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阴
有胆小的女生手捂在胸口,做害怕装。
“你们知道啥啊,我妈说了,这就叫该死,该着那么个时候,那么个死法。”
大家你一句他一句,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只有我和胖子埋头不说话儿,不是我们不八卦,不好奇,是因为在目睹了王新磊那惨状后,我们实在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嘘,不要说了,老师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班上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老师想来是知道了大磊的事情,眼神往他空空的课桌上瞟了一眼,有些许不忍之色。
之后又瞅了瞅最前面一排,最中间的一张课桌,问道:“王巧巧怎么没来?有谁怎么王巧巧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班上一片沉默。
肯定没有人知道,这个王巧巧,和班上谁的关系都不好,谁会知道她的事儿啊。
“那我们先开始上课……”
“老师,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有点儿事,所以……”
这时,门外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女孩儿,她站在门口,的声音怯怯的,个子矮矮的,长的瘦瘦的,头发黄黄的,整个跟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似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二年级的小孩走错了教室,可她确实是我们班的,她就是王巧巧,比我小两岁,成绩特别的优秀,连跳两级,愣是从三年级跳到了五年级。
可她好像和班上的同学都没啥共同语言,总是一个人默默无声的在那里也不知道干啥,总之也不见她多么努力学习,可考试的时候,却总是双百,这难道就是天才?
也因此,班上的同学们都不太喜欢她,轻轻松松就能拿好成绩,大家心里难免有点羡慕与嫉妒。
“没事儿,快进来吧!”老师笑笑说道。
“老师偏心眼。”
“就是,要别人早出去罚站了。”
大家不满的小声议论着,而我却恍然看见王巧巧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
在学校的时间总是枯燥无味的,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中午吃完饭的时候,胖子忽然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了操场,问我:“问天,你有没有觉得王巧巧很奇怪?”
我点点头:“她确实是挺奇怪,每天闷声不语的,学习却那么好……”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这个。”胖子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继而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才又说道:“我觉得大磊的死,跟王巧巧有关系。”
我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胖子,我水都没来的急喝一口,就被他拖到这里,他却跟我说这些个不着调的话,“你有病吧,你整天神神叨叨的也就算了,或者说,你怀疑别人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怀疑这个‘豆芽菜’你瞅瞅她瘦弱的跟个纸片子似得,她能干啥?。”
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大磊出事前一天,不是星期六吗,白天的时候我和大磊去河里抓蟹子,王巧巧去河边找他,很着急的让他跟她走,大磊不走,她就威胁他,说不走要把他抄她作业那事告诉他妈,大磊无奈,就走了,边走还边骂道:“你他娘的才要死了呢,你全家都要死了。”
当时我没整明白他这话是啥意思,还当是他骂我,我还气呼呼的跟他屁股后面骂了他两句。后来他出事了,我才想起这茬来,你说会不会是王巧巧威胁过他,说过让他死的话,所以他才会这么说的啊?
听了胖子的话,我也愣住了,如果真是那样,那肯定是王巧巧跟大磊说过什么……
上课铃响了,我们顾不得再讨论,匆匆往教室跑去。
那一下午,我的心都没在学习上,我总在想中午胖子跟我说的话。
一般别人说什么,你会回一句,你他娘的才要死了呢?
我一直在琢磨,最后我琢磨了出来,肯定是王巧巧跟大磊说过“你要死了。”大磊才会回她“你他娘的才要死了呢。”
可王巧巧怎么会知道的磊要死了?是王巧巧害死了他?或者她知道有人要害死大磊,所以跑去告诉他?可大磊不信,后来就死了。
我越想越心惊,难道大磊真是被人害死的,这么想着,我课都上不下去了。
如坐针毡般熬到了放学,我和胖子匆匆的跑出了教室,我俩跑到无人的地方,胖子拉着我道:“怎么样问天,你觉得她有没有问题?”
我点点头:“好像是有点问题。可能真被王大嘴说着了,大磊是被人杀死了之后,才丢进窑炉里烤的,而王巧巧可能是凶手,或者她知道凶手是谁。”
“那咋办?我们要不报警吧。”王胖子提议。
“你傻啊?你又不知道凶手是谁,你报警咋说?再说了,人都烤成那样了,昨天又下葬了,警察来了估计也找不出证据了?”
“那我们直接去问王巧巧,看看她怎么说。”胖子提议。
我对他都快无语了,没好气的道:“你怎么问?就问她是不是你杀了大磊?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
这人就是不经说,我俩正说着王巧巧呢,她远远的就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抽抽搭搭的哭,一幅很难过的样子,我才想起,今天早上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眼圈红红的,好像也是哭过的样子,她哭啥呢?为了大磊的死伤心?内疚?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王巧巧忽然拐了弯。
我们是一个村的,那不是我们放学回家的路,她这是哭着要去哪儿?我和胖子对了一个眼生,俩人不谋而合的跟了上去。
☆、第046章 白泥洼的乱葬岗
那条路是从村子径直往北走。
白泥洼多山,山路崎岖颠簸,一点都不好走。
常年锻炼,这点路对我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就是苦了胖子,没走几里地,他就走不动了,呼哧呼哧的直喘,就跟在肺里装了个风箱似得。
“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家,跑到这荒郊野外干啥?这天都快黑了,坡地里也没个人儿,她就不害怕?个子这么点儿,咋走的还这么快呢。”胖子停下,双手叉着腰粗喘。
我也有些心急了,不知道她还要走到几时,放学不回家,回头叔还不定想啥法子惩罚我呢!心里想着回吧,可转念又一想,已经跟到这里了,也是越跟越好奇,还想着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回去还是跟着,这一时心里拿不定主意,于是我问胖子:“我们回去不?”我心说,他说回去就回去,他要说不回去,那我就豁上回去挨顿打。
“都跟到这里了,回去不就前功尽弃了吗?”胖子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甩开膀子又往前撵。
我们俩又跟着王巧巧走了大约两里地,翻过一座山头,前面是一个下坡,坡下一处凹地,挺深。细看凹地里竟是大片大片的坟,坟地里稀松有一些腐朽的老树,鬼手般张牙舞爪的枝节上,挂着一些破败的白布条,白布条在微弱的风中幽幽摆动,如同当年吊在‘霞’家门框下的那半根麻绳。
我第一反应:“这是哪儿啊?”第二反应:“这就是白泥洼的那片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