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第十四层
我躺在地上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够了,绝对够了,这可是你说的啊,一言为定,巫师美女……”
“喂,是降头师……”
天色晚了,何晓茹背着手一蹦一跳地消失在夕阳下,我躺在地上,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所想的却全是回了精神卫生中心之后该怎么跟那两个警员交代。
如果如实说,刚刚在周医生办公室里还凶残可怕的何晓茹宛若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一样把我放了,还跟我很开心的聊了一会儿天,他们恐怕……不会相信吧……
☆、072-真正的交易
想起之前跟何晓茹的邂逅来,我似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又望向了立在身边的鬼孩子巴颂。
“难道说,你之所以一直杀不了我,还逐渐被我解开了鬼降头的禁锢。是因为何晓茹的缘故?”
“你怎么知道何晓茹这个名字?”
熊木生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也许是刚刚出神太过专注的原因,熊木生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我竟然全然不觉……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桌上的那张照片来。说:“我刚刚做心理医生时曾经见过她一次,不过当时她并不叫桑雅。而是何晓茹。”
“何晓茹是桑雅在国内用的假名字,她是中泰混血,所以在语言方面以及文化方面和国人无异,我故意为她安排了国内的假身份,这样方便办事。”熊木生回答。
说完之后他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地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能破解云海的降头术了,桑雅是不是曾跟你说过什么?”
我点了点头,随后把当年在公园里跟桑雅的对话又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熊木生点了点头,答道:“那就应该错不了了,曾经桑雅有一段时间被抑郁症困扰。她开始厌倦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有跟我提到过要退出,那段时间可能是她整个人生中最黑暗的事情,你能开导她,无疑是给了她一根救命的稻草。所以她的话无形之中成为了一种信念,深深影响到了自己腹中的胎儿……”
“所以说,巴颂就是当时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问完之后,熊木生沉沉颔首。
“按照时间来算,当时桑雅因为伤人被抓时胎儿应该才刚刚三个月左右,甚至可能更小,桑雅的信念对他竟然影响这么深,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是啊,确实让人意想不到,可我更意想不到的是,她明明那么爱你,你竟然忍心剖开了她的肚子……”我冷笑了起来。
熊木生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摇摇头说:“张医生,首先你得弄明白一件事,爱,和拥有,有的时候并不能共存,我爱她,但我不会为了一个桑雅就放弃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虽然……”
他说到一半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下之后朝着我走了过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折叠刀来。
“怎么,你要杀我吗?”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事已至此,死,我已经不怕了。
熊木生却笑了,他抓起我的一只手,随后将刀刃徐徐按在了我的手心上……
“不,张医生,想要你死的话我有无数种方法,根本就不需要动刀,我是在帮你,这样你就更容易跟巴颂沟通了……”
熊木生把刀刃按在我手上时,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什么咒文,随后我就觉得手心里一疼,熊木生手里的刀刃已经割开了我的掌心,血瞬间溢了出来。
身旁,巴颂的嗓子眼里再度传出一阵激荡地怪叫声,他匍匐在地上,瞪着眼就想往熊木生的身上扑,似乎是想阻止熊木生对我的伤害。
但是很可惜,他才刚刚扑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出现的两个鬼婴已经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脚,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孩子,别怕,别激动,我是在帮你们……”
说着话,熊木生拉着我的手移动到巴颂的头顶上方,一把翻过我的手,血瞬间从我掌心滑落,滴答在了巴颂的头顶上……
熊木生继续开始念咒,声音越来越大,我开始觉得有些头晕,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受到了熊木生的咒文影响了的缘故,而被两只鬼婴按在地上的巴颂也开始拼命地挣扎,乱吼乱叫,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样……
这时,熊木生突然停止念咒,呼吸变得很粗,就像是刚刚做完了剧烈运动一样。
“张医生,鬼降是一种高深的降头术,为鬼婴下降头需要用降头师自己的鲜血作为引子,从而完成对鬼婴的操纵,我现在用你的血来冲淡云海的降头术,血脉相连,鬼婴可以跟你更容易的交流……”
说着话他松开了我的手,又一动手指,按着巴颂的两个鬼婴已然凭空消失不见。
熊木生朝着我冷笑了一下,说:“张医生,现在你试着和他交流。”
我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巴颂,说:“巴颂,站起来。”讨叨序才。
听到我的话的一瞬间,前一秒还趴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的巴颂瞬间抬起了头来,望向了我。
那眼神似乎变得灵动了许多,不再如之前那样呆滞刻板。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我话一出口,巴颂点了点头。
一时间,我欣喜若狂,之前跟巴颂交流都很困难,他仿佛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一样,而现在,没想到我们已经可以正常的交流了……
我扫向熊木生,顿时一声冷笑:“熊木生,没想到我还要谢谢你……”
“呵呵,大家互相合作而已,无所谓谢谢不谢谢的。”
熊木生冷笑着回答:“而且,你的血之所以可以冲淡云海的降头术,并不是因为我的咒文,咒文只是起到了疏导的作用,而真正让你和巴颂心意贯通的,是桑雅曾经留给你的承诺,那是一种无形的信念,一直留在这个孩子的心里……”
熊木生说完转身又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好了,你们才刚刚可以好好交流,多了解一下彼此吧,张医生,明天晚上我们动手……
熊木生走出房间后,我盘腿坐在地上和巴颂对视了起来,他的脸依然恐怖,半张脸是腐烂的,眼睛被神经线套着、在眼眶外面悬着,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一个孩子应有的天真表情。
“巴颂,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话一出口,巴颂立刻坚定地点了点头。
“巴颂,如果我让你背叛你的主人,你……愿意吗?”
这一次巴颂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一脸麻木地盯着我,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也许他并不是个好人,不,应该说这件事里根本就没有几个家伙可以说是好人,呵呵,甚至连我都不是,但我需要你帮我……因为只有你才能帮我找到我想要的真相……”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起了,于是沉默了一下,我又对他说:“巴颂,我想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