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心理研究所
柳林回到书房里了。书房里白天没有人,也不设人。柳林坐下来,沉重地晃晃头。他知道,师傅再一次地救了他!那是师傅给他的一件电子器物,就挂在他的脖子处。当柳林的身体发生了特殊的变化时,那器物能够感应出来,并能及时报警。
师傅当时给他这件器物时,叮嘱道:“这是一件研究得极为到位的物件,敏感度很高。为师的没有别的想法,只能指望它能在你危难之时,给你以警报,让你能够清醒。”
柳林顺从地让师傅把器物戴到脖子上。
柳林这是第一次听到器物发出的声音。那声音真奇妙!这是什么声音呢,能把人从某种欲望或者说昏头昏脑中拉回现实?
柳林起身,慢慢地跪下来,对着南方缓缓地磕头。他用着泪音,轻轻地说:“师傅,请受弟子跪拜。弟子蒙你教育;你的大恩,永誌不忘。你教育弟子要‘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让弟子常存寡淡之心,常离酒色财气,常守人伦之防。弟子虽记于心,却失于行。今弟子犯了大忌,求师傅责罚。弟子一定会谨记今日之过,决不可再有下次。如再犯,必断指以明志!”
连连磕头。头磕在地上咚咚响。
柳林起身神情变得坚毅。
他眼睛望向屏幕,发现了异常。韩娜正在摇窗栏,脸上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窗户上的铁栏杆十分结实,她摇不动。她发疯了,泼了命似的用力摇,把窗栏杆摇得吱嘎吱嘎响。
后来,她不得不舍弃了摇栏杆,跑到床前,一下子把床单拉下来。她用牙咬,用嘴撕,用手拉,竟把那床单撕碎了。她选用其中两条,结成了一个圆圈圈。她的眼睛满是绝望与疯狂地满屋乱看,一眼看到了墙上方一个突起的钉子。她搬把椅子站上去,把套好的圆圈挂到钉子上。她圆圈圈套到自己的脖子上,毫不狡猾地踢开了脚下的椅子。
可是,钉子不吃劲儿,一下子滑脱了,她重重地摔到地上。她趴在地面上,哭嚎起来。哭声太大,三滑子和其他两个年轻人一起奔到楼上,进到书房里。柳林面色沉重地站起来,朝他们摆摆手:“你们下去吧,我来处理。”
几个年轻人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柳林慢慢踱进韩娜的卧室里,蹲到韩娜跟前,沉声说:“娜娜,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
韩娜抬起头,疯狂地叫:“我不用你管,你走,走!”
柳林用力扶起她来,把她扶到床上。她想挣扎,可哪里能挣过柳林?柳林把她按倒在床上,一字一板地说:“娜娜,郑华是替你死的吧,丽秋嫂子是为你死的吧,我是替你受伤的吧?这些都是仇恨,是你必须报的仇恨,对吧?”
韩娜侧身倒在床上,喊:“我不听,不听!”
“你必须听!”柳林强硬地说,“你现在活着的最大价值,就是引出杀手。只有你存在,杀手才会前来,我们才会捉住他,找到幕后的黑手,你才会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所以,为了报仇,你必须活着,忍气吞声也要活着,当狗也要活着,受多大的委屈也要活着!活着才是你的正道,你懂吗?”
韩娜这次没有喊叫,她偏着头,倒在床上,一头黑发散乱地披散开。她紧紧地咬着牙,眼里泪水滚滚。但柳林明白,她是听懂了。
五十四、用爱情谋杀
武国章住在跟他合作的“天洋公司”的招待所里。
招待所也如宾馆、酒店似的,只是到一楼的食堂吃饭时,他可以自由选择各类的饭菜,而不用付款。
招待所里的服务人员知道他是公司的大客户,都对他恭敬有加。
二楼他的房间里,有卫生间、宽带网的接口,他可以随便上网。
他躺在床上,对所有的事情全面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敢确定,他的身份还没有被人发现。他可以以隐密的方法行动,完成刺杀任务。
杀手的行动本来就是隐密的。
他唯一的缺撼是设备不足。他是提着一只行李箱进到中国大陆来的。行李箱里只装着简单的日用品,外加一台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因此各类安检都顺利通过。
“山峭,”联络人交给他这个任务时,称呼他的代号,“这是个很简单的活儿,对方的防备是小儿科。虽然价码只有二十万美元,但却是我反复替你要下来的,你权当到中国大陆旅行一次。到了那里,会有人将必要的东西送去,你听我的信息就行了。”
但武国章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能带自己所必备的东西来安城市,就相当于失去了最可靠的助手。他也不愿意被任何人掌握行踪。虽然送东西的人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在接收东西的过程中,存在着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在没有与韩娜、柳林认识前,他完成了两件活儿。第一件,就是取得装备。他坐在招待所里用电脑上网。联络人的信儿来了,是通过网上一个聊天室发来的:一个网名叫“猫三四郎”的人,拍了一张照片,下面留言是:“北三家子,堤坝南侧三里影相。”
“猫三四郎”是联络人的代号。照片是摆设,没有实质性意义。下面的留言,看起来像是照片上所拍摄的地方,实际上是指武国章要去取东西的地方。说的是北,其实就是南。说的是三家子,其实就是二家子。堤坝南三里,其实就是堤坝北二里。武国章知道,那东西一定藏在堤坝北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晚上,武国章装作遛街,开上一辆“天洋公司”给他配的“桑塔纳”小车,向安城市的南边开。果然,安城市的南侧市区与郊区相接之处,有道河,两侧全是堤坝。武国章车没停,穿过大桥,往南去。他敢断定,那个拿东西的人,一定隐藏在堤坝附近,看看来取东西的是什么人。他将车开出了好远,停在路边。他下了车,从柏油路面下去,越过一道壕沟,全是光秃秃的庄稼地。他在庄稼地上全速前进。
这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不能让任何人认识他。如果他的行踪被人掌握,那他就有可能随时处在危险中。
庄稼地很不好走,绊绊磕磕的。但他的鞋是皮鞋,底部十分结实。因此,他能够在任何不好的地面上快速行走。大地黑乎乎的,他的眼睛却能够看清周围。这不是特异功能,而是他长期锻炼的结果。他终于来到堤坝边。他趴下身子,往四外看,看不见什么身影。他尽量听,也听不到任何可疑的声音。可他还是很谨慎,四肢着地爬行着,来到堤坝处。他看见了一个大布袋,就放在堤坝的根处。他仍然趴着身子,将那个布袋子勾过来,挎在肩膀上。布袋子好沉,令人不舒服。他趴着离开。
他挎着布袋子急促地走,一刻也不停。来到停车的地方,他已经浑身是汗。他直起身子,急速到车上,将车开走了。
他进了城,绕了一个大圈儿,将车停在一处公园的角落里。这里很黑,没有人。他按亮车顶灯,将袋子打开,吃了一惊。袋子里东西的原始性令他不安。里边有不同型号的监控用具、跟踪仪,还有红外望远镜与普通的望远镜,有毒药、短刀等等,一把小手枪,还有一梱看起来像炸矿石所用的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