四百步,朱可树忽然发现今天这街上有些不同往常。他皱紧眉头使劲提升意识的清醒程度,想要找出到底是哪里不同往常了。
街景依旧,店铺已经开始打烊,酒店旅店倒正是热闹之时。街上人流渐少,再加上开路衙役的驱赶,马车行驶得比平时更加平稳顺畅。所有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咦,到底是什么不一样?”朱可树心中奇怪。
对了!不是景象,而是味道!从哪里飘来一股如此浓郁的甜香?
朱可树探头问车夫:“看看,是什么东西如此甜香?我记得这附近没有炒糖栗子的店铺呀。”
车夫四周看了下,发现原来是路边离着不远的一个炒糖摊子在做姜丝糖,便赶紧回头告诉朱可树。
此时朱可树喉中发苦,便叫停车,让车外的亲信护卫去买些糖来吃。
做糖的是一对老夫妇,老头子炒糖、压糖、切糖,老太婆拿着个扇子扇炉子。官家的队伍在摊子不远处一停,再走来一个威风凛凛的带刀护卫,把这对老夫妻吓得直打哆嗦。等听那护卫说知府老爷要吃糖,老头赶紧擦手、抹案,拿刀切糖。
前面马车一停,余振扬赶紧催马往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做糖的老头已经切了十几块姜丝糖,放在一个小笸箩里,端着往马车这边送过来。这也是没有办法,那笸箩上全是挂的糖浆,滴挂下来的糖凌都像北方冬天的冰凌。这样的笸箩朱可树的手下没法拿,然后又不能直接用手拿糖块给知府吃,只能是让做糖老头自己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