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秘密
最终,这段不道德的私情,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做了注脚,我听说周栓和他老婆是自由恋爱,当初他为了追求他老婆可没少花心思,是有过轰轰烈烈情爱的一对,可是长年无味的婚姻被琐碎的柴米油盐消磨着,他耐不住无聊烟火的寂寞,寻了一回欢,这一脚踏出去,想再收回,结果就付出这般惨重的代价。
周栓的老婆到底有多绝望,有多恨,没人知道,只知道她最终用了最狠决的方式报复了周栓,那个拳头般大小的伤口流出的血,彻底淹没了周栓的一生……
周栓疯了,他抱着他老婆的身体不让入殓,晚上抱着睡,白天就抱着傻坐着,谁过来劝,他就拿着棍子砸谁,为了怕尸体腐烂,邻居们就买了许多冰块放进他们的卧室,可是终究耐不住炎热的天,这样坚持了不到十天,浓烈的尸臭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最终无奈,给周栓饭菜里下了药,让他昏睡过去,才把他老婆入殓下葬了。
可是周栓醒来之后,早已忘记了老婆已死的事,挨家挨户去寻找……
那画面,人人见了,都心酸地红了眼睛。
卫园的死,一家人都非常伤心,少亡鬼,没有葬礼,也不能入祖坟,当天晚上,就挑了一块空地埋了,冷冷清清地,让人倍感凄凉…
“这一死,也好,不然也得死,杀了人家的儿子,还能有活路吗?”公公抽着烟,眼泪滴在粗糙的手背上,颤抖着声音有一句没一句说。
婆婆靠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正前方,喃喃念叨,“白养了一个女儿,被周栓那个杀千万的给毁了……”
卫知行低头,默默不语,那天卫园就死在他面前,他的怀里,这两天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卫聪终于回家了,蹲在地上手抱着头,闷闷地说:“真没想到,没想到啊,卫园还真有勇气,真没想到……”
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大家都忙着伤心,他这番胡话也没人理会。
本想留在家里陪伴着卫知行,可是自从上次婆婆责怪我知道卫园与周栓的事没有告诉她之后,她对我总是非常不友好,这下卫园死了,看我的眼神更恨不得杀了我,好像我是杀死卫园的凶手。
她痛失女儿,处于极度悲痛之中,我也不好与她争论什么,只能避开她,免得触发更大的矛盾。
回到村长家,村长一家唏嘘不已,都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如此惨烈,出乎了所有的意料之外。
我想,这世间最具毁灭性的爱恨大都与爱情有关,卫园被欺骗,激发了她骨子里的狠决,爱而不得令她终于走上了不归路,而周栓的老婆因为现实与期待的落差导致她绝望生恨。
周栓玩弄卫园,卫园还击,以他一家人的幸福安宁以性命,能指责谁或同情谁呢?周栓可恨,少女更可恶,最可恨的是人心和无从约束的欲望。
“这两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回到房间里,周牧跟了进来。
我无奈地摇头,“没有,你急了吧?”
周牧自责地说:“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简直超乎人的意料,可是我们毫无进展。”
“你推测说那个人的目标可能是周栓或其家人,也有可能是卫园,现在这些人全在罗网之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针对谁了。”想起这几个人的惨烈,我心情万分沉重。
“我想这个人一定就是他们身边的人,一定是!我们要怎样把他找出来呢?”周牧的眼睛发红,自责让他有点情绪失控。土找史弟。
“周牧,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我们多想了,卫园这件事是个意外,是真正的意外。”遇到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虽然卫园不讨人喜欢,可正值豆蔻年华,人生有无数种幸福的可能,这样的结局不应该属于她。
“不,不是我们多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周牧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无力改变他的看法,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秋惠婶好像是病了,总是莫名其妙地头晕,精神恍惚,还总忘事,周牧要带她去检查,她总不愿意,说是年纪大了,可能睡眠不好,过段时间就好了,见她无大碍,周牧只好随她。
周伟和周牧本来就交好,难得周牧回来一趟,这段时间汤琳琳和周伟来周牧家比较勤快,有时候还会留在周牧家吃饭,我和他们也渐渐熟悉起来。
汤琳琳不再开我和周牧的玩笑,但会暗示,有时候拿着好吃的送到我房间里,说我们都没想起你,还是周牧提醒的,要么就说,周牧特意留给你的,总之周牧明里暗里都是体贴入微的关心着我,时间长了,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和卫知行的关系仍是淡淡的,我们相敬如宾,少了从前那份坦率火热,沟通更少,见面也不频繁,他家里出事,我能体谅,也没多说什么。
再见陈婆婆是卫园死后的第三天,我在周牧家后面遇到了她,青娘娘庙修缮完毕了,她过来看看,走累了就坐在周牧家后的石头上歇息了一会儿,我正好看到。
“阿婆,这么巧啊。”我主动上去打招呼,顺势坐在她身边的另一块石头上。
她看看我干净的衣裙,提醒说:“地上脏。”
我笑笑:“没事。”
陈婆婆不再看我,独自坐着不语,过了一会儿,我问:“不然我送您回去吧?”
陈婆婆没推辞,我扶着她站起身,向她家走去。
她家的大黑狗这次见到我倒没有露出凶相,只小黑眼睛巴巴地看着我,陈婆婆见了感叹道:“连条狗都识好歹人,有的人啊,连条狗都不如。”
我没接话,把她扶坐在凳子上。
刚落座,就听见大黑狗突然发了疯似的叫起来,陈婆婆喝骂道:“大黑想死了吗,叫什么叫?一边趴着去。”
大黑狗还是叫个不停,我忙出来看看,就见卫知行和卫聪正朝这边走过来,卫聪远远地就对着大黑狗呲牙咧嘴做鬼脸,还拿砖头扔他,大黑叫得更凶,几乎要挣断铁链冲上去。
卫知行笑道:“陈婆的狗长得真是威风,这么大个儿,像条狼一样。”
大黑那个疯狂劲儿,真是非常吓人,我忙退后了点。
卫聪丝毫不惧,对着大黑骂道:“想咬我?嗯?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炖肉吃。”
“它怎么这么讨厌你呢?”我笑问,第一次见我,大黑只是低声呜咽了两句,也没这么凶啊。
陈婆婆在房间里问:“是卫聪吧?罕见有人这么招大黑恨,他总撩着它,上次拿炮仗炸了大黑的屁股,烧糊了半个屁股了,别说是条狗,是个人也不能放过他啊。”
二人这时候已经进到陈婆婆的门里,听见陈婆婆的念叨,卫知行对卫聪说:“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调皮,连条狗你都不放过。”
卫聪无所谓地说:“闲着无聊玩玩。”
卫知行进了陈婆婆的家门,两步跨到陈婆婆面前,蹲下身子,“陈婆,我是行子,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