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古董屋
“怎么办?你问我吗?亲爱的UK伦敦分部局长齐斯阁下。”
已经将那件被烧毁的白外套,换成米色麻质唐装的幽,轻轻撩起一撮落在前胸的发丝,对他的友人笑道。
“总不能真的把樊莉亚拿去当赎金,将德拉克赎回来吧?”
带着一丝痛苦,齐斯把盖住脸面的毛巾一把抓下,迅速的坐起身来瞪着幽。
“而且就算要换,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里换不是?还是说你已经知道那个‘祭坛’在哪?”
“其实……殿下也不是没给我们留下线索。”对齐斯一挑眉,幽戏谑的盯着他两边脸上明显的掌印。
“只是……在这之前,你需要好好思考,怎么去跟那边的两位小姐重新建立起友好关系,我亲爱的齐斯阁下。”
狠狠的抛给幽一个白眼,齐斯有些心有余悸,想起不久前在存尸间中所发生的惨剧─当然,这只是针对齐斯而言的,对幽和克雷而言,那应该是笑剧。
在接到UK局内打来的电话后,齐斯思考片刻,接着,突然问那位美丽的法医小姐的姓名。
然后,他拍了拍那位名叫夏克玛尔的法医的肩,用一种劝说他人为国捐躯的语调,对她道:“小姐,请问您能帮助我们破案吗?去假扮梅纳斯,以救回我们的德拉克探员,及逮捕那个凶残无比的凶手?”
就在此时,那位正牌的梅纳斯,樊莉亚小姐严正的对齐斯表示,她愿意亲自去当那个引犯人上钩的饵,并且不介意为之付出生命。
但齐斯却非常、非常不幸的反射性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原始、直接的想法。
“其实是这样,我怕樊莉亚小姐您亲自去的话,厄法迪斯殿下会说我们这是在欺骗他,所以,才想请看起来比较符合‘妖媚’形象的夏克玛尔小姐提供帮助。”
而说出这句话的结局……不用说,就是同时被两名女性同胞一人一掌,左右开弓的击中他极英俊的脸,也因此造成了此刻他目前的惨状。
“友好关系?”
跳下桌子,齐斯指着自己的脸直扑到幽面前。
“你看看我的脸!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弄我的脸!”他低吼,并把自己不怎么能公诸于世的癖好公开。
“你知道上一个拍我脸的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待着?就算她们是女性,也无法改变她们弄花我脸的事实!”
被表情戾气十足的齐斯,以难得一见的气势慢慢逼向后方墙壁,幽僵笑着将手按在齐斯肩上。
“其实,你不觉得,即使不见了那本唯一可以拿来对照的《柯法拉迪禁咒集》,我们也可以有办法知道殿下已经将咒法进行到哪步吗?而且……你不觉得那位‘梅纳斯’小姐真的非常奇怪么?”
“奇怪?幽,我的朋友,难道你也想试试这个?”
齐斯笑容扭曲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将齐斯推着转了身,幽又慢慢的、半推半就的将他押回中央会议桌前。
“齐斯,你先冷静点,就算你那张自己最自豪、也是唯一有点用的脸被毁容了,上头托付你照顾的贵族少爷也不见了……
“而且那本全球唯二的、有一千六百年历史的《柯法拉迪禁咒集》还丢失了,然后犯人也潇洒的从你眼皮底下溜走了,并且……”
“还并且?你还有完没完!你念顺口溜呢你!”
被背后的人强压着坐在会议桌旁的一张椅子上,齐斯在忍无可忍之下,狠狠的瞪了幽一眼,并打断他的叙述。
“你先冷静点,齐斯,你想想,现在最少有一点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幽不知从哪变出了杯水放到他朋友的面前。
狠狠的抓过那杯水,齐斯以眼神询问幽那幸运的一点在哪里。
“咳嗯,你不觉得……最少我们现在非常有希望找到殿下的下落吗?他已经给了我们提示,也正在等着我们去找他。”
“你脑子也跟那些警备科的烂苹果一样进水了?
“噢,是的,厄法迪斯是让我们去找他,而且还给了明确的指示,但他却取走了那本唯一对七镜还魂法有记录的书籍。
“亲爱的幽,我的朋友,你说,我们怎么找他?别说祭坛在哪里,我们连他怎么准备法阵的过程都不清楚好不好?”
被幽的话刺激得猛然爆发起来,这次齐斯的吼叫声大得引起了坐在角落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站起身朝幽和齐斯的方向望去。
带着歉意的对三人微微一笑,幽又安抚的拍了拍齐斯的肩。
“我亲爱的齐斯,你是不是忘了,这世界上除了那本《柯法拉迪禁咒集》之外,还有另一本存在?”
“但那本在美国!美国!是被私人收藏!是私人!而且那个还是出了名、性格乖僻的美联邦魔法师协会副会长罗伦─”
还是没忍住的低吼起来,齐斯愤然的又瞪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两位小姐。
看来他情绪起伏如此之大,并不真的单纯为了案子,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脸。
轻笑出声,幽再一次发挥他神奇的造物能力,从不知何处变出杯茶来。
“齐斯,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刺激我们亲爱的医生阁下的事?”
“医生?血月?”
微一皱眉,齐斯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想起他们共同的好友兼同学─在剑桥念书时认识的。
对方是一只吸血鬼贵族,现在在德国慕尼克附近的一座城堡里居住,是个心理医生,并且听说他最近还搞到了一张内科医师执照。
端起茶杯轻啄一口,幽点头。
“上次你在德国参观血月家书库时,因不忿他私人藏书量之大,和财产之多,于是就刺激我们尊贵的贵族阁下,说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绝对搞不到全世界只剩两本的《柯法拉迪禁咒集》。
“在你这么说完的当天晚上,他就拜托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那本书帮他弄到手。”
表情甚是阴郁的盯着自己的水杯,齐斯声线微颤的问:“然后?你就真的帮他不择手段的,将别人的传家之宝抢过来?”
“哎呀!亲爱的阁下,您怎么能这么形容我们正常的商业交易行为?我可是非常非常友善的,跟那位罗伦先生进行过数次深刻交流后,才取得他的谅解,并同意转让那本可爱的书的。”
随意的拉张椅子坐下,幽对齐斯笑道,只是其笑容之诡异,确实让人背部发毛。“由此可见,我们商人的工作是多么的艰辛。”
“算了,我对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兴趣,反正没人来找我报案……”低声的呢喃几句,在幽反应过来前,齐斯忽然以温和的微笑面对他。
“那我们现在就打电话找血月要书吧,即使他亲自坐飞机过来,最晚明天也能到了吧?”
常年沉醉在淡紫雾气中的伦敦,这天难得的天清气朗,一轮淡金色的圆月,冷清的悬在夜幕中,让人不禁感到有几分与七月夏夜违和的冬季寒意。
仍旧是在UK伦敦分部顶楼的办公室,仍然是那么几个人,他们似乎从进来后,就没有再出过这房间似的或站或坐,像是等待什么人或什么事般,一同定神望着房间的磨砂银质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