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心理研究所
“是吗?”韩娜冷了脸,一把拉住武国章,“走,回屋!”
武国章立刻转换了心情,朝柳林笑道:“谢谢指教。”又朝大家和气地点头,随着韩娜离开。三滑子朝他鄙视地撇撇嘴,没有说话,急忙跟上去。
武国章跟在韩娜身后走,心里十分别扭。他是按照指令从境外回来刺杀韩娜的,可是天不从人愿,阴差阳错的,他竟然在那天晚上遇到了刚刚做案逃逸的凶犯,而偏偏吴荟华要多管闲事儿,就这样,他与韩娜认识了。这是杀手的大忌:他不应该认识刺杀目标。刺杀目标在他眼里只是货物,是标的,是符号,是他拿报酬的工具。他应该远距离地、不动声色地解决目标。可现在,竟然越走越近,令他坐卧两难。
然而,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他都应该完成任务。他是个杀手,他必须冷血。同时,他也必须保证自己万无一失,平安地离开大陆。他跟着韩娜只走了几步路,就做了决定:第一,他要缠住韩娜,让韩娜越来越倾心于他;他不仅要韩娜的命,还要韩娜的心。第二,他要继续分裂韩娜与柳林的庆系,扩大他们矛盾的缝隙,以创造更多更好的赖杀机会。第三,他要尽快掌握韩家的一切,包括住房的结构,家里摆设的位置等等,一旦可能,他要利用现有的房屋条件展开刺杀行动。第四,他要尽快找出那个潜藏的凶犯,利用他来完成自己的使命。当然,如果能找到替代者,那就更好了。武国章愿意乐享其成。
武国章脸面变得更加生动,对韩娜更加恭敬和有礼,淊淊不绝地说起国外的一些经历,都是一些武技中胜败乃常事的故事。可他发现,韩娜进了小楼,脱离开柳林的视线之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武国章跟着她进了三楼的卧室,她下了逐客令。
“武先生,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吧!”
武国章突然明白了:韩娜一直是在柳林面前演戏,她爱柳林!
武国章心里冷笑了:你爱柳林吗?我让你到地狱里去爱吧!
武国章很客气地说:“那我走了。娜娜小姐,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进入武术的第一步,希望你能满意。”
韩娜干巴巴地说:“谢谢你。”
武国章出门,发现三滑子站在门边。三滑子冷淡地向他点点头,他则很是亲热地回应。他没看见柳林。但他知道,柳林一定在暗中看着他。
柳林确实是在盯着他。柳林就呆在书房里,一直通过监控设备在观察他的表情,防菬他对韩娜突然袭击。看他走,柳林才微微地松口气。
柳林不敢确定,他是否杀手。他虽然落败,却表现得很克制,很有风度。
忽然,柳林的手机响,竟然是韩娜打来的。韩娜的语言很简单:“你到我屋里来一趟。”
柳林觉得要坏事儿。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慢慢走到韩娜房门前。他轻轻地叩门。韩娜说:“你进来吧!”声音就在门后。他慢慢地推开门,一眼看过去,床、梳妆台,都没有韩娜。他略一凝神,发现韩娜就在门后方向,那里有只大衣柜,韩娜就应该呆在衣柜处边的夹缝里。柳林进了屋,向衣柜那面望去。
“娜娜,咋回事儿?”
韩娜突然从衣柜后面蹿出来。天哪!她只穿着一件轻纱长衫,不要命似的奔过来,一把抱住了柳林。她紧紧地抱住柳林,放声大哭:“冤家,冤家,你害苦我了,害死我了!我再也不装了,我装不下去了!柳林,柳林,我爱你呀,我不能离开你呀!”
这变化太突然,柳林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怀里是女人柔软的肉体,他的鼻息中是韩娜醉人的香味。男女不同的因子、不同的激素,在空气中、肉体中、心灵中碰撞着,交汇着,翻滚着,柳林的身子索索地抖起来,他应该克制,他必须克制。他要完成任务,他要抓住凶手!
他想使劲推开韩娜,可推不开。韩娜好象做好了一切准备,紧箍在他身上。韩娜一定使用了什么东西,类似于春药之类的东西,迅速地蹿进柳林的大脑中,在周身上下做祟。柳林有些迷顿了,雄性的欲望被迅速地唤醒。高速膨胀。柳林再也忍不住了,再也控制不住了。十多年的饥渴,十多年炽烧的热情,在一瞬间冲破了道德、伦理、逻辑、规则的堤壩。虽然他的师傅是和尚,平素用清淡寡欲来教育他,用不逝酒色来点化他,用人伦之大防来熏染他,可他动物的本能还是奔涌出来。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在女人的喃喃细语中,他昏头昏脑地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女人激动的、渴望的神色中充满着幸福的混乱。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命运之轮开始向另一边转动……
五十三、当狗也要活着
柳林抱着韩娜,已经挨近床前了。一切都将在转瞬之间变异。可正这时,柳林的前胸处突然响起一种恐怖的声音。这声音极其难以形容,似乎直通心灵,具有着一种发聋振聩、醍醐灌顶般的作用。柳林与韩娜都愣了一下。两人的发愣都带着沉醉中的惊醒成分,都茫然地下意识地直视对方。
声音还在继续,声源就在柳林的身上!柳林首先清醒过来,他低下头,此时才发现怀里紧抱着韩娜,而且韩娜近乎于光着身子。柳林脸面颤跳,一种困惑像电流一般涌遍全身。他讶然了,自己咋会这样,咋糊涂了?
柳林着忙起来,嘴里竟然喃喃地说出:“对不起,对不起!”他把韩娜轻轻放到床上,像放一件珍贵的器物,那动作纯属习惯性的礼貌动作。
韩娜也似被声音所刺激,一时之时竟然松开了对柳林的缠抱,黯然地躺到床上,再没有声响。
两人都呆呆的,如中了魔一般,甚至不知身在体处。
声音渐次低沉下来,最后完全消失了。两个人都更加清醒了。柳林一个大转身,似乎要走,可又没走,而是软软地坐到沙发上。他一言不发,低垂下头,仿佛在费劲地思考。而韩娜,这才发现自己近乎于光着身子,少女的矜持与羞耻感,驱使她急忙去找衣服,囫囵吞枣地穿上。
声音没有了,两个人平静了。韩娜坐在床边,理智完全清醒,不安地看着柳林,柳林始终默然地低着头。韩娜困难地站起来,来到柳林的跟前,情不自禁地蹲在柳林的腿前,从下往上地看着他,宛如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小孩儿。
“柳林,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真心爱你呀?”
话闸打开,她开始絮叨,说了好多,越说越清醒,越明白。柳林则一直低头不语。韩娜抓住了他的手,他也没有反应。后来韩娜抱住柳林的双腿,呜咽起来,柳林还是不动。韩娜哭够了,委顿地坐在地上,柳林才长叹一声,慢慢转过头来,眼睛盯住了她。
“你,你是不是用了春药?”
她骇怕起来,抬头望着他,不敢回答。
柳林再次问话,声音变得重浊:“你告诉我,是不是喷洒式的那种,连你都受了蛊惑?”
韩娜流泪了,终于点点头。
“好了!”柳林缓缓地站起来,声音仍然是重浊的,“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记住,强扭的瓜不甜。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但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