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事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李家不再死人了,反而添了两个后代,虽然是从亲戚那儿领养过来的,但毕竟是随了李姓。村里的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我每天无所事事,到街上溜达几圈,找几个娘们调戏一下,回到家做饭,吃了后睡,日子过得干枯无聊。后来舍得花钱买了一个手机,蹭着邻居家的无线网,干脆每天躺在床上看新闻,再也不出去了,床前准备了几个大油桶,小便都解到里面,很快就灌满了好几个大油桶,又懒得掂出去倒了,就放在床底下。可以这么说,除了吃饭去厨房,解大手去茅房,其余的时间我都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
可有一天,邻居家的无线网登不上了,不是密码改了,而是搜不到了。我有些郁闷,手机上又没安装电话卡,只好弃它,不再摆弄了。秋天到了,天气清爽,我又坐到院子里的太师椅上,照着很长时间没洗过的脸,梳着很长时间没洗过的头,觉得生活枯燥又油腻。
傍晚的时候,王占元来我家了。又说起了要盖门市的事儿,嫌刘家的祖坟太碍事,能不能让我再想想办法,让刘家把祖坟给挪了。他还问我那个和尚呢,咋不见了。我告诉他:“明天准备好钱,去城里买有用的东西,这回,我非要让刘家的祖坟挪走不可!不然......”我过去,操起一把菜刀,把手平放在桌子上,欲要一刀砍下去,“我就把我的手跺下来!”然后就咣当一声,把刀子扔到了桌子上。
到了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洗漱了一番,穿上一套中山装,弃了使人坐下去就慵懒的太师椅不用。搬了个小马扎,大马金刀地坐在院子里,等个人。足等了有一个时辰,王占元这家伙才过来找我了。我冲过去,踢了他腚上一脚。责问他懂不懂得一天之计在于晨。我让他去接个卡车。他有些慌了,问又借卡车干啥。我说想不想盖门市,不想的话不用借,在家歇着吧。于是,他就去借卡车了。
乘着卡车来到了城里,还是牲口市场上。转了半天,我也没找到一头相中的牛,正在沮丧,准备要离开时,却兀然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家伙十分得瑟地牵着一头油光水亮的大黑牛进了牲口市场。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会使牛掉眼泪的牛贩子。而他手里所牵的那头黑牛也极为熟悉,可不就是上次从他手里买过来的那头嘛!原本被我拴在了院子里,却有天趁我不搁家,缰绳遭人给割了,把它给偷跑了。
☆、第四十五章:着手准备
我掏出一根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冲天型的马尾辫。呼啦一声,又甩来了纸扇,用来挡住自己的脸,一步三颠两晃的,慢慢地靠近了牛贩子。他察觉到了我的与众不同,瞪直了眼在看我,神情间充满了疑惑。我将扇子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开,逐渐露出了自己的笑容。牛贩子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面如死灰。我指着牛问,啥价钱。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两万,不还价。我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一个偷牛贼,难道不怕我惩罚你。他摇摇头说不怕。我朝他伸出了大拇指,说真牛逼,胆子够大。他忽然扬起手,一巴掌把我的大拇指给拍下去了。
面对如此挑衅,我脸阴沉了下来,问这牛贩子,敢不敢去个偏僻的地方,咱俩单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半截刀子亮了亮。本以为能吓唬住他。可牛贩子却脾气暴躁地说敢,谁不敢谁是孙子。我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地仰天大笑了起来,扇子呼啦呼啦地在胸前摇着。
