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局2:字画中的诡异杀技
马车一直奔到南城门,才被预先赶到的信令兵带着守城兵将拦下。但此时那已经是一架空马车,上面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做糖的老头、老太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又是采用什么方法消失的。
刘焕接到报告后并没有赶到刺杀现场,而是派手下查验的高手过去搞清楚情况后再向他汇报。这其实是一个明智之举,更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的谨慎之举。
朱可树和余振扬被杀是件非常蹊跷的事情。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在来凤州之前相互间根本没有关系,所以不应该有共同的仇家。而且就算两人有共同的仇家,那仇家也没必要等到这两个人聚在一起时才动手将他们一起杀死。
所以刘焕觉得刺客很大可能不是针对他们本人下手,而是针对他们的身份下手。也就是说,刺杀二人是为公而不是为私。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凤州城中最重要的目标应该是他刘焕,接下来的刺杀目标非自己莫属。甚至刺杀那两人本身就是个局,就是要将他诱到现场然后出其不意地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刘焕都开始有些佩服自己的睿智了。那两个刺客驾车而逃却没有出城,虽然他们依旧躲在城里的目的很难揣测,但一般而言杀人不逃的主要原因就是还有更重要的人要杀。凤州城里比朱可树、余振扬更重要的只有自己,而将已经发生血案的刺杀现场作为再次刺杀的场地也是别人很难想象的绝好设计。所以不管怎么说,刘焕不去现场都是正确的。
“不对,应该还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只是他们还没有进城。”刘焕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立刻带着众多兵将离开府衙,绕道西城门往城外慧贤寺而去。
到了庙里他并没有对赵普和王策细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自己也真的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心中估测而已。只对赵、王二人说此处存在危险,让他们赶紧随他进城。
赵普和王策也觉得刘焕神情很是诚恳,便也不为难他,随着他一起进了凤州城。进城之后刘焕没将赵、王二人安排到驿站,而是带到守备使的府衙暂住。
这是刘焕的又一个明智之举,是个以防后患的挟制之举。被刺杀的是他的手下,但刺客的目的似乎还不止于此。下一个目标有可能会是自己,当然也很有可能会是这两个大周的特使。不过事情也可以反过来想,既然是针对蜀国官员的刺杀,那么会不会正是大周的人所操控的呢?否则怎么会前不出事、后不出事,偏偏他们在这里时就出事了。
边关攻杀防御,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攻占敌方城池的方法也无奇不有,包括刺杀将领、减弱军事的指挥能力。从这一角度来说,刺杀朱可树、余振扬最有受益的还真是大周。唐之后,凤、池等四州的归属几经易手,最终被孟知祥收入后蜀境内。对此后周一直都心存阴影,这四州就仿佛后蜀用四支尖锥抵着大周的软肋。所以这样分析下来,说刺客是大周特使操控真就不是刘焕在胡思乱想,而是完全有这样的可能性。
赵普和王策没到府衙就已经觉察出凤州城中情况不对,大街上店铺、住户都熄灯灭火的,到处有兵卒衙役提着灯笼到处巡查,一看就知道是出大事了。于是他们向旁边的蜀国兵卒询问怎么回事,这才知道朱可树和余振扬被人刺杀,双双毙命。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王二人立马意识到刘焕将自己接入城内的真正用意,而且他们两个想得更加复杂深入。
一个边关大州城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军事总长官的刘焕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而他们两人作为大周特使正好身在此处,那么刘焕完全可以将特使被拒关外之事与刺杀之事关联,就说刺客是针对大周特使而来,以此作为推卸自己责任的一个借口。
如果刘焕足够聪明的话,他还可以将两位特使正好到来的事情作为桥段,让刺杀之事成为他转罪为功的妙招,就说那两人是在协助他刘焕保护两位大周特使的时候遇害的。
刘焕甚至还可以在万不得已时将他们两个当成替罪羊。如果真的到最后都巡查刺客无果,而上层又不相信前面两条所谓妙计时,他可以将刺客的来历赖到他们这帮突然赶到凤州边界的大周使队头上。
王策那天在朝房听赵匡胤说过,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而大周局势依旧未能扭转的话,将会对蜀国与大周交界的几处军事重地的官员进行刺杀。从而导致其内部混乱,兵无将领、民无官抚,只能暂缓对大周用兵的计划。但是赵匡胤所有的计划步骤才刚刚开始,自己还没能走进人家境内,怎么就已经开始采用这样的极致手段了?难道自己离开圣都之后,朝廷里又有新的变故?不会,这件事情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但既然有人下了这样歹毒的手段,引起这么大的骚乱,那么背后肯定藏有别人无从知晓的真相。
赵普提出要到刺杀现场看一看。他是大周禁军谋策处的高手,不单是精通行军打仗的计策谋略,而且对案件案情的勘查辨识也有独到之处。这是因为赵普原先也出身江湖,是荆南平湖天眼先生的高徒。
但是赵普的提议遭到拒绝,刘焕有他自己的想法。刺客还没有找出,刺杀的现场包括前往现场的路径都是危险区域,自己和大周特使现在出现在那里很不合适。再有,他不想让大周的人太了解现场的环境和情况。不了解也就没有辩驳和解释的权利,这样在必要的时候,有些话要怎么说便全凭自己的需要了。
赵普和王策在凤州城里只住了两天,蜀王孟昶的圣旨就到了。旨意很简单明确,让刘焕马上派兵马护送两位特使前往成都。
也就是在圣旨到来的时候,赵普发现了蜀国一个异常的现象。他们两个带领使队几乎是和送递出使明文的信使一起出发的,信使速度比他们稍快些。信使到达蜀国境内,出使明文则转由蜀国官家信道传递。
从路程上算,明文到成都然后圣旨至凤州,最快也要二十天的时间。但是回旨这么快就到了,前后算一下,可以看出蜀国的官道信件传递从凤州到成都也就十天左右的样子。那个年代官家信道都是用轻骑快马传送的。这也就是说,与大周相接的秦、成、阶、凤四州虽然离成都路途遥远、艰险难行,但如果蜀国兵马都像信道轻骑那样善于行走蜀道的话,一路急赶,十天内还是可以从成都直接赶到四州边关的。
其实赵普还不完全知道,这封走官信道的回旨还是慢的。蜀王为显示对大周特使来访的重视,是派内廷传旨官专程来送这份回旨的。内廷传旨官一路行走绝不会像信道轻骑那么快,这在回旨过程中其实多耽搁了一天多。所以早在蜀王旨意到达的前一天,刘焕便已经收到从军信道传递过来的一份燎角急件(紧急信件,在信封角上烧掉一点,既表示紧急,又可将内外信纸、信封的烧损痕迹对比,看信件是否被偷看和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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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以上均为有资料可考的真实情况。
(2) 《水浒传》中有提及。
(3) 《水浒传》中也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