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阴阳师
窝的个乖乖,我竟然察看不了郑龙的三魂七魄。他的身体表面仿佛有一层暗灰色的能量层,不经意之间阻止了我的阴阳眼的试探。这家伙什么来头?
我竟无法死心,深憋了一口气,神魄尽可能地催动双目中的玄魄,甚至能感觉到自身透明中带着微红的玄魄都涨大了一分,射出两道淡若游丝的能量光波,眼珠子都如同要炸了似的。寻常人看来,我只不过是睁大了眼睛而已。
依然无果,玄魄之力无法穿透郑龙的暗灰色能量层,他的三魂七魄还处于严密的保护之中。还好,这家伙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按我的估计,他要是察觉了,一个反震的话,我可能眼珠子会挨一下痛。
此时,我已然感觉到郑龙这暴君的强悍了。他当我是朋友兄弟,只怕对我来说,是一种不错的际遇吧?
郑龙浑然不觉我在暗使阴阳眼,闭眼面对棺木足有一分钟,才发字吐音,嘴里低沉之声如洪钟在空洞深处响起:“赵叔,哪个晓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这屌场面呢?我绝逼了不会哭泣,眼泪是苦的咸的,味道不爽。那个啥,今天我买了香火纸钱的,哪个晓得给了钱之后接了个妹子电话,转身离开了鬼市一趟回了学校,搞忘记了拿,走到半路上才想起了,不好意思哈……”
“正好哈,你们这里也没点啥子香,烧啥子纸的,一切从简了哇!不过你放心哈,以后每年清明节和你的祭日时,我们会去给你上坟,站在你坟前汇报学习成绩,朗诵诗歌,给你跳舞哈!”
“赵叔,那个啥……算球,我不废话了。你一路走好,到了那边,记得保佑我们,好好学习,天天打老师,早点发大财,迎娶白富美,过上土豪好日子哈!呵呵……”
说完,郑龙双手抚额角,后仰前俯,微弯腰,标标准准地作了九个大揖。阴阳礼数来说,九个大揖,那是至诚至高的礼数了。
可是,我和赵越正已经听得郁闷要爆了,司马幽容还稍稍好一点,比较平静稳得住。吴家老小夫妻俩都也是你看我,我看你,想笑呢!
果然啊,郑龙这个家伙丢三落四的,粗心哦,一口土包子话,显得实在又真诚,让人想笑,但也很感慨,不知不觉更喜欢这暴君了。
之后,郑龙恭敬地倒退出三步之外,侧身,转过来面对我们,依旧是阴阳礼数,做得漂亮。那时,赵越正问郑龙吃晚饭了没有,你猜这家伙怎么说?
郑龙一拍脑门子,大声吼起来:“哎呦我去他妹的洞!出县城的时候,老子买了盒饭的。当时饭有点烫,老子就拿着往这边走路过来,心想冷球了再吃。哪个晓得,那个啥,走着走着就搞忘记球了。等我想起来要吃的时候,他妈个洞,冷完了。我还是将应着吃撒,刚刚刨了两口,送快递的小哥骑个电马儿呜呜地开来了。那狗球问我去哪里哪里,然后就请我帮着送一下,还给了我五块钱。我这个人实在撒,也就帮了个忙。哪晓得抱起箱子来,把放在地上的盒饭又搞忘记球了。于是,兄弟姐妹们,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我肚子好饿,有饭饭木有?”
话完,郑龙还捂肚子去了,一脸的憨傻苦逼,最后一句话萌得太嗲了,这逗逼啊!
