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病好了吗
格洛尔笑:“克、莱、门、特?”
克莱门特闭了嘴。
他举起双手,眉眼温顺地表示只是玩笑。
这件事情姑且就算这么过了。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格洛尔明白自己这会儿的心情其实并不差。他简单两句话解决了这些收藏品的去向之后,很快想起了他答应了克莱门特的条件。
格洛尔陛下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他巡视了一圈房间,发现在让克莱门特收起他的“收藏”和相框之后,整个卧室就几乎不剩什么别的东西了。
“唔,还算干净。”格洛尔对于他今天晚上的住处还算满意。
克莱门特见他不再追究,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格洛尔今天实际上非常疲惫且困倦,几天高强度工作积累下的疲劳在今天精神轻松下来之后尽数爆发。现在他恨不得立马躺上床睡觉,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先洗漱一番。
浴池很快就被准备好了。
格洛尔泡澡,克莱门特便需要在浴池外等着。他从后勤侍从的手中接过换洗衣物,在椅子上坐下。
换做平时,他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处理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今天他没这个兴致。
他的双肘抵着膝盖,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紧闭着的浴室门外,脑海里想着的全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克莱门特的目光微微涣散,有些走神。
他原谅了自己。他没有追究。
上将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试图从中理出什么逻辑线出来。
可是想来想去,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念头的诞生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白中又透着微红,似乎畏惧却又期待着什么。
走神了许久,他忽然回过神来。
“草。”他狠狠一拍自己的额头,低骂一声。
果然是酒精上头,看来王宫的酒还真不能小觑。
陛下什么事都做得慢。
吃饭慢,走路慢,说话也喜欢慢吞吞的。泡澡同样如此,二十分钟起步,再慢甚至得用上半个多小时。如果算上洗完之后的穿衣干发,那必定就是一小时起步。
克莱门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后,低头看了眼时间,陛下已经在里面待上半小时了。
应该快了。他想。
然而这一等,就是十五分钟。
他忍不住起身,按了一下请求通讯的按钮:“陛下?”
松开按钮,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应。
他紧紧拢眉,再次按下按钮,音量提高:“陛下?”
没有回应。
上将神情一凝,立马拿出管家专属的□□,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浴室,空气中的潮湿便扑面而来。
他快步走向中间的浴池,围着一圈的帘子内,瘦弱的黑影在池边影影绰绰,没有动静。
克莱门特心中一紧,无数种猜想瞬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唰”地一声掀开帘子!
“陛……!”
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定定地一动不动。
金发天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陛下一手放在腹上,另一手随意地放在身边。他的脸颊微微侧着,闭眼靠在池子边缘,胸膛缓慢而均匀地微微起伏。
翅膀已经完全湿了,羽毛被水珠连成一片,张开着被靠在身后,像是一床羽毛毯一样。
浅金色的细发上面带着水珠,非常缓慢地向下滴着。细长微翘的睫毛上也沾到了一点水,显得湿漉漉的。
温热浴池带着蒙白水汽缓缓上升,将眼前的场景遮得朦朦胧胧。
克莱门特定定地在浴池边站了几秒钟,极其缓慢地将手从帘子上放了下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浴池里的少年,思维慢了好几拍。
直到一滴小水珠终于从金色发梢上落下,滴入水面,荡起一阵微小的波动,克莱门特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着:
啊,他睡着了。
克莱门特保证,自己经受过的意志力考验从来没有哪天会像今天一样这么艰难。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格洛尔抱到一旁沙发上的。当克莱门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衣服上已经沾湿一片。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身体的血液就已经完全沸腾,心脏躁动不安地砰砰直跳。
这样的感觉,比起在战场上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更加让人难以平静。
如果一定要找个对比……
那大概只有十年前的那场初见,可以与之相媲美了。
上将的目光定定地钉在格洛尔的脸颊上,他的皮肤非常白皙,看上去非常细腻,肌肤底下微微透着好看的粉色,精致得如同娃娃一般,如果说造物主有自己的意识,那在创造格洛尔陛下的时候必然对他倾尽了偏爱。
偏爱……是啊,陛下就是这么一位该被世界偏爱的人。
克莱门特想,就连自己这种前半辈子从没得过这**般世界半点好意的人,都能心甘情愿地承认这点,那这大概就是真理了吧。
克莱门特的喉结深深滚动,无人知道他此时的呼吸究竟有多么灼热而热烈。
他像是被夺走了灵魂一样,眼神迷离而痴恋,指尖悄无声息地触碰到脸颊侧面。
可没等来得及再干些什么,怀里的少年忽然动了动睫毛。
“唔……”
格洛尔幽幽转醒。蓝澈的眼睛里带着刚刚醒来的水雾,湿漉漉的,带着些刚刚苏醒的茫然。
克莱门特的手指立马像是烫着火一样,反射性地收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阳了,这几天就让可爱的存稿箱君陪着大家吧(安心地拍拍存稿箱)
第34章 浴室
入眼的是浴室内高远而宽广的天花板。
格洛尔茫然地眨了眨眼, 缓缓将目光转移到了身边的男人脸上。
上将低着眼睛,面色认真地为他裹着浴巾。
但是格洛尔反应了两秒,还是对眼前的场景充满疑惑。
“克莱门特……?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皇帝的声音微微沙哑,松脆酥软, 语速比平时还要慢上一截。
“这个问题得问您自己, 陛下, ”上将的声音富有磁性,沉稳无比,“既然醒了, 自己擦擦头发?”
格洛尔刚醒过来, 脑子还有些蒙蒙的。
他反应了一会儿,慢吞吞地伸手接过浴巾。但是浴巾的重量太重, 格洛尔拿不稳, 啪地一下,大部分就掉在了地上。
格洛尔眨了眨眼,无视了浴巾掉在地上的部分,拉着剩下的部分往头上擦。
说是擦头发,倒不如说是拿头发去蹭毛巾。
蹭没两下,他的眼睛又挣挣扎扎地闭上了。
只有脑袋还靠着惯性慢吞吞地蹭着毛巾。
蹭着蹭着, 格洛尔就感觉手上一轻。
他茫然地睁开眼, 只见浴巾已经到了克莱门特的手里。
上将随手将浴巾扔到了沙发一角,弯腰翻动旁边的矮柜, 拿出了一条新的浴巾。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蹭湿一半,内衬上多了一大片不规则的暗色, 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样潮湿而闷热的浴室中, 克莱门特上将却套着一件宽大的外衣, 外衣下方的拉链还被拉了四分之一。
“我来吧。坐着别动。”
克莱门特坐在格洛尔的身边,一手扶着肩膀不让他倒下去。
“噢,好。”格洛尔半醒未醒的时候看上去乖巧地很,说不动就真不动了。
这样乖巧安静的样子,让克莱门特在努力克制着自身欲望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浅金色的细软头发还在向下缓缓地滴着水,翅膀被浴巾隔在了外面,滴滴答答的。他的双脚裸露地交叠踩在地毯上,脚趾大概是有些冷,无意识地蜷缩在了一起。
“冷吗?”克莱门特忽然问。
“嗯?”格洛尔迷茫抬头。
男人声音微哑:“我说您的脚。”
五指又缩了缩,困倦的帝王随口应声:“啊,大概吧。”
克莱门特低头盯着他的脚,将这个小动作收入眼里。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几乎没有多加思考,手上浴巾翻飞,直接将格洛尔的脑袋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