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有张脸
火苗子一下子就腾了起来,黄福瞬间就被火苗给笼罩了,情急之下,黄福一把就把张翠翠推开,大概是怕身上的火引着了张翠翠,他赶紧想把自己身上的棉服扯下来,可手已经被火烫的起了泡,只得咬着牙硬来。
谁知道那小鬼却是发了狠,一下子冲了上来,抱住了黄福的腰,黄福的两个胳膊使命的锤,可那小鬼就是不松手,这下子黄福的衣服很快就着到了里面,火苗子几乎把他全身都烧了,黄福在想起水缸就在不远处,就想跑过去,可那小鬼却又抱住了他的腿,此刻再解衣服已然来不及了,皮肤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惨叫中他还想倒地滚灭火苗,可还没滚两圈,整个人就不能动弹了,张翠翠就这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火苗给吞噬了,那小鬼一脸得意地看着张翠翠,似乎下一步就要对她下手了,刚才那些跑出去的妇女此刻带着人也来了,大家一看地上的黄福被火苗给吞了,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再一看张翠翠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更是骇然,一时间居然没人敢上来,张翠翠此刻心如刀绞,没想到这大年夜自己的丈夫居然被小鬼活活折腾死了,要说李长善的心狠,这小鬼毒起来更是没有人性。
紧急时刻,张翠翠后知后觉,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和自己的哥哥学过行里的手艺,虽然没什么通天的本领,可是一些基础的抓鬼行当她还是了解的,她一想到这里,就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想到,现如今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大概是这手艺在自己脑海中沉睡的太久了,可她又一想,既然丈夫死了,那她就一定要报仇。
于是就赶紧站了起来,那小鬼见张翠翠有了动静,就想再观察观察,他知道张翠翠和这里所有的人都看不到自己,因此不免有恃无恐,张翠翠飞速的在案板上转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一只盛满了鸡血的碗,村里每年过年基本都是吃公鸡,因为母鸡留着还能下蛋。
她想都没想,就把这碗鸡血泼了出去,接着又抄起了一把刀,这刀口上还有血,十有八九就是杀鸡刀,那些鸡血在空中停留不到一秒,就泼到了站在原地的小鬼身上,这下子,四周围的人都惊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被公鸡血泼了后的小鬼原型。
那些妇女再次吓得哇哇大叫,他们身边的男人一瞬间就明白了黄福为什么会惨死,但是依然没人敢上来给张翠翠帮忙,张翠翠见小鬼已经显形,一下子就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小鬼的衣服,紧接着就手起刀落,还没等小鬼叫出声来,就把那小鬼的头砍了下来。
这时候,那些围观的女人中已经有几个昏了过去,剩下的,也是哇哇大叫着四散跑开,那些男人也没什么胆色,看到这个情景,也赶紧脚底抹油,转身飞快的跑了。
张翠翠就一刀一刀,剜出了小鬼的眼睛,割下了小鬼的耳朵,把他身上的零件也一件一件的剁了下来,那杀鸡刀切鬼比切豆腐还容易,等张翠翠切完那小鬼,每个零件就都慢慢变淡,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此前李长善挖出小鬼眼睛时张翠翠觉得恶心无比,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发了狠居然把这个小鬼给活活剁了……
☆、第56章 照片背后
就这样,张翠翠为自己的丈夫报了仇,可是她内心深处却格外痛苦,我瞅了瞅嘴角歪斜着的她,知道这些年张翠翠一定遭受了很严重的心理摧残,自己心中也有点不忍。
只听张翠翠咬着牙根说:“后来我想了很多,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是将心比心,那个小鬼本来就是枉死,死后又被我给剁了个魂飞魄散,他是杀了我的丈夫,可是却也是因为我吃了他的眼珠……”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都怪那个李长善,要不是他,也不会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一听敢情张翠翠把这一切的错都归结到了李长善的身上,不过细细一想,确实是这李长善招惹了小鬼,之后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要是真要找一个罪魁祸首,只能是他首当其冲。
安易听到这里,也是表情凝重,谁也没有想到,我们面前这个老太太却有着这样悲惨的命运,这么说来,她丈夫死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确实可怜。
张翠翠接着说:“自打那事以后,村里的人都把我当怪物看,我本来就是外地远嫁来的,自然不受大家欢迎,不过改革开放后,村里的气氛也变了,当初的人都慢慢变老,有些人的心也化了,这才又接纳了我,哎,总之这些年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我现如今也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就等着去阴间见我那短命的丈夫去了……”
安易站了起来,瞅了瞅张翠翠说:“那您和张天森就没了联系?”
张翠翠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说道:“后来我侄子也听说了我的事,他也后悔当初带李长善来,据他说,他后来和这个李长善就很少来往了,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我那可怜的侄子现在也走了,哎,我在这世上的亲人都死完了……”说罢又垂下泪来。
我瞅了瞅张翠翠,虽然她的故事让我们对这个李长善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却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想到这里,我就快步走出了屋,李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溜达,汪子和张翠翠家的狼狗看上去似乎已经成了朋友,正抱在一起撒欢呢。
我问李老爷子是否有印象,李长善早年间曾经来过一次福建,李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那小儿子从小就很独立,我也不怎么管他,早些年他折腾些小生意,也算走南闯北,不过要问我他具体去过哪些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听完李老爷子的话我突然就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被我们遗漏了,这李长善当年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按照张翠翠的说法,他和张天森在此地待了足有小三个月,他一个生意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生意就这么白白放三个月,想到这里,我就再次走进屋子里问张翠翠:“当年李长善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自己要做什么生意?”
“生意?”张翠翠看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似乎有什么记忆,只听她说道,“你要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当初这个李长善说自己是个生意人,是听说福建安溪的铁观音不错,大概是想顺道贩到西北挣点钱,可是后来……”
说到这里张翠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接着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丈夫还陪他们去询了价,可是好像是因为当时价钱没谈拢还是怎么样,这生意就没做成,不过我记得他有那么几天老往老候家钻……”
怎么又冒出个老侯家?张翠翠解释道:“这个老侯家当初就剩下一个儿子,由于他家是地主成分,所以家里其他人在几场运动中都死绝了,这老侯家就剩下了候钢这么一个人,还是当年逃到了西南国境线才活了下来……不过据说,这家伙后来贩毒,村里的人都不和他来往,再后来就不知道什么原因暴毙死了,我估计是抽大烟抽的……”
一说到毒品,我和安易立马就精神了,此前我们调查得知,这个胡良可是兰州一带的大毒枭,而在我们的印象中,这个李长善一直是个比较本分的生意人,对胡良的毒品生意并不知道,如今他又和这个侯钢扯上了关系,难不成那时候他在这里搭上了侯钢这条线,而且这张翠翠也说了,候钢可是从西南边境上逃回来了,据我所知,那里可是贩毒案件最密集的地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