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头刀
[悬疑惊悚] 《诡头刀》作者:布偶人【完结】
简介:
我表面上是一个新闻记者,但家里有一把传了三百多年的鬼头刀,我因此接触到了普通记者接触不到的种种灵异现象。
什么是鬼头刀?古代侩子手用来砍下犯人脑袋的大刀叫鬼头刀。
回首一生,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也是一把鬼头刀,或者诡头刀。
☆、第1章 百毒庆生糊
我叫云炎燚,是一个地方电视台的新闻记者,已经数不清见过多少凶案现场或者灾难了,脑海里多的是面目全非的尸体。
做记者也有灵异忌讳,尤其是现场报道记者或摄影记者,譬如在意外现场不能说“好恶心啊”之类的对死者不敬的话,不然“他们”有可能会缠上你。
谋杀仇杀、意外死亡、自然灾害、家庭惨剧……八年从业时间不长,但我已接触过太多的悲剧,看见了太多常人看不见的事物,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
我是一个凡事讲求客观公正的新闻记者,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的世界里还有许许多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甚至科学的眼光还无法发现那些存在。
我想要说的正是那些无法被报道的、隐藏在真相之下的因果或者结果,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活在社会群体里,该有一颗敬畏之心。
我是一个有点特殊的人,那一点特殊源自我的家庭背景,源自于八年前那次死亡,那时我还是广州大学新闻传播系的大三学生。
我叫云炎燚,名字里有六把火,从小学开始已数不清惊呆了多少老师同学,外号火烧云。
名字是我爸给起的,八岁以前我为了这名字跟他闹过好几次,还离家出走,兜里揣着五块钱从大山里的东河村走到了镇上,在桥底过了一天一夜,后来小伙伴张大虎找到我,说我爸去世了。
我当时就懵了,前天还脸红脖子粗抽了我两鞭的那个人,去世了,怎么可能?
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到东河村的,但我爸确实去世了,奶奶和村民们都说是突发心脏病而死,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被我气死的。
但奶奶并没有责怪过我半句,一如既往地疼爱我。
我爷爷也去世得很早,听说是在我爸十岁大的时候就去世的,而关于我妈,我每次问起爸或者奶奶他们都没好脸色,后来听张婶说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拿光家里的钱跑了。
在东河村里,我家有些异常的地方,譬如我奶奶,她叫吴文倩,是村里唯一会写字的人,有学问,年龄比我爷爷还大十岁,三十几才生下我爸。
奶奶很神秘,每年出远门一两趟,短点的就一两个月,长一点的大半年都有,但每次都带回来一把钞票,这事发生在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奶奶身上实在让人惊奇。
还有,我每年生日的时候,家人都一定都会陪着我,八岁以前是我爸,八岁以后是奶奶,会给我做好吃的庆生,在山沟沟的东河村里显得特气派,每年都把张大虎羡慕得流口水。
但张大虎不知道,我每年生日都要先喝一大碗乌黑腥臭还带有火灰味的浓稠庆生糊,后来到镇上读初中,到县里读高中,奶奶依然勒令我生日那天务必请假回东河村庆生,依然要喝那一大碗臭气熏天的东西。
奶奶很迷信,家里的线装旧书多是介绍趋吉避凶或者驱邪捉鬼的,庆生糊多半也跟趋吉避凶有关,连带着我也看了不少那些书,但从不当真。
我读高一时按耐不住对那庆生糊的好奇心,提前一天请假回东河村,一直躲在张大虎的房里,我要看一看奶奶到底弄的那碗是什么东西。
我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十五,正逢月圆之夜,且是子时出生,所以每年的六月十四晚上十二点后我喝完那碗臭东西才能睡觉,第二天起来才有大餐吃。
那一年例外。
2003年农历6月14,早上9点多,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张大虎匆匆回屋对我说:“出门了,你奶奶挎着个布袋往蜈蚣山去了。”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本来怀疑那碗液体是鸡血鸭血混合什么东西做的,所以一直叫大虎留意我家里有没有杀鸡杀鸭,结果他却来跟我说奶奶出门了,还是去那遍布瘴气毒虫的蜈蚣山。
张大虎拿了家里的一把柴刀防身,带我去追奶奶。
在山脚下,大虎拿出一包防毒虫的药粉洒在我们两人身上,然后沿着我奶奶上山的方向追去。
虽然是盛夏时节,但山上依然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发现潮湿的山地上躺着两条拇指大小的死蛇,俱都被拧掉了脑袋,大虎蹲下看了一眼,说道:“伤口还有血迹,应该才死没多久。”
没多久,我们接连发现了十几条小蛇尸体,全都被人拧掉了脑袋。
“像是有人在收集蛇血,会是婆婆吗?”大虎略显紧张地看着我。
“我怎么知道?”我弱弱地说道,想到以前喝的可能是蛇血,想呕。
但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不久后,我们接连发现了成群死掉的蝎子、蜈蚣、蟾蜍、花蛛等毒虫,据大虎的观察所得,俱是被人取血。
我越来越害怕,身体渐渐冰冷,最终没有勇气再跟下去,拉着大虎下山。
我中午时回到家里,奶奶黄昏时分才回来,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个保温瓶随意放到柜子上。
我问奶奶刚才去哪里了,她说去地里松土了,然后问了我在学校里的情况就去张罗晚饭。我偷偷拧开一丝保温瓶,分明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但我没有多问奶奶,帮忙做了晚饭,然后回房看书,直到将近十二点时,我蹑手蹑脚来到奶奶房外,透着木板门缝隙往里看。
奶奶打开保温瓶,从床底下拿出三张符甩了甩,那三张符篆便莫名烧了起来。
奶奶把烧着的符塞到保温瓶里,蓬,火苗蹿出瓶口两公分高。
她盖起保温瓶将其来回颠倒几次,然后再打开,往桌上的海碗里倒出漆黑的浓稠液体来。
我当时害怕得浑身发抖,原来我这么多年来喝的庆生糊是这么来的!
我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到房里,心乱如麻。
家里古老的八卦钟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十二响之后,头发灰白的奶奶端着海碗推门进来,慈祥地对我说:“炎燚又长大一岁咯,来,先喝庆生糊。”
我当时浑身冒冷汗,但房里的灯光很昏暗,奶奶并没有发现,我端着海碗,表情僵硬地说道:“这个有点臭,我到外面去喝。”然后就往门外走,奶奶也跟着。
刚出门,我故意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把一大碗庆生糊洒在了石渣小路上。
“混账!”奶奶一声大喝,我回头一看,她已快步回屋去,显得火急火燎的。
我惴惴不安地回房睡觉,想着明天再好好哄一哄奶奶就是了,但那天晚上做了噩梦,梦见一大堆的妖魔鬼怪要吃我,危险时刻,奶奶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挡在我前面。
那天半夜里我发高烧,达四十度的高烧,张大虎背着我跑了两个多小时山路到镇上就医,我才险而又险地捡回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