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灵异事件备忘录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点,又不是周六周日,大厅内的人有些少,所以十分安静极其适合讲故事,又不似包间太过幽静。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要了个全鸡大锅,先喝汤再把鸡捞出来,撕开鸡肉调凉菜,然后才是放入牛羊肉、菜、肚、丸子之类的煮涮。
我依然没法喝酒,七哥自斟自饮,吃的不亦乐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七哥没等我催就打开了话题说道:“鬼镇是我所取的名字,也不能算我原创,是个老头告诉我的,我能称做老头的人,想来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个故事我给人讲的不多,加上你是第三个,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故事有点扯。这二十来年我就再也没讲过了,生怕有人说我为老不尊,满嘴胡诌,呵呵。但我向你保证,这个故事是千真万确的,否则我也不会讲给你,兄弟。坑每丰血。
故事发生的那年,济南已经解放了,我也早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其实根本没有啥农奴概念,我在义庄的日子好好地,就拉我去参军了,说是自愿但大势所趋谁敢不去。回来还要分田,结果那日子还不如在义庄呢。
当然故事发生的那时候我已经退伍,成了一名工人,还是个车间主任,根正苗红也算是顺风顺水。要知道能在城市里做工人可是了不起的事情,起码我是咱们那儿第一个,后来才有你爷爷他们,不过那都是后几年的事儿了。
且不论行政级别什么的,那时候我经常家里工厂两头跑,所以乡间小路也没少走。单位上也有宿舍,但我通常不太住,毕竟有家还得回家才是,即便远了一些。我当时年纪也不算小了,不过身体倒是硬朗,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差,很多年轻人都骑车比不过我呢。
故事发生的那天是寒衣,也就是农历的十月一,咱们这叫十月朝或者冥阴节。寒衣是我国三大鬼节之一,但不如清明和中元著名,连我这个靠着农历过日子的庄稼汉都给忘了。那天工厂里赶工,晚上又有对新人结婚,我吃完酒也就晚上八点多了。我骑着车子醉醺醺的回家,路过现在甸柳庄一带的时候,突然觉得醉意袭来,就把车子停到了路边锁好,我倚着路旁的一棵树就睡起了觉来。
昏昏沉沉之中,我被吵闹声给惊醒,抬眼一看目光所及之处满是人。我抬手看了看手表,那时候的手表可是三大件,一般人还买不到呢,这块儿表是我当了年度先进单位上奖励给我的。借着月光,时针指向十点。
现在十点多钟可能还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切才刚刚开始,可那时候则不然,甭说十点多钟就是到了晚上八点多,大街上来往的人也就稀了,更别说这里当时属于郊外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愣愣的看着那群人,这又是什么活动,怎么大街上会有这么多人呢。我看到了人群中有杂耍的卖艺的还有做买做卖的,所有路人都面带笑容十分开心,到处瞧看买东西吃东西,只是他们的脸色略显惨白一些,令人看了格外的不舒服。
我好奇得很,成天从这条道上走,很少听说有什么集镇活动,而且还是在晚上开始的,不禁不解,简直是前所未闻。我当时根本没忘歪处想,就混在人群中到处东瞧瞧西看看。按说在人群中,应该会感觉到热才对,但这里反倒比刚才酒醉睡着前更冷了,冷风一拍酒劲儿上头,我感到胃中一阵翻腾。
就在我晃晃悠悠的准备要回去推自行车,然后离开的时候,突然我竟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撞到了还没事儿,问题是我撞了那人起身给人家赔礼道歉,却猛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刚才明明看到自己撞上了,却根本没有碰撞感,我竟然就这么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我扭头看向那人,那人也很惊讶的看向我,满脸的不可置信。我顿时更紧张起来,是他出了问题还是我出了问题?难不成我已经死了,醉倒过去并死在那棵树下却浑然不知?
这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人,其实或许说是一些更为寻常的人,他们身上的色彩十分光鲜,每个人都活灵活现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身旁大半夜逛集市的这票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调,身体缺乏了活性身上衣着的颜色也偏灰暗。
出现的这帮人捧着笸箩,不停地从里面往外撒着东西,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个念头闪入我的脑海中,我身旁的他们都不是活人。顿时我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来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自己是人是鬼,但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起身朝着自行车所在的方向而去,就在这时候,一群同样颜色不鲜活的,但是欢声笑语蹦蹦跳跳的孩童朝我而来,他们有十多个,手拉手连成一排,光顾着笑了根本没看到我。我避无可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群孩子穿体而过了。
孩童们顿时愣住了,宛如先前那个穿过我身体的成年人一样十分惊讶,随即孩子们面面相觑过后齐声大哭起来,声音在我听来阴森恐怖格外的吓人,但我也听出了他们哭声中的惊慌。我一下子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所有人带着怀疑惊诧的目光看着我,我站在那里顿时进退两难。孩子们哭哭啼啼的说出了这一切,立刻有个成年人,也就是我最先撞到的人出来作证。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能感受到每股目光中愤怒的力量,如同千万根钢针扎在我身上一样。
我拔腿就跑,四周身后都有人在狂吼,要抓住我。不停的有人站在我面前,企图拦住我的去路,也不断的有手勾住我的胳膊肩膀腿部和身体。但是无一例外,我都能穿过他们的身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了问题,但我想我与那些衣着鲜明活灵活现的人应该是同类,我放弃了跑去自行车的意图,反跑去了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不论我怎么大喊大叫,那人就好似没听到一样,也根本没有看到我被一群人追逐阻拦,依然用手在笸箩里抓着什么,向外面撒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奔跑到了那人的身旁,那些洒出的东西劈头盖脸砸了我一身,瞬间我如释重负,回头望去那些追我的人,热闹的集市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身上,沾满了大米,依然存在的是眼前的那人,还有和他一样停住动作的洒米人。
我还没张口问怎么回事儿,就见眼前那人惊声尖叫起来,然后把手中的笸箩一下子砸到了我的身上,随后拔腿狂奔起来,而剩下的那些人也在几秒后仓皇而逃。
我一个人傻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些疑问在我脑中不断的思索着,此时的酒劲儿早已随着惊吓的冷汗排出体外,醉意全无清醒无比。我连忙跑到树下,推起自行车跨上就飞驰而去,根本也不再去思索到底为了啥了,这一切来得太凌乱太突然了,让我根本想不清楚。
这越慌越乱,急忙中从未掉过的车链子这时候掉了,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我险些踏空被摔倒,我下了车挂链子的时候,只见不远处手电筒加火把的一支队伍冲了过来,这我倒不怕,打着手电和火把的就是人啊,这反倒让我放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