于是,我们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野地上。牛贩子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一身黝黑精壮的肌肉。我问王占元想不想省钱。他点点头,语气十分肯定地说咋不想,龟孙才不想省钱。我指着牛贩子对他说,只要能打倒这挨千杀的偷牛贼,你就能省下两万块钱。王占元激动了,也脱下了衣服,露出了白皙丰满的肉肚,拍脚尥腿地蹦跳,舞耍了几下,眼睛圆睁,嘴里啊地叫着,冲了上去。牛贩子深吸了一口气,眉拧目瞪,狠狠一脚踢向了王占元的裤裆。王占元不躲避,悍然直接迎上去,用大腿夹住了牛贩子的脚,双拳齐出,捣在了他的胸膛上。我不由得赞了一声好功夫。
牛贩子揪住了王占元的头发,另一手使劲挥动,朝他的脸上打着,啪啪地清脆。不一会儿,王占元的一边脸就高肿起来。他的手还在呈双龙出海式,一遍一遍地捣着牛贩子的胸膛。我咳嗽了两声,高喊了一声韦小宝。王占元愣了一下,也高声回应了一嗓子多谢指点。然后他就俩手化成鹤嘴,叼住了牛贩子的胸前两点,用力往后拽,给其把肉拽得老长。正是鹿鼎记里韦小宝对付鳌拜的经典招式。
惨叫声从牛贩子的嘴里发了出来,他一咬牙,手掌变拳,一个大幅度地捶过去,砸在了王占元的眼眶上。嘣地一声,王占元松开了牛贩子的咪头,捂住了眼,也张开嘴巴,像羊羔子一样嗷起来。不妙,我方战败。我面情一肃,将扇子合上,纵身一跃,施展起了参冥门的独门轻功,腾空到了一米多高,双腿一阵扑棱,落到了三米之外,是牛贩子的身后,胳膊往前一圈,勒住了他的脖子,猛然抬腿,膝盖重重地顶在了他的后腰上。牛贩子吃痛呻吟,突然臂肘往后反转,一个大龙爪探出,抓住了我的裤裆。
正好被他扯着了蛋,我倏然心惊。接着,他又用力一拧,就跟撅玉米似的,干脆利索,毫不留情。我仰天痛呼,疼得眼泪出来了,双手高举起来,大喊:“我投降!”牛贩子松开了我,将我推出去,激愤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注视了牛贩子一会儿后,我朝他抱起拳,赞一声好汉。他也作揖回了礼,说声不敢当。互相惺惺惜惺惺了一番。然后我把王占元喊到跟前,让他拿出两万块钱买牛。
王占元凸瞪着一只眼,另一只被打肿的眼则是紧挤着,怨气满脸,声音颤抖地说:“都折腾成这样子了,还要买他的牛么?”我哦了一声,说不买也行,门市别盖了。王占元赶紧掏出一张银行卡,对牛贩子道:“刷卡行不?”牛贩子走到黑牛旁边,取下自己的黑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大一小的带按钮的黑块子。我问这是啥。他说是pos机,专门刷卡用的。
刷完卡之后,我让王占元牵上了牛。刚要走的时候,我嘟囔了起来,还得再花五千块钱,想法搞到牛的眼泪。牛贩子听到了,赶紧拦住我,说你明知道我可以让牛流泪,为啥不找我,我不给你要五千,两千块钱即可。我呵呵笑了起来,让王占元再拿出两千块钱来。王占元说还得刷卡。我问他卡里还有多少钱。他哭丧着脸说只剩下五千了。我把卡给他夺过来,揣进口袋里,说不用再刷卡了,两千块钱我先垫上,回到家你还我三千就行。王占元不愿意。我恼了,说不愿意也行,门市别盖了,走,回家吧。这他才答应下来。
默念了几句让人听不懂的咒语之后,牛贩子的身体倒了下来。随着黑牛哞地叫唤一声,有眼泪从它的阔眼中溢流出来。我从包袱里掏出一只白色瓶子,迅速打开,从里面剜了一坨黑色黏物,眼疾手快地糊住了黑牛的两只大鼻孔,从身上摸出一块黑布抖开,蒙住了牛眼。然后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只大麻袋,罩在了牛首上,用根绳子绕了牛脖子好几匝,刹紧了麻袋口,一连绑了好几个死结。王占元奇怪地看着我,问这是干啥呢。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又冲过去,把牛贩子往下趴着的身体扳过来,让其仰面朝天,又从白瓶子里抠出一团黑色黏物,堵住了他的七窍。我让王占元抓紧去把卡车开过来。他先不去,却急着问我咋个法子把牛给装到车斗子上。