我和赵越正听得脑门子都汗了,再一次领教到郑龙的特点了,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粗心,简直就是拿了这样丢那样。司马幽容在旁边听着倒依旧那么平静,显然是心态持续良好。
吴家四口人反正都听得实在忍不住了,被郑龙的丢三落四和粗实的土话逗笑了。廖奶奶也马上去厨房那边盛饭来,让郑龙坐下来吃。
郑龙个子大,体重猛,一屁股下去,板凳坐烂了,摔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他只好翻起来,端起碗站着吃,居然还苦逼地叫道:“咋又是冷饭哦?会不会拉肚子啊?哦,我明白了,确实应该吃冷饭哈!好,我吃,我吃……”
说着,郑龙回头看了一眼赵永刚的棺材,一副恍然的样子,然后一阵猛刨,吃得跟饿鬼似的。
怎么说呢?按阴阳礼数来讲,若在棺木前吃饭,也是当冷食的。这个论起来,是有一定物理学道理的。热食产生水蒸气,棺木未上钉,但有缝隙,尸身本冰寒,易让水蒸气在尸表液化,污染遗容。至亲之人,都是在棺木前用餐的,这也是礼数讲究。至少在赵家来说,吴姓仆人与少主人赵越正一起在棺木前用餐,也算是向老主人告慰忠心吧!
如此说来,郑龙这个粗心的暴君倒还是粗中有细,明白事理,阴阳真家出身必然了。他的到来,让这里的气氛也算是活跃了不少。
郑龙吃饭时,赵越正便抱着木箱子去了他的房间,然后打座机电话报警去。我则和司马幽容坐在桌子上,与吴家父子聊天,廖奶奶和廖婶留下郑龙的菜食,收走其他碗筷,去厨房洗涮了。
吴爷爷是抽旱烟的,吴叔抽香烟,还问我和郑龙抽不。我不抽烟,绝对是好少年,便拒绝了,只是聊天喝凉茶水。郑龙这家伙不一样,居然是接了烟,一边吃饭喝汤一边抽,还喝了两大杯白酒。
灵堂之上抽烟倒是可以的,因为香烟有避鬼驱邪的功效。所以一般来说,走夜路经过一些僻静幽森处,抽着烟走,还是很有效果的。烟草的烟火,比之香烛来说,那就是至阳之物了。别说烟涨价了你舍不得,平安要紧哈!
等到郑龙一口气扒了八碗冷米饭后,我们小辈便一起去了赵越正的房间,留吴家人在堂屋里守着。赵越正的房间很干净,是他一惯的特点,布局里也暗含阴阳阵势,不得不让我吃惊这样的布局,出自高人之手。呆在这样的房间里,那也算是鬼邪莫进了。
坐下来之后,我才将木箱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场,赵越正脸吓白了,一脑门子的汗。司马幽容很平静,还看着那木箱子。
郑龙更不用说了,惊得一屁#股翻起来,跳到赵越正的槐木板子床上,把挂着的蚊帐都顶飞起来,然后跳着双脚大叫道:“我的娘啊,小白脸你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老子好怕怕呀!”
话音落,猛然“咔嚓”一声惊响,郑龙消失在我们眼前。因为他把赵越正的床给跺垮了,那床上有蚊帐架子和蚊帐的,于是郑龙就被掩在里面了。
这情况倒是搞得我和赵越正笑了起来,司马幽容也是摇了摇头,微微而笑,又如同没笑。看来,只要有暴君在的地方,不出点状况都是不可能的。
没一会儿,郑龙呜呜哇哇地嚷着“这床咋这么不结实”钻出来了,头上也被床架子砸了个大青包,看起来面目有点猛而狰狞,更像暴君,惹得我和赵越正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好,郑龙瞪了我们两眼,揉着脑袋上的包骂道:“笑个球啊,没见过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我说小白脸,我发现一认识你之后,俺这运气那啥就很那啥了啊?”
赵越正倒是笑说:“暴君,你别说花哥了。你本来运气就不怎么样。你这出状况也不是头一回吧?记得你来我们班上的时候,第一次迈进门,裤子就被门把手挂烂了吧?那个状况比现在精彩吧?呵呵……”
说着,赵越正又笑了起来。郑龙呲着牙,抠着后脑,尴尬得一张脸都红煞煞的,目光落在木箱子上,说:“不说这屌事了,咱们说正事吧!到底啥玩意儿能寄出这么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