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女尸
望着已经被推倒的墙,确实是人赃并获了。
“凡事都有因果,我们回吧。”雪云看我仍盯着那尸骨看,轻轻地碰了我一下。
“对不起,我今天早上不应该给你发火,最近事情太多,心情糟透了。”我诚恳地跟雪云道歉,在这个世上,原本我在乎的和在乎我的人就不多,何必还要互相伤害。
这件事情以后,雪云的情绪似乎也好了很多,我们又回到了从前在正一派里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亲密些。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万岩,从那天他走后,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周一回到医院,开始忙忙碌碌地工作。
我就奇了怪了,这个武铭天为什么总跟我分到一组。我很认真地质问他是不是他捣的鬼,他竟然告诉我说这叫缘分。
缘你个头缘分。
晚上在急诊值班,推进来一个酗酒的人,说是喝了大量的酒,倒在路边不省人事,还是路人好心给打了120。
谁呀这么没有自制力,喝酒也能喝成这样?
我接过床一看,整个人都傻了,躺在床上的竟然是我苦苦寻觅的万岩。
怎么会这样?我印象中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干什么都很有节制的,而且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看见他喝过酒。
赶紧输上液,万岩身边也没人照顾,我想了想,别墅离这里也不远,就打电话给雪云,让他过来看一下病人。
雪云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但是他一进急诊室,首先看到的不是万岩,而且站在我旁边的武铭天。
出乎大家的意料,雪云一把就掐住了武铭天的脖子。
我吓了一跳,赶紧让他松手,说这是在医院。
“就是他,那晚陪方离偷画的就是他。把画拿出来。”
武铭天则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赶紧喊救命。
有人当即拿出手机就要报警,被我制止了,拽着雪云就往外走,人都这么大了干事情怎么都不经过大脑的,现在是寻仇的时候吗?你看人家武铭天,就比你聪明。
雪云一句话不说,僵持了半天,低沉地来了一句:“不说过来照顾万叔吗?人呢?”
对了,差点儿正事儿都忘了,我感觉把他领过去,结果,床上空空,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又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万岩怎么会变成这样?
武铭天似乎刚刚被雪云一通捣乱变乖了,其实有他在一直都是状况百出的,而且每次他都还能很巧妙地推到我身上,然后就是我被一通臭骂,他在旁边看笑话。
不过今晚他似乎变的特别沉默,只是默默干着手里的事情,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其实我发现,自从千眼婆婆到了武铭天的身上后,反倒没怎么去害人性命了。这个想法在我跟他的一次聊天中被彻底打翻了,原来不是不害人,而是方式不同了。
他说人是个很奇怪的个体,都有善,有恶,只要恶的一面无限扩大,就是他想要的魂魄。他还说陈老师的魂魄就是被他收走的。
陈松不是死在了自己家的吗?什么时候魂魄被他收了去的?陈松事发之后,积攒在自己心里的不快、委屈和憎恨,慢慢放大,最后完全吞噬了自己。
我大惊,原来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他要的就是可以喂食噬魂剑的魂魄。
“我不像你们人如此虚伪,你看,我对你多坦诚。”武铭天看我吃惊的样子,他特别的享受,说把他派我身边,简直是大材小用。
第五十八章 下水道的头发
“吸痰、吸氧!”急诊科果然是最忙碌的科室,来的都是有突发症状的人,处理起来真是棘手。
我忙的四脚朝天,真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刚给一个老爷子吸上氧,一抬头,发现这老爷子的家属好熟悉,在转身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来了。
对,是她,那晚那个入室挟持我要钱女贼。
“你……”刚刚戴着口罩她没认出来我,这下一摘口罩,她也傻了眼,脸上立刻浮现出尴尬之情,估计心里在琢磨我会不会以为那晚的事情,现在趁机报复。
“你父亲?”我看看病床上的病人,拿着病历本问道。
她刚开始没回答,过来好一会儿,才慢慢点点头。
“那签字吧。”
我接过她签完字的本子,看到上面潇洒地写了“紫衫”两个字,好特殊的姓氏,如今姓紫的可是不多了。
她以前跟宋庭说她父亲生了重病,需要求治病,我以为是假的,原来竟然是真的。
看老爷子喘憋的难受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
调了病历才知道,原来她父亲患的是肺癌,已经在医院住了20多次院了,这期间手术、放疗、化疗、靶向治疗……大大小小的检查、治疗数不胜数,其中也不乏有价格极其昂贵的治疗项目。
这次是刚刚出院没多久,晚上突发胸闷喘憋,才到了急诊。
看来,她跟宋庭说的也不都是假的。
我没再多说什么,按照常规给她处理,并经带教老师同意,联系了呼吸科。
紫衫看我为她的父亲忙前忙后地跑,她本想张嘴跟我说什么,但是刚张开嘴,往我身后瞟了一眼,就又慢慢地闭了起来,低下头,轻轻握着父亲的手,不再说话。
感觉到后面一阵阴风,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站我后面。
“你们认识?”我还没说话,武铭天那略带质疑的问话就在我耳边响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去干别的事情了。
紫衫的父亲被转入了呼吸科的病房,我去看过几次,她父亲情况确实不是很好,大量的胸水,抽了又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其萎靡。
她看到我,也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时那么有敌意了,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已经不那么排斥我了。
“你那晚去我家真的只是为了钱?”
以前她说这话我是铁定不信的,因为她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她一出现,画就没了。我曾一度觉得她跟宋庭说的话都是假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小人之心了。
紫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自己是在山里长大的,父亲三年前突然得了这个病,家里根本就没有钱看,可又不甘心等死。
“我看你治病少说也得话费了好几十万了,这钱都是借了?”
紫衫半天没说了,最后跟我说她父亲要休息了,对我下了逐客令。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也没好意思过问太多,反倒因为那晚的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忙了一天,出了一身的臭汗,看到另一个实习的同学舒服地从女值班室的浴室里走出来,我拿起东西就直冲了进去(浴室小,一次只能洗一个人呢)。
洗着洗着我就发现不对劲儿,浴室地面上的水越积越多,下水道堵上了,水根本就流不出去。
看到下水道口那有一堆头发,黑乎乎地盘在那里,我一阵郁闷,洗完了也不收拾一下,被老师们看到了肯定又得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