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阴
叔点点头,说道:“我曾经看过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各种古怪的,世人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胎里僵’就是我自那小册子中看来的,‘胎里僵’又被称作‘僵胎’或‘石胎’,是男精女血所孕育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却像块石头,一块能在娘肚子里渐渐长大的石头,直到妇人,‘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时候,妇人就会因为难产死掉,因为石胎根本就生不出来。
这样的事情,若在民间发生,人们多以为妇人是因为难产而死,死了就连同婴儿一起埋了。可册中记载,在明朝期间,有一户姓崔的大户人家,崔家家财万贯,却三代单传,到了第三代孙子成年,家主崔老爷,给他孙子纳了三房,只为延绵子嗣,使家中人丁不在稀薄。
可是成亲三年,三房妻妾怀了一茬又一茬,却无一人有所出,都是半途肚里的孩子便莫名其妙的小产了。宏扔扔巴。
崔老爷为这事急的,吃不下睡不着的,‘先生’也请了不少,可看着都是摇头,说他们这一脉,到他这一辈儿,就绝了!
崔老爷子不信这个邪,家中,祖坟的风水都请高人给改了,民间保胎,助生育的方子,只要是能打听到的,都讨来,照着做,后来还放出话来,谁先生出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继承崔家一半的家产,后面再生那些个,生多少,家产都只能平分。
他这么一说,不光他自己着急,连那些妻妾都急了,各自凭借一切关系,打听‘稳胎’的法子。
后来,也不知道是那些法子管了用,还是老天被他们家求子的虔诚心所感动,总之,大太太怀孕后,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小产。
一家人高兴啊,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十月怀胎说块也快,转眼就到了生产的日子,崔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可大太太那孩子,却生了三天都没生下来,后来她失血过多,精疲力尽惨死了。
崔老爷说,人死了就死了,孩子必须得取出来,那可能是他家唯一的后人了。
于是家里请来郎中,剖腹取子,可取出来后,全家人都惊呆了,那哪是个孩子,竟然是一个硬梆梆的人形球,那球的表面倒像是肉,可却跟石头一样坚硬,怪不得产不下来。
家人都害怕了,说剖出了一个怪婴,这可不吉利。
可崔老爷很果断,石头也得抛开看看,郎中不敢掌刀,他就亲自动手,把那壳慢慢的剖开,没想到,剖开那层壳子后,里面竟真有一个,与常人无异的小男婴!
那小孩毫无疑问,成为了崔府的小皇帝,取名‘石玉’,石中之玉的意思,可自打‘石玉’出生,崔府便开始日渐衰败,先是生意巨亏,随后发展至家人莫名病倒,横死等。
☆、第082章 搬救兵
孩子两岁的时候,崔府已不复当日风光,孩子的奶奶也死了,崔老爷再次找当时最有名的先生来看,先生看到那孩子后,说道:“此子天生邪恶。会影响身边人的运术,让身边人惨遭横死,并,无解!”
先生走后,崔府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这两年,崔府两房,再无所出,若这个孩子不要了,崔府可能会绝后,可若是留下这个孩子。崔府最后都得人财两空。
崔老爷为这事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崔老爷刚死不久,二太太得到默许,就把那孩子按到脸盆里溺死了,本来以为祸胎已除,自此平安无事,却不想那孩子死后,化作厉鬼,回来索命,崔府上下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干净净,并且所有的人,都是溺死在后院的一口井里。
叔说道这里,长叹了一声。又道:“册子后面注解:‘胎里僵’随母体葬在向阳地。自解,若葬在阴地,假以时日,便会破体而出。”
叔说完,满脸自责的叹息道:“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具尸体,葬在养尸地中,一定是火符烧掉了那层石皮,黑猫又进去给它串了气儿,它就起尸了,唉,都怪我当时大意啊!如果我能仔细点,亲眼看着那几具尸体烧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叔说完。我们也大体了解了‘胎里僵’是怎么回事。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基本已确定,那天自我们脚背上窜过去的东西,就是那‘胎里僵’,还有那半开着的石门,可能也是它打开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胎里僵’的力气可真是不小。我心中不免暗自庆幸,那天它幸亏没有忽然发难,咬我们一口,若被那么邪恶的东西咬上一口,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问先生,‘胎里僵’那玩意好对付吗?”村长忽然问道。
我和胖子也齐刷刷的看着叔,好像他刚才没说这东西该如何对付。
叔摇头道,“先莫说好不好对付,我们现在连它在哪儿,都不知道!想对付都找不着地方下手啊!”
“会不会还在那大坟里!”胖子说道。
“等下我去看看,就怕它在里面受了惊,不敢再回去了!”
叔让我和胖子留在王大憨家,帮着村长把这里收拾一下,把王大憨那压箱底的钱,换成纸钱,烧给他,而他则说还有别的事情,要先回家去了。
我看叔一幅愁云惨雾的样子,本想跟他一起回去,可叔说他没事,村长也从早到晚跑一天了,也挺累,让我帮着他干点活儿。
我知道叔的忧虑,这‘胎里僵’不比当年的‘欲色鬼’欲色鬼虽也害人,可却不是直接要命,也不会时刻都害人,可这小僵尸--谁知道它饭量咋样,要是饭量大,那可就惨了!
叔走后,我们打开了王大憨家里,那个早已看不出啥颜色大箱子,箱子里头钱多的令我咂舌,当然,这是以我一个小孩子的眼光来看的,不过村长捏着那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钞,也是唏嘘不已。村子里一年给’五保户‘多少钱,他心里最有数,这一摞钱,王大憨不吃不喝攒十年,还不一定能攒出来呢。
王大憨说钱的时候,我就想到,那可能是‘养尸人’给他‘催尸’的经费,可我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看来为了养尸,那宿士海也是下了血本了。
“这么多钱!把咱们镇子上所有的烧纸都买了,恐怕也用不了吧!”胖子大张着嘴巴,从他爹手里抽出两张,就往口袋里揣。却换来的他爹狠狠的一巴掌,继而骂道:“死人的钱你她娘的也眼馋,瞅瞅你那点儿出息!”
胖子悻悻的把钱交了回去,道:“人是死了,这钱还不一样花吗?等下问问叔,要是留下两张没啥妨碍,咱们就留下点呗。”
我也没出息的配合着胖子点头,这么多钱,我单靠给叔洗衣服的时候,掏他裤兜,恐怕掏八辈子也掏不出来。
村长把那一摞钱往前一送,道:“你俩要觉着拿了这钱,花着心安理得,不会内疚,就拿去好了!”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终究是没伸出手。
村长给王大憨家掐了电,抱着大公鸡,拿着那一摞钱就带着